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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文蕾把那張軟盤交給葉筱薇后,焦平安便把她當成了眼中釘,每次遇到她都要不陰不陽地點上幾句。但文蕾卻清楚,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放棄,於是暗中又盯上了梁少萱生前辦公室里的那台電腦。她想,在那台電腦中沒準能發現大機密。

機會終於來了——今天一下班,首先是劉文斌獨自開著車走了,緊接著焦平安也急慌慌地離開了辦公室,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這是文蕾在窗前窺望的發現。

她不禁暗自竊喜,回到座位上拿出一堆資料心不在焉地翻看著,一直捱到長燈時分。她起身走到窗前再次向外望了望,見院子里基本上已經不見了人影,整個交通廳的樓上樓下一時間安靜下來。

文蕾回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取出一把鑰匙,心裡不禁一陣狂喜。

正要起身,兩名同事卻嘻笑著推門而進。見她仍在辦公室里,便非拉她去吃飯不可。文蕾急忙推說約了人,正在等電話。對方無奈,又說笑著走了。

文蕾在桌前佯裝工作,實際上卻側耳傾聽著樓道里的動靜。

片刻,當一切歸於平靜后,她沒事人一樣地溜到樓道里,見四下無人,便悄然打開了質檢科的門,閃身鑽進入梁少萱生前的辦公室。她輕手輕腳地將梁少萱的電腦打開,然後匆匆溜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

感謝交通廳的現代化,感謝剛剛建成不久的區域網。

文蕾正是利用這時髦的網路輕而易舉地侵入了梁少萱的那台電腦主機中。但讓文蕾失望的是,那台電腦的硬碟顯然已經被人格式化了,以至於除了操作系統尚能使用外,根本找不到任何數據。她的額頭頓時急出了冷汗。

就這麼放棄嗎?她實在心有不甘。這時,她突然想起有個朋友曾告訴過她,格式化的硬碟在高手那裡是可以恢複數據的。這不禁使她的眼前一亮,當即決定鋌而走險,去把梁少萱的那台電腦硬碟折下來。

可正當她找出工具準備行動時,樓道里驀然傳來了巡夜保安的腳步聲。

文蕾不禁一驚,只聽一名保安說道:「……你不知道,我可算見識了什麼叫亡命之徒了,真往上沖啊!就你這樣的,上去就得尿褲子。」

「別扯淡啦,真到那時候,不沖就得死,你沖不沖?」另一保安說道。

「咦,你看,又忘了關燈了。」

「你們家的燈這麼暗呀?肯定有人!」

「有人嗎?」保安喊了一聲,緊接著便上前「咚咚」地敲起門來。

「叫什麼叫?加班呢!」文蕾對著外面喊了一聲。

「加班?加班怎麼不開燈啊!」

文蕾這才發現屋裡沒有開燈,她急中生智,支吾道:「上網呢,你怎麼這麼羅嗦呀?」

說完,她側起耳朵細聽門外的動靜。顯然是一名保安推了一下門,另一保安卻拉住了他,壞笑著低聲說道:「走吧,我明白她幹什麼了!」

「你明白什麼?」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大晚上的一個人黑燈瞎火地上網,能有什麼好事兒。」

「到底怎麼回事兒?」

「那互聯網上的色情站點至少有幾億個,什麼樣的東西都有……」

兩保安說笑著走遠了。

文蕾的心猶自狂亂著,卻鄙夷地對著門外啐了一口。她轉身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一把小改錐折開自己的電腦。幸好她的電腦上有一塊備用硬碟,才使她能夠偷梁換柱,拿著硬碟悄悄溜出了辦公室。

借著樓道內昏暗的燈光,她再次溜進了梁少萱的辦公室,打亮一把小手電筒叼在嘴裡,顫抖著手打開了梁少萱的那台電腦,換上了自己拿來的硬碟。

這畢竟是她第一次偷偷摸摸地做這種工作,因為緊張的緣故,等一切收拾停當溜出梁少萱的辦公室時,她已是滿頭大汗。不過,畢竟一切完成的天衣無縫,這使得文蕾感到一絲前所未有的興奮。她把那塊硬碟放到自己的包中,稍作喘息,便緊緊抱在懷裡向大門外走來。

誰知,一名保安卻將她攔住:「喂,文翻譯,你等一下。」

文蕾不禁驚道:「幹什麼?」

那保安指她的手包不懷好意地問道:「那裡面是什麼呀?抱這麼緊。」

文蕾杏眼一翻怒道:「你……你管的著嗎?」

那保安卻不惱:「你別誤會,是不是網上的東西呀?」

文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網上……?你什麼意思呀?」

那保安壞笑道:「別裝了,小郭都跟我說了,我懂。哎,你是不是從網上弄回來好多好看好玩的?給不能借我看看?」

若在平時,文蕾定會把這群無賴大罵一場,但現在卻沒有這種心情,只說了句:「去去去!沒工夫跟你閑扯淡!」便奪路而走。

身後那保安猶自笑道:「得了吧!裝什麼正經呀!」

當文蕾設法偷取梁少萱的硬碟時,葉筱薇正在廚房裡炒著菜,高朋輝則身著大褲衩子和背心,哼著歌收拾著屋子。

他邊收拾邊對著廚房喊道:「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就來,我真該提前把屋子收拾一下。」

