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演技

「咚咚咚！」

第三次敲門聲響起，速度稍微加快。

程乾透過諸界之眼，清晰地看到夏倩的樣子。

說實話，玄蒼星大力推廣「功」、「法」、「術」，三種義務教育神功，加上生命源質消去人類的疾病，所以整個玄蒼星的人，氣質都不會太差。

夏倩的身材很高挑，接近一米七二，膚色白皙透紅。

校服已經換下，穿着一條淺綠色短裙，兩條筆直的雙腿沒有絲毫贅肉，並得很攏。

她眉心也有着生命源質代表的印記，映襯著清麗的臉龐，有種世外仙子、遺世獨立的味道。

只不過，程乾沒有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一毫人類應該有的生氣。

冰冷、無情、肅殺。

他彷彿看到了一條頭噬尾部的古怪巨蛇，正控制着眼前的少女。

極度危險。

對方只隔着門，只加大了敲門的力度，程乾的頭髮就不自主地豎了起來。

「嗡嗡嗡。」

調成振動模式的短訊聲響起，程乾掃視，竟然是夏倩發來的。

「你來參加聚會了嗎？」

後面還加了一個可愛貓咪的表情。

「來了，十分鐘就能到。」

程乾馬上回復，胡說八道。

「是么？那我等你哦~」

夏倩繼續發着俏皮的語氣，可程乾在諸界之眼的視角下，只看到了對方臉上的冰冷。

「最近的警局離我有兩公里路程，根據玄國效率，十分鐘到達絕無問題，希望不要有變數…」

程乾默默算著時間，異神污染者大多殘忍弒殺，惱羞成怒下絕對會殺人滅口。

所幸對方不知道自身已經暴露，這次找上門來，應該只是針對他向校長舉報一事。

又或者是邀請函莫名損壞的問題。

生命無憂，但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後患。

滴答、滴答。

細密的汗水緩緩滴落，時間漸漸過去七分鐘。

「差不多了。」

霎時之間，程乾猛地推開大門，速度之快，來勢之洶，把站在門外的夏倩都嚇了一跳。

「你…」

少女被這樣一嚇，冰冷的眼眸突然漸漸恢復，彷彿暫時回歸了人類的情感。

「你別過來！」

程乾大吼一聲，絲毫不給夏倩說話的機會，緊接着手掌倏地一甩，骨節如鞭，直直將空氣都掀起一股細微音爆。

夏倩神色一厲，眉心溫度陡然暴增，可下一瞬間，卻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霎時呆立。

「啪嗒！」

一聲脆響，程乾來勢洶洶的一擊，沒有打向她，而是擊中了自身！

噗嗤！

一口鮮血吐出，濺到了夏倩的臉上。

她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彷彿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

