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婚大喜,和雞拜堂
痛,撕心裂肺的痛。
被炸的感覺就是這樣嗎?
沈初九悠悠轉醒,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在一頂古色古香的轎子裏。
低頭,手腕上被劃開深深的口子,此時正涓涓冒血。
「嘶。」沈初九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扯下一塊布條,包紮起來。
怎麼回事,她不是在任務中遭到下屬出賣,被炸死了嗎?
而身上的鳳冠霞帔,和轎外吹吹打打的喜樂,卻無一不在告訴她。
她穿越了,並且一穿越過來,就要嫁人了!
隨後,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瘋狂的往腦袋裏鑽。
原主是天啟國鎮國將軍之女,也叫沈初九,今年剛到金釵之年。
被當朝皇帝指婚祁王容淵止。
但偏偏這祁王雙腿殘疾,性格孤僻。
最主要的是:他克妻。
他已經娶了五個王妃了。
每一個都是進入王府之後,不出一月便暴斃。
而原主在明知是死的情況下,成了第六個。
她憤恨不已,於是在喜轎里自戕了。
「我做鬼也不會嫁給他的!」這是原主生前最後一句話。
胳膊上塊塊青紫,饒是刀口舔血的沈初九,也看得心底生寒。
記憶里,原主不肯出嫁,遭到了嫡母萬般毒打,更是以她母親性命作為威脅,逼着原主就範。
許是被原主的情緒感染,沈初九暗暗攥緊了拳頭,這才發現,千機也跟着她過來了,泛著冷光,正靜靜的待在她的手指上。
千機是她在特工營時,身為特工營總教官,研發出來的一種儲物戒指。
裏面存放着特工標配的東西,需要強大的精神力才能打開。
她試着和千機溝通,卻發現自己只能取到最低等的物品——回魂針。
——
喜轎晃晃悠悠,終於停了下來。
外面傳來翠兒的哽咽聲,「小、小姐,我們到了。」
翠兒是沈初九的貼身丫鬟,忠心耿耿。
沈初九從轎子裏走了出來,伸手搭在翠兒的手腕上,低低的聲音從喜帕下傳來。
「嗯。」
她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娘家有豺狼,王府有惡鬼。
但惡鬼或許有得商量,豺狼已是水火不容。
「小、小姐,祁王府沒有來迎親隊伍,新郎官也沒有來,只派了個喜婆過來,小姐,我們……」
「沒事。」沈初九冷笑一聲,「他是個瘸子,本小姐原諒他。」
祁王府一丈多高的大門,被裝扮的紅紅火火。
裏面更是熱鬧,人聲鼎沸。
沈初九被迎了進去,直直的帶到了喜堂。
沈初九被蓋頭蓋着,並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
只是在喜娘迫不及待的叫出「一拜天地」的同時,她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咕咕聲。
旋即,人群紛紛議論了起來。
沈初九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管不顧,直接猛的掀開了蓋頭,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小臉。
她這才發現,自己赫然是在跟一隻公雞拜堂。
「怎麼回事?」沈初九蒼白著臉,冷冽的眼神掃過喜娘。
喜娘心下一驚,「稟、稟王妃,王爺身有不便,所以……」
身有不便?
不出來接親也就忍了,可現在讓她跟一隻雞拜堂?
簡直欺人太甚!
一把抓起公雞,擰斷了雞首,沈初九冷笑一聲,在眾人驚訝的眼中,淡淡開口。
「既然王爺身有不便,那作為他的王妃,自然要去關心關心我這位……夫君!」
嘶~!
人群瞬間議論紛紛。
「天吶!喜堂之上竟然沾了血!」
「不愧是將軍府的姑娘,如此霸氣,世間少有。」
「娘子不得溫柔賢淑才好?如此悍婦,誰敢要?王爺要遭罪了……」
喜娘趕忙攔住沈初九,卻被沈初九輕鬆躲過,一腳踹倒。
而侍衛,絕大多數都不敢攔著,畢竟是王妃,誰敢近身?
後花園,祁王容淵止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平靜的池塘。
「王爺,王妃她、她向這邊過來了。」
話音還未落,祁王就已經看見一道火紅的身影,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女人有着一張傾倒眾生的臉,卻不知因為什麼原因,染上一抹蒼白,平添了一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饒是閱人無數的容淵止,眸中也閃過一抹驚艷,轉瞬即逝。
沈初九居高臨下的看着容淵止,「祁王?」
「有事?」容淵止氣定神閑的放下茶盞,好聽的聲音里,藏着淡淡的殺氣。
沈初九湊了過去,拉住容淵止的胳膊,「跟我去拜堂。」
男人皺眉。
「新婚大喜,你如此辱我,我便與你同歸於盡!」沈初九問道。
與他同歸於盡?
男人眼裏劃過一抹嘲諷之色。
下一刻,一隻金燦燦的簪子,直接抵在了容淵止的脖子上。
侍衛瞬間圍了上來,沈初九立刻警惕,簪子帶了些力道,「退後,否則你們王爺今日必死!」
「將軍府教出來的人,就是這樣對待自己夫君的?」容淵止終於說話了。
透着涼薄的眸中閃過一抹錯愕,他的心裏,更是詫異萬分。
情報顯示這個女子為將軍姬妾所生,平日裏唯唯諾諾,母女沒少被將軍府的人欺負。
若不出所料,這女子便是沈將軍派來的眼線了,一個炮灰而已。
可這女子怎得到了王府,忽然像變了個人,難道她另有後手?
沈初九冷笑:「身為皇親,就這般對待自己王妃,傳出去也不怕丟了王爺你的臉面!」
容淵止略一思忖,笑了,「既然王妃不喜歡本王的安排,那本王就依王妃的意思,去喜堂。」
言罷,侍衛架著容淵止,將他放在了竹轎椅上,前後一抬,在前面走。
沈初九滿臉黑線。
這……這麼麻煩嗎……輪椅了解一下?
——
再次回到喜堂的時候,地上的雞血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賓客在看到祁王之後,當即紛紛祝賀,決口不提王妃彪悍之事。
「恭喜王爺,娶得嬌妻在側。」
「王爺玉樹臨風,王妃傾國傾城,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容淵止拉起沈初九的手,深情款款道:「我與初九一見傾心,恰逢父皇賜婚,了我心愿,只是委屈了初九。」
沈初九心底冷笑,這男人,還真是戲精本精。
不過她也配合。
表面夫妻,做戲也要做圈套,初來這裏,她需要一個安身立命的籌碼。
更何況三日之後……她還要回門不是?
當下,沈初九目帶柔光,看向容淵止,「王爺說的什麼話,我能與王爺成婚,才是三生有幸呢。」
容淵止看着沈初九,笑容深情,但那眼神卻如同在看一個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