葉筱薇端著一盤菜走了出來,喜滋滋地說:「來,嘗嘗,看合不合你的口味兒?」

「不用嘗,你的一切都合我口味兒。」

「貧嘴!」葉筱薇昵愛地瞪了高朋輝一眼。

高朋輝伸手便去抓菜,卻被葉筱薇打了一下:「你那手臟死了!」

高朋輝無賴地把嘴一伸笑道:「那,你喂我。」

葉筱薇白他一眼,笑著用筷子挾菜送到他嘴裡。

「嗯,好吃!再來一口。」他的脖子伸得更長了。

「貪得無厭!」葉筱薇嗔怪著,卻又餵了高朋輝一口。

「我貪嗎?世界上美女成千上萬,我只要一個葉筱薇,這不能算貪吧?」高朋輝邊嚼著菜邊斜著身子笑道。

「貧嘴!」葉筱薇又瞪了高朋輝一眼,卻被高朋輝的樣子給逗樂了。

高朋輝雙手扳著葉筱薇的肩笑道:「筱薇,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沒什麼大出息,只想有一份溫馨安定的生活……就像現在這樣,兩個人真心相愛,回到家有個人氣兒。那歌里怎麼唱來的,寒窯雖破能遮風雨,夫妻恩愛苦也甜……」

說著,他竟然拿腔作調地唱了起來。

「看把你美的,吃飯啦!」

葉筱薇說著,拉高朋輝坐到茶几前的沙發上。高朋輝平日里極少在家中吃飯,因此根本就沒有餐桌,不過即便是這樣,也絲毫不影響他的情緒。他還不知從哪裡翻出了一瓶酒,心滿意足地倒了滿滿一茶杯。

「少喝點。」葉筱薇一把奪過了酒杯。

「哎,你還沒過門呢,現在就這麼管我呀!看來今天晚上我應該大醉一場,向我那快樂的單身生活告別嘍!」

「討厭呀,你!」葉筱薇一把擰住了高朋輝的耳朵,疼得高朋輝連連求饒……吃過晚飯,葉筱薇把高朋輝請到卧室的床上躺著,自己則任勞任怨地收拾了碗筷。當她走進卧室時,發現高朋輝的手裡正擺弄著一隻小收音機,裡面傳出輕快的音樂。

葉筱薇笑道:「你還有這嗜好啊?」

「不知道呀?當我一個人寂寞孤獨的時候,就打開這隻收音機,讓它陪著我,因為,這裡面能傳來你的聲音。聽著它,我就告訴自己,你是真實存在的,你就在這座城市裡。這麼多年,你的節目,我每期都不落……」

葉筱薇禁不住上前摟住高朋輝的脖子,感動地說:「朋輝,我……我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報答你……」

「報答?……」高朋輝搖著頭,突然玩笑地說:「我看你是報答不完了。所以,你就老老實實地跟著我,再也別想逃出我的手心。」

「嗯,我願意。……朋輝,你說,人的命運有多奇妙啊?繞了那麼大一圈兒,結果,我還是得回到你的身邊來,跑都跑不掉。」

「是呀,人的命,天註定。就像你現在經歷的這些事兒,就是命中注定,有這一劫。」

「別說這個了,人家現在不想再提那些倒霉的事……」

葉筱薇確實不想再提起這些事情,難得今天能跟高朋輝一起說說笑笑地度過了大半個晚上,這恐怕是她連月來唯一的一點開心時光了。

高朋輝自然不希望看到葉筱薇愁眉不展的樣子,立即轉移話題籌劃著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度假。葉筱薇也隨聲附和著說要去西藏或新疆玩個痛快。

可這在這時,葉筱薇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

電話是文蕾打過來的。她迫不及待地要見葉筱薇,當然是為了告訴葉筱薇關於那個硬碟的情況。這讓葉筱薇很是為難,不得不把白天家裡失竊,自己被迫搬到高朋輝家裡的情況說了一下。文蕾便不再要求什麼,只安慰了兩句約定等硬碟恢復了再碰頭。

放下電話,葉筱薇臉色變得無助而痛苦,白天所發生的事再次縈繞在她的心頭。沉默良久,葉筱薇憂心忡忡地說道:「朋輝,我還得去找朱工,看來只有他能解開這個迷了……」

「朱工?」高朋輝突然臉色一變,驚叫道:「筱薇,我擔心朱工他會有危險?」

「危險?」

「是啊,你想想,現在又有幾個人可以相信呢?餘音已經先我們一步找過朱工了,現在那張軟盤又給了佟隊長,這等於說朱工已經暴露,那些人會不會對他下手呢?」

高朋輝這麼一說,葉筱薇也害怕起來,六神無主地問道:「那,那怎麼辦呀?」

「給佟隊長打電話,讓他設法派人去保護朱工。」高朋輝想了想說道。

「嗯,也只有這樣了。」

葉筱薇說著,拿起手機給佟滿江打電話,但此時佟滿江的手機竟然關機了,這不禁讓葉筱薇和高朋輝的心頭壟上了一層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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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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