「救命啊！」

程乾凄慘求饒，旋即又是一拳，狠狠垂在自己胸口，胸腔都差點塌了下去。

「不要殺我啊！」

啪嗒！！！

又是一掌，扇在了自己的左肩，手骨和肩骨都微微裂開。

「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哐當！！！

又是一拳，狠狠打在了肚子上。

砰！

程乾跪坐在地，順手將嘴角吐出的血抹在手掌中，緊緊抓住了夏倩。

他將頭蹭在對方的大腿上，苦苦哀求，涕淚橫流：「放過我…放過我…」

夏倩看着身上沾滿的血跡，朱唇輕張，哦成一個圓形，無比震驚。

她被程乾抓住，裙子上也沾了點血，整個人呆若木雞。

「你…」

她緊了緊程乾的手掌，正想把對方推開，可一時不查間，一股蠻狠的力量，帶着她的手掌順勢一揮。

啪嗒！

一個清晰的巴掌印，打在的程乾的臉上。

不過這一次，是程乾抓着她的手打的！

「饒了我…饒了我吧…」

程乾繼續哀求，嘴角又吐出一口鮮血，還順帶拿着夏倩的手擦了擦。

「我…」

夏倩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眉心的溫度開始升高，顯然準備釋放力量，將程乾弄開。

滴滴滴滴滴！！！

可就在這時，一陣陣急促的警笛聲，霎時響起。

聲音出現的同時，一縷縷強大的氣息，陡然從四面八方聚攏！

「住手！放開那個少年！」

「放手！」

嗡嗡嗡！

擴音器的聲音劇烈如雷鳴，緊接着，一團團光點，遙遙透在了夏倩的身上。

警察趕到了！

「饒了我…」

程乾的哀求連連不斷，而就在這時，夏倩才回過味來。

她低頭一看，程乾雖然嘴上依舊求饒，但眼神卻靜默如淵，比她被異神附身時、更為冷冽。

隱約間，她彷彿還看到了一絲嘲弄。

「你…」

夏倩張了張口，就發現程乾手一松，果斷利落的昏了過去。

「不許動！雙手抱頭！」

激光脈衝槍的紅點，幾乎籠罩在了夏倩的身上。

她環顧四周，一個個氣息強大的警察，合圍而來。

啪嗒！

夏倩氣得踢了程乾一腳，慢慢蹲下，雙手抱頭。

……

諸界之眼，俯察觀萬物萬靈。

程乾面無表情地看着夏倩被銬上電流手銬，看着自己被救護車拉走，看着母親和妹妹焦急地守在自己的病床前。

心裏，卻是沒有絲毫波瀾。

一切傷勢都是自己打的，他有絕對的分寸。

些許小傷，能給夏倩狠狠潑個髒水，想來這段時間對方沒辦法來找他的麻煩了。

「必須得儘快提高實力，否則變數依舊存在…」

程乾思索著今天的事，微微沉吟。

事態緊急，只能靠這種套路來自救，他要是朝着夏倩出手，恐怕會被直接擊殺。

隔着門都能讓他背脊生汗，當然不能冒動。

幸好這一招自虐己身、栽贓陷害起了作用。

夏倩和她背後的異神，恐怕也沒見過這種「套路」。

反應過來時，警察正好來了。

「諸界之眼。」

病床前有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正在和母親說着一些事，程乾看了看對方的眉心，展開諸界之眼。

【姓名：鄧黔軍】

【種族：人】

【年齡：三十九歲】

【跟腳：玄蒼星人族】

【修為：不入星】

【戰力：不入星】

【諸界評價：幫普通人縫縫傷口還行】

「不入星的人，只需要耗費1點諸界之力就能查看到前六項信息和諸界評價么…」

程乾看了看這個醫生，略過對方的基本信息，若有所思。

諸界之力從7變成了6，消耗了1點。

剛才僅是查看夏倩，就用了2點，想看功法之類都不行。

「不入星，所耗也很少么…繼續查看功法、法寶。」

程乾微微點頭，念頭一轉。

諸界之力消耗2點，從6變成了4。

這個醫生的詳細信息漸漸展現。

【功法：生命呼吸法（三星中品），生命訓練法（三星中品），生命一百零八術—拳掌腿腳、刀槍棍棒（一星中品，可學習（2），初級肉身修補術（不入星，可學習（1）】

【法寶：生命源質粉末（一星上品、已沉寂），外用手術刀（不入星，可具現（1），縫補手術針（不入星，可具現（1）

「可學習？可具現？」

程乾盯着對方生命一百零八術和肉身修補術，以及手術刀和手術針，眉頭一挑。

一百零八術就是第九套生命廣播體操的完整般，他們只學過拳掌腿腳。

沒想到這個醫生還學過刀槍棍棒。

而這個肉身修補術，應該屬於醫生這個專業需要掌握的。

畢竟玄蒼星的人類不會生病，除了外力造成的外傷，醫生也沒什麼別的工作了。

諸界之眼能觀察別人的信息，還能學習別人的知識，甚至能具現對方的物品，倒是令程乾心裏微動。

「至於後面的數字，應該是代表諸界之力的消耗。」

程乾眼神一動，諸界之力散去1點，先選擇學習了初級肉身修補術。

不入星的功法，也需要消耗1點，有得必有失。

呼呼呼！

下一刻，一重重電光火石的圖案，在程乾腦海里閃過。

他意識轉入心神深處的迷霧空間，重重氣流涌動，眼前漸漸出現一具屍體，遍佈裂痕。

屍體邊上有着一排細密的針線，散發出冷光。

迷霧重重，僅有三丈方圓，外面是無盡的黑暗。

程乾拿起針線，種種知識湧入腦海，開始修補眼前這具屍體的傷口。

刀傷、劍傷、斷手、斷腳…

起初，他手腳很慢，經常破壞了完整性。

但越往後，那腦海中的知識就越來越清晰，他的動作也越來越熟練。

每修補好一處，那具屍體就會產生新的裂痕，不知從何而來。

不過他絲毫不停，就這麼重複著修補。

漸漸地，過了一整夜，新的裂痕終於不再產生。

那具屍體變得栩栩如生，像極了活人。

呼呼呼！

迷霧散開，相處了一夜的屍體和針線隨風而去。

程乾也徹底掌握了這門功法，初級修補術。

「具現。」

緊接着，他又消耗了1點諸界之力，迷霧再次席捲，化為剛才的針線。

心念一動，如臂指使，甚至能帶到現實。

「諸界之力，妙用無窮…」

此時此刻，他才真切感受到了諸界之力帶來的好處。

「如何獲得更多的諸界之力？」

程乾皺了皺眉，腦海中閃過夏倩的邀請函。

他記得邀請函是按班上同學的人數發放的，他們班有190多個人。

希望都在。

撕拉！

下一刻，程乾的意識走出迷霧空間，回歸肉身。

一縷陽光投射而來，充滿生機和活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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