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婚事加身
銀子花不完一般,偲茶讓知夏賄賂不少府邸中人,又派人無時不刻的盯著趙公子,不過第二日,知夏就面色蒼白的走回來。
「小姐!」還未說出事情,知夏一雙眸中已經蓄起淚水。知夏瞧著如今換了身份的小姐,心疼小姐曾經的遭遇,可沒想到重新來過小姐竟然還被這一家子人這樣算計,知夏心裡仿若是吃了黃蓮一般。
「好生生的哭做甚?告訴我,究竟怎麼了?」偲茶掏出手帕將知夏的眼淚輕輕擦拭,畢竟她心裡早就有所準備。
「趙公子他,他不是人,他竟然和他身邊的小廝苟合!」知夏說到這的時候還覺得心中難受,她沒有想到這樣一個人,候府不僅不想著退婚,反而是想讓小姐替嫁。
偲茶手中的帕子落地,哪怕她有所猜測,卻也未曾想到是這個原因。她曾猜測過可是這趙公子品行不端,或者趙府有什麼問題,卻從未想過事情會是這樣。
怪不得懷婉那麼急著要讓自己替嫁,怪不得侯夫人近些日子對自己百般照顧,怪不得穆淺一副憐憫的瞧著自己,原來是這樣啊。
「小姐,您可不能嫁給那樣的人!」知夏握著小姐的胳膊說道。上輩子小姐已經嫁給一個人渣毀了一輩子,這輩子知夏希望小姐可以嫁給一個如意郎君,和和美美的過一生。
偲茶臉色冷的要掉冰渣子,她吩咐道「嫁給那人的人,簡直是痴人說夢!知夏,收拾東西,我們回家!」
偲茶來燕京是怕候府對兄長有威脅,可她很清楚父親和兄長對自己的在乎,若是因為這就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簡直就是愚蠢。
知夏來了精神,眉眼帶著期待「回廣陵嗎?真好!」
知夏可不止一次的聽小姐說過廣陵的繁榮熱鬧,還有偲府一家上下對小姐的呵護,那樣一個家才是小姐該呆的地方,亦是知夏很嚮往的地方。
「嗯,回我們的家!」偲茶的臉頰上不自覺的就露出笑意來,只要想到祖母想到父親想到兄長,家人就是有著這樣的魔力,讓偲茶覺得心安。
知夏忙著就去收拾東西,整個人充滿幹勁,偲茶也幫著知夏收拾。就在偲茶收拾首飾的時候,突然瞧見自己放在首飾中的那枚古樸的扳指,突然想到紀周來。
自己要離開燕京了,要不要去和紀周告別呢?偲茶左思右想,將扳指塞入袖口中,一時有些犯了難。
雖然偲茶來的時候帶的東西頗多,可錢財對於偲茶而言乃是身外之物,更何況身為偲府的千金,她最不缺的應該也就是這些吧。
等兩人收拾好東西準備踏出府邸的時候,卻見護衛將兩人給攔下。
「你們這是幹什麼,表小姐要出府難不成還不準嗎?趕緊讓開!」知夏朝著護衛呵斥,心裡卻在不住的嘀咕。
護衛面色為難,可此時一道婉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表小姐要出門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個大包小包的倒不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穆淺和懷婉站在那裡,此時穆淺臉頰上還有些紅,可面上都是小人得志的笑意。至於懷婉,則是目光瞧向他處,卻也未曾出來為偲茶說半句話。
「我去哪裡世子妃管不著,讓開!」偲茶心裡沉重,此時她覺得這候府就像是個張開血盆大口的野獸一般,她急著想要逃脫。
穆淺伸手扶著自己的髮髻,笑的格外愉悅「我是管不著表小姐,只是表小姐身邊的這丫鬟竟然斗膽偷取母親的首飾,來人啊,將這小偷給拿下!」
「你敢!」偲茶想要護著知夏,可數十位僕人一擁而上,直接就將知夏給按在地上。
「穆淺!你欺人太甚!」偲茶一雙眼睛含著恨,此時她覺得穆淺這樣的人,哪怕自己為她算計的下場那也遠遠不夠。偲茶太清楚,穆淺就是血口噴人,可偲茶也明白這樣的誣陷根本不需要證據和理由。
「表小姐這是怎麼了?你也不必為一個丫鬟如此傷身!對了,表小姐不是要出門嗎?快,都給表小姐讓路!」穆淺揮揮手,讓護衛們都散開。
明明大門就在那裡,可偲茶卻邁不動半步。倒是穆淺笑的格外深,她沒有想到偲茶竟然如此重情,對一個丫鬟也這般照顧,簡直就是一石二鳥。
「小姐,您走!奴婢求求您走!」知夏被護衛按在地上,她清楚的知道是自己連累了小姐,故而知夏沒有哭也沒有掙扎,只是期盼的盯著小姐「小姐您不能再重蹈覆轍了,奴婢這條命不值錢!小姐,求您了!」
偲茶盯著知夏,她如何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哪怕重活一次偲茶心如鐵,可對自己在乎的人偲茶卻狠不下心來。若是她連知夏都不管不顧,她重來一次還有什麼意義。
偲茶不語,可此時懷婉卻有些心慌,她以為偲茶這般是準備置丫鬟於不顧,故而懷婉迫不及待的說道「你不能走,你若走了你兄長定會遭受大禍!」
偲茶的目光清凌凌的盯著懷婉,嚇的懷婉整個人都害怕的縮在穆淺的身後。
