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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是葉筱薇出生的地方。她的小學和中學時光也都是在這裡渡過的,若不是高考差那麼幾分,她肯定不會報考慶州的大學,當然就更不會分配到慶州電台並在慶州成家了。

想來葉筱薇也有兩年沒有回北京了,雖說從慶州到北京也就那麼幾百公里的路程。這期間,她曾經把父母接到慶州住過很長一段時間,那也許正是她一生中最輝煌的時候。可是現在境遇突變,葉筱薇重新走在北京的街頭竟然感到了少有的陌生。

她沒有讓家裡人到車站去接,而是自己打車徑直回到了京劇院宿舍。

往事如昨,京劇院宿舍樓前的一切看上去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在正前方已有幾座高層公寓拔地而起,愈發襯托出京劇院的沒落。

在敲響自家房門的時候,葉筱薇突然感到一絲悲涼,不覺間眼淚便落了下來。她還沒來得及擦拭,年邁的父母便雙雙迎接出來,見到形消影瘦的葉筱薇難免先是一場抱頭痛哭。

對於葉筱薇的事,兩位老人並不清楚,只道女兒在單位受了領導的氣。哪知道,葉筱薇卻凄凄切切地告訴他們,梁少萱已經出車禍死去,房子被交通廳強行收回,富康車也被歹人炸毀,自己還險些丟了性命……對於葉筱薇所說的一切,兩位老人就像走進童話世界一般,很長時間都無法接受,可這一切又明明是發生在了自己的寶貝女兒身上,一時間悲痛、憤怒、傷心、無奈等各種情感紛紛湧上心頭,於是兩雙老淚縱橫,與葉筱薇一起垂淚到深夜。

因為第二天還要去電視台參加面試,葉筱薇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便吃了幾片安眠藥,結果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直到母親把她搖醒。她慌忙打自己打扮齊整,簡單吃了些早點,然後由父親陪著去了電視台。

電視台所謂的面試,其實就是站在那裡接受幾位考官的輪番提問,一是看應試者的形像氣質,二是考應試者的知識面和應變能力,好在葉筱薇早有準備,雖說不上對答如流,倒也沒有出現大的紕漏,直到她用眼睛的餘光看到幾位考官欣賞地點著頭,她知道這場面試基本上算是通過了。

接著,電視台的領導便催著她去試鏡。對於這一點,葉筱薇顯得更有自信了,也許是年齡的原因,她沒有像許多年輕的女主持人那樣對著鏡頭搔首弄姿,而是用自信的微笑和甜美的聲音征服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當葉筱薇走齣電視台的大門時,那個父親所託的熟人便笑容可掬地跟了出來,先是握著葉父的手祝賀了一番,隨即拍著胸脯對葉筱薇說道:「這事基本上就這麼定了,你回去就等著通知來上班吧!」

如此順利便通過了電視台的面試,這讓葉筱薇多少感到一些欣慰。葉父自然更是希望藉此來沖淡女兒對以往不幸的記憶,因此回家后便張羅著弄了一桌好飯,還打電話通知了葉筱薇的哥哥,要他們一家也過來慶祝一下。

葉筱薇雖然心有不快,卻也不想掃大家的興,於是強作歡顏與家人共進午餐,並安慰父母不要太為自己難過,等她來北京后一切自然會重新開始。

誰知飯只吃了一半,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葉筱薇接起電話,誰知她只聽了幾句便悲痛欲絕地大叫一聲,一頭栽倒在飯桌上。一家人頓時亂作一團,掐胳膊彎腿按人中,好一通折騰才使她蘇醒過來。

「筱薇,到底發生什麼事啦?」葉父焦急地問道。

「叢叢,叢叢……」葉筱薇只喊了兩聲叢叢便放聲大哭。

「叢叢怎麼啦?」

「叢叢,叢叢她被人綁架啦!」

「啊——!」一家人不禁驚愕地瞪大的眼睛。

葉筱薇痛哭了良久,突然雙眼噴火地抬起頭來,咬牙切齒地怒道:「郝歌天,郝歌天,你還我女兒!」

「郝歌天?郝歌天是誰?」梁父急切地問。

「他……他就是,就是害我家破人亡的幕後原凶,披著人皮的殺人惡魔,騙過了慶州七百萬人民的郝副省長……」葉筱薇一時間把能想到的惡毒語言全用上了,相信如果郝歌天在她面前的話,她定會上前把郝歌天撕成碎片。

「什麼?你說迫害你全家的那個人叫什麼……郝歌天?」葉母更是不相信自己耳朵似地,愣愣地半天才說一句話來。

「媽——!」葉筱薇一頭撲進母親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奇怪的是,葉母卻沒有流一滴淚水,她看上去面色慘白,渾身不停地顫抖著,顯然已經陷入了極大的恐懼當中……叢叢確實被人綁架了。

今天吃過早飯,濤濤和小美帶著叢叢到村口玩,誰知突然開來一輛吉普車,從車上跳下三個凶神惡煞般的男人,不由分說便把叢叢抱上了汽車,然後一溜煙地開上汽車走了。

當濤濤和小美哭喊著跑回家裡,把叢叢被壞人抓走的消息告訴梁母時,梁母頓時感到如遭雷擊一般,哭都沒哭出聲來便昏了過去。

姑姑一通忙亂救醒梁母,隨後打電話給鎮派出所報了案。可是,派出所的民警趕到已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當下眾人沿山路追了半天,但哪裡還有叢叢的影子。

