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官活
青面獠牙不恐怖。
道貌岸然才可怕。
當然，葉九沒有感到害怕，而是噁心。
人知鬼恐怖，不曉人心毒。
這話用在這個世界，倒也是貼切的很。
那人渣要不是為了那幾千塊的補貼。
他姐姐就得曝屍荒野了！
不過可惜，他有命領，沒命花！
至於為啥國家倒貼錢，搞補貼，要搞這勞什子入殮！
葉九瞄了一眼滿大街的宣傳標語：
屍體不入殮，病菌呼滿臉！入殮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拒絕入殮，就是造反！罰款八千，牢底坐穿！
葬禮千萬條，入殮第一條，今天不入殮，明天淚洗臉！
按官方話術來說：屍體不幹凈，易生病菌，要人命！
但實際……
葉九表示呵呵！
屍體，確實不幹凈！
但要人命的，可不是什麼病毒！
妖魔亂世，邪祟橫行！
是什麼，懂的人自然都懂！
所以，才衍生出入殮師，這個刀口舔血的職業！
只是這種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活。
敢做的人不多，能做人的更少。
入殮的時候死人，也不是什麼秘密。
當然，高風險自然高回報！
每入殮一具屍體，國家給五千到一萬不等。
更何況還能私下額外收費。
倆月一輛車，半年一套房。
放在上輩子，那妥妥的金飯碗。
但剛穿越那會，葉九第一個想法就是換工作。
要飯都特么比這玩命的工作強。
畢竟撈陰門的，基本都是些五弊三缺，命中帶煞的「不祥之人」。
自己穿越后的前身，煞不煞不知道。
反正傻是確定的。
腦子是真的缺根弦！外號傻子九。
但現在嘛。
有了金手指，還換啥？
葉九巴不得天上下屍體呢。
……
葉九甩了甩腦袋，自言自語：「早知道小姐姐死的那麼冤，剛剛就不應該扇巴掌了。」
嘆了口氣，拿出手機，點了杯蜜雪冰誠。
然後就躺着刷起了B站。
日常就是這樣。
喝奶、看妹、等屍體。
雖然殮屍有獎勵，但總不能出去砍人，然後現殺現殮吧？
這麼陰間的事情，要不是現在實力不夠，倒也不是不行。
畢竟競爭壓力大。
雖然沒幾個人能幹的了這行，但是在官方的安排下，天青市一共有十二家殮屍鋪。
每家殮屍鋪都相隔不少距離。
畢竟城南死人，送到城北，鄉下死人送到市區，這也不是個事。
這世界提倡快節奏。
原地入殮火化一條龍，是最好的。
所以生意好差，全看自己在的地方死不死人。
葉九就期盼著，期盼著啊……
結果白天一整天，就做了這麼一筆生意。
這不是妖魔橫行的世界么？
死人呢？屍體呢？
看來這屆妖魔，也不大行啊。
不對不對，不能有這個想法。
我這特么也太陰間了。
就在葉九這麼想的時候，一輛官方的車停在了門外。
鎮靈局的人。
車裏下來一個壯漢，拽的二五八萬似的，放炮：「九號，官活，明早八點來取。」
說着，車上另外幾個人直接抬了口棺材進來。
這所謂的官活，就是官家的活。
送到你這，你就必須得殮。
畢竟殮屍鋪是受官家管控的。
開幾家，開在哪，誰來做，都是他們說了算。
既然幹了這行，肯定不願意得罪官家。
而且不管你有多忙，官活就是無條件插隊的。
至於報酬，按照正常流程走。
唯一讓人無法接受的。
就是官活，它不好做。
你想想，能讓官方送過來的屍體，哪個不是慘死，哪是不是橫死？
怨氣別提有多重了。
入殮師栽跟頭最多的，就是在官活上。
但是，葉九不一樣啊。
這越凶的屍體，獎勵越好！
看到官方的人，葉九眼睛都亮起來了。
「喲，李隊，恰飯了嗎？要不在我這將就將就？」
「我自己腌的鹹菜，光腳踩了一整天，腳都起皮了呢。」
「保證夠味！」
「……」李隊一臉嫌棄的說道：「算了，飽了。」
「不過。」李隊眯了眯眼睛，道：「你小子倒是有點意思，別的入殮師遇到官活就找各種借口。」
「三號鋪那貨老媽都死八次了，怎麼到你這怎麼就感覺那麼饑渴呢？」
「嘿，我缺根筋。」葉九咧嘴一笑。
李隊：「……，差點忘了，你腦子有殘缺。」
接着，李隊指了指棺材，說道：「這裏面躺着的是城南的扎紙匠，被人一刀砍了頭。」
「是那砍頭客？」葉九想起最近市裏鬧的沸沸揚揚的一起連環兇殺。
死者全部都是被一刀砍了頭，手段殘忍，也凌厲。
一刀斷頭，切面整齊，不帶半點含糊的。
更過分的是，前面的四具斷頭屍，居然沒有一具是送到他這來的。
這區別對待，差點就上門鬧了。
不過現在看來，是他錯怪了。
李隊點點頭，道：「應該是，但這不是你需要擔心的，趕緊弄就行。」
「行了，走了。」
「明早八點我過來取。」
說完，李隊就帶着自己的人馬離開了。
目光落在棺材上。
葉九眉頭微微皺起。
劊子手，縫屍人，扎紙匠，仵作……這些職業做的都是撈陰門的生意。
劊子手相當於現在刑場上的行刑人。
縫屍人就是自己的職業，入殮師。
仵作是法醫。
扎紙匠依然是扎紙匠。
撈陰門說白了，就是賺死人錢。
吃這行飯的，手上沒點伎倆可做不下去，尤其是在這樣一個人死鬼活的世界。
而且城南的扎紙匠，聽說手藝還很不錯，怎麼就被砍頭客盯上了呢。
這是葉九第一次弄到連環兇殺案例的屍體。
入殮完之後，估計能看到殺人真兇……
好傢夥。
福爾摩斯都沒我這麼牛啊。
這掛開的……
但是，還是別多管閑事的好。
就跟剛剛那具女屍的弟弟一樣。
就算自己說出去，沒證據，誰信？
難不成直接說自己通過金手指看到的？
傻了吧！大腦少根筋吧！
明人不做暗事。
陰人不幹陽活。
現在這樣，挺好。
……
換上工作服，抽出三根香，點燃。
這是老一輩留下來的傳統儀式。
都說人最怕三長兩短，香最忌兩短一長。
如果三炷香能平穩燒完，那是平安香，基本不會觸及生命之危。
當然，這只是行當里的一個說法，沒有任何科學或法門上的依據。
權當買個心裏安慰。
然而，好死不死。
眼前這三炷香，燒成了兩長一短。
催命香！
大凶之兆！
就在這時。
「咳咳」
一聲咳嗽，從棺材裏傳出……
卧槽？有肺癆？
葉九下意識後退幾步，怕被傳染。
但一想。
不對啊。
頭不是被砍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