偲茶很清楚懷婉不是那種可以編出這樣事情來的人,想必侯夫人等人生怕自己會不聽話,故而暗中使了手段。偲茶本就沒有打算撇下知夏,如今知曉兄長也被牽連,就更不能離開。
「我要見侯夫人!」偲茶冷靜的朝著穆淺說的。此時此刻偲茶很清楚,她沒有與之抗衡的本事,那麼她就定要將事情弄清楚,走一步算一步。
穆淺擺擺手讓僕人將知夏給壓下去,偲茶盯著知夏離開的背影,對著穆淺開口「我要知夏安然無恙,不然別怪我壞了你們的好事!」
穆淺瞧著偲茶的樣子,很明白偲茶句句是真,心裡可惜自己不能趁機要了知夏的命,但穆淺也不著急,如今偲茶自己都自身難保,收拾知夏還不是早晚的事情。
「不過一個丫鬟罷了!表小姐不是要見母親嗎?還是趕緊隨我去吧,正好也商議下成親的一切事宜!」穆淺說著就走在前頭帶路,她高高的昂著頭,像是一隻驕傲的孔雀。
偲茶跟在穆淺身後,她的腦子清明的很,卻又混亂的很,腦海中一個個計劃提出,卻又被自己否決,此時偲茶覺得自己像是走進死胡同。
穆淺輕輕的扭動腰肢,拿著帕子輕輕的擦拭眼角那因為快意升起的笑容「表小姐,不是我說你,你這低賤的身份能夠嫁入趙府,亦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表小姐可要好生珍惜才是!」
偲茶本就焦躁不安,此時穆淺還在這裡喋喋不休,偲茶抬起一雙眼眸來,語氣陰森「穆淺,別得意的太早!」
她手中有著穆淺這麼大的把柄,只要她稍微一動,穆淺就會腹背受敵,可穆淺竟然還不自知,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穆淺覺得偲茶在危言聳聽,可不知為何聽著這樣詭異的語氣心裡真的有種危機感,這就導致接下來的時間內,穆淺不再言語,讓偲茶的耳根子清凈許多。
麗寧苑內,侯夫人著一身絳紅色的衣裙,她頭上戴著綠寶石頭面,輕輕的靠在那裡,由著俞嬤嬤在旁輕輕的按摩著雙腿,姿態格外愜意。
「侯夫人!」偲茶開口,她瞧著侯夫人此時模樣,不禁覺得這人簡直就是無恥,做了那樣的事情竟然絲毫的內疚都無。
「是茶茶來了啊!來,到姨母身邊坐,讓姨母好生瞧瞧!你都這樣大了,出落的如此美貌,你母親去的早,身為姨母自然要關心你的婚事,既然你與那趙公子兩情相悅,哪怕姨母頂著被親生女兒怨恨,也要成全你們!這婚事辦的急,你父親那裡我過後會書信一封言明,你的婚事姨母定會好生為你操辦,定讓我的茶茶風光大嫁!」侯夫人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說的真是的煞有其事的樣子。
偲茶都被侯夫人這虛偽的樣子給弄的心頭想吐,侯夫人想要唱戲,可她不願陪著。
「侯夫人,我乃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我若是嫁人那也是父親首肯,兄長背著出嫁!那趙公子是個什麼德行的人,侯夫人想必比我還清楚,你家女兒不要就送給我,當我是什麼!」偲茶麵對侯夫人沒有絲毫的膽怯。
上輩子她在侯夫人面前兢兢業業的伺候,重新來過為了不惹是生非她故意討好偽裝,可現在撕開那張假面,偲茶如同伸出爪子的老虎般。
「何必要說的這樣難聽呢?」侯夫人瞧著偲茶就如同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她很是包容的看著偲茶「你若乖乖的嫁過去,這候府是你的依靠,我們也會惦著你的好來!若不是趙公子德行不好,你以為憑你可以嫁過去嗎?」
「若我不從呢?」偲茶的眉挑高。
侯夫人坐在那裡安然不動,根本沒有將偲茶的那點子威脅看在眼中,她笑著說道「不從?你若是不從,你的婢女就會被亂棍打死,或許那個婢女你瞧不上眼,可你的兄長呢?」
偲茶手中的指甲狠狠的掐著掌心,她目光如火的盯著侯夫人「你們對我兄長做了什麼?」
「也沒有做什麼,只不過是你兄長在街頭和穆府小公子發生了爭執,加上上次兩人結了仇,如今你兄長將人給打的重傷不醒!若是穆小公子執意要狀告你兄長的話,別說前途了,就是能不能走出大牢都說不準!」侯夫人在說這些的時候很是高興,似乎這些事情對於她而言簡直微不足道。
偲茶沒有想到兄長竟然被人算計了,怪不得這幾日未曾見到兄長。偲茶腦子不停的轉動,這件事情穆府也參與進來,不,不對,若是兄長真的將穆小公子給打成不省人事,穆淺不會這樣毫無擔憂之色,那就只有一種可能,穆錦是裝的,一切都只是個局,為了讓自己就範的局,而兄長只是被自己給連累了。
「侯夫人如此行事,就真的不怕報應嗎?」偲茶連連後退,重來一次,她見識到這候府更加噁心人的行徑。
侯夫人無動於衷「報應?我不知什麼是報應,我只知道你該好生待嫁了!」
偲茶想要反抗,可此時她在乎的人危在旦夕,偲茶只能轉頭就走,這不是讓步,她要好好思考自己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