就這樣,梁母痛哭著給葉筱薇打了電話。

叢叢遭到綁架,葉筱薇不敢在家中停留片刻,當即不顧家人的勸阻,收拾起收裝便趕往西客站,準備乘最快的火車返回慶州。

在路上,她給高朋輝打去了電話,告訴他自己大約後半夜便可趕回慶州,讓高朋輝到時候去車站接她。她還讓高朋輝立即找佟滿江報案,設法營救叢叢。

佟滿江這兩天一直在尋找曾經綁架過李大志的那個騷皮。

說來還多虧李大志是個畫家,沒費多大力氣便憑記憶給騷皮畫了張素描像。佟滿江又拿著素描像跑到公安局的技術室做了一份模擬像,列印了數十張分發給小陳等刑警,於是眾人連日來多路出擊,開始了對騷皮的搜捕。

今天下午,佟滿江懷揣騷皮的模擬像找到了關勝昌。這次他沒有客氣,一見關勝昌的面便一字一頓地說道:「餘音又被人殺害了!」

「什麼,那個記者余……?」

果然不出佟滿江所料,關勝昌頓時做出驚愕的表情。佟滿江不禁冷笑一聲,故意加重語氣道:「對,就是你認識的那個記者。」

「哎,我說佟探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關勝昌不悅起來。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在向你了解情況。我問你,你和餘音是什麼關係?」

「沒什麼特殊關係,他來採訪,我們就認識了。」

「有一點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向他提供假情況?」

「老佟,對不起,這個問題在法庭上已經解決了,我不想重複。」關勝昌惱火地說。

「還有,你把梁少萱的車禍案從高速公路巡警那邊要過來,說是要搞什麼研究,我能看看你的研究成果嗎?」佟滿江步步緊逼。

「那只是一個個案,我們的研究需要很多這樣的案子,現在,成果還沒有出來。」

「我想知道,是你自己想去拿過來,還是因為有人要你這麼做?」

「我必須回答嗎?」

「必須回答。」

「沒人要求我,是我自己想要過來。」

「那我就不明白了,這麼一點兒小事,還值得你親自去跑嗎?而且拿過來以後,也不至於不讓別人過問呀!」

「這是我的工作習慣,事必親躬,這也是錯嗎?」關勝昌臉上露出一絲不安。

「那好,這個咱先放下。我問你,七天前,也就是上周二下午,你在幹什麼?」

關勝昌略想片刻答道:「上班呀?一共處理了三起交通事故,這一點我們單位的每個人都可以作證……」隨即,他不滿地說:「哎,我說老佟,你這麼咄咄逼人,可是帶著情緒來的啊!」

「怎麼?你受不了啦?」佟滿江冷笑道。

「笑話!我心中無冷病,不怕吃西瓜。我只是覺得你的偵破方向有點問題,總把矛頭對錯了人……」

「對與錯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是事實。」

「那你就應該去找你的事實。」關勝昌毫不客氣地說道。

「我這不是正在找嗎?」

「對不起,佟探長,我們事故科人少事多,我恐怕沒那麼多時間陪你了。」

「你是不想和我談下去了?」

「如果您還願意呆下去的話,就坐在這兒看我辦公好啦……」說著,關勝昌對著門外大聲喊道:「小趙,把那個『3·5』事故的肇事者給我叫進來……」

「有必要的話,我還會回來的。」佟滿江似笑非笑地望著關勝昌好半天,甩出這麼一句後轉身離去。

「你來可以,但我不歡迎。」關勝昌雖然嘴上毫不示弱,卻下意識地抹了額頭一下,儘管那上面根本沒有出汗。

還未走出交警隊的大院,佟滿江的手機便響了起來——電話中,高朋輝把叢叢被人綁架的情況一股腦地講了出來!佟滿江頓時大吃一驚,在原地呆立了足有十分鐘,突然怒氣沖沖地折回了關勝昌的辦公室。

關勝昌正在為兩名肇事者調解糾紛,見佟滿江再次推門而入不禁面沉似水。

「關勝昌,你知道嗎?就在幾個小時前,葉筱薇的女兒叢叢又失蹤啦!」

「啊,什麼?」關勝昌不禁哆嗦了一下。

「叢叢失蹤啦!」佟滿江吼道。

「你們兩個先出去。」關勝昌對兩名肇事司機說道,隨即以平緩的口氣對佟滿江道:「老佟,請坐……我覺得咱們真的應該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了。」

「是啊,關科長,咱們的確應該好好談談,為什麼從你接手梁少萱的車禍案后,就一連串發生了這麼多惡性事件?」

「老佟,你懷疑我我不會怪你,但我只能對你說,很遺憾。」

「難道你不覺得這些事情發生得很蹊蹺嗎?」

「難道你覺得我會有那麼大能量嗎?」

「那我倒要聽聽,誰有那麼大能量?」

「我還想問你呢?這不是你的本職工作嗎?」關勝昌冷笑一聲說道。

「那你怎麼解釋葉筱薇女兒的失蹤?」

「請你不要以審訊的口氣對我講話。」關勝昌不悅地繼續說道:「我跟你講,老佟,葉筱薇的女兒失蹤,我也深感不安。雖然對圍繞著葉筱薇所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我知之不多,但畢竟我對葉筱薇撒過謊,不管這種謊言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我都覺得自己對不起她,這一點我會找機會再向她道歉、解釋的。現在我要對你說的是,我以我的黨性保證,我與這一系列案件毫無關係。」

佟滿江定定地望著關勝昌,見他話已至此,也只得起身告辭。

「那好吧,關科長,我姑且相信你的黨性。不過,不管是葉筱薇孩子的失蹤,還是餘音的死,包括有人威脅毆打李大志這件事,如果你發現了什麼線索的話,我希望你能信時跟我聯繫……」

「沒問題。佟探長,我就不遠送了。」

佟滿江出門離去。

關勝昌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臉上掠過一絲複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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