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鬧事(下)

29. 鬧事(下)

酒吧門口,一個洋人和兩個少年被一群人圍在中間。周圍本應有不少圍觀者,卻害怕引火上身,都早早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面對這麼多人的包圍,謝今年一點都不慌。一個和神交過手的人,還會懼怕凡人的行兇不成?只是不去說武剛這麼一個膀大腰圓的人面對這些人絲毫不露怯,身材弱小的呂岩居然也一點也不露懼色。只是沒有心思多想,現在他需要的是集中注意力應付眼前的圍困。

沉心靜氣,大戰一觸即發,只等王老大一聲令下,馬仔們便一擁而上。

而這三個人,背靠著背,腰抵著腰,各自把身後最薄弱的陣地交予對方。那一刻起,這三人便是袍澤,既無舊事恩,也無往日怨,無它唯有眼前共同的敵人。

對面的人仗著人多勢眾,率先發起進攻。

第一個上前來的是個並不這麼魁梧的男子,應是希冀著乘亂出其不意,先下一城。瞄準的目標也很明確,是那體型最為不濟的公子哥,呂岩,呂大少爺。

可誰曾想到,這個看似最為羸弱的大少爺,出手之果決狠辣容不得半點小覷。呂岩只一拳,直轟對方面門,打的這無名小卒,斜掠倒飛出去。口鼻的鮮血在夜空中劃出一道殷弘,在「天下人間」這四盞霓虹燈下被照耀的尤為刺目。待這嘍嘍落地后,滿臉的鮮血更是慘不忍睹。這一拳換來的是片刻的寧靜,也是片刻的遲疑。

沒人能料到,這看似弱不禁風的少爺出手居然如此霸道。沒辦法,只能切換目標人物,那個洋人人高馬大的,一看就是個不怎麼好惹的,倒是旁邊這個,雖然看上去有些子肌肉,但總比不了那高大的老外吧。

打定決心后,有人就開始向謝今年發難。這個小混混估計平日里也健身,有一膀子力氣,出拳也比剛才那個小嘍嘍快很多,只是這次出拳落了個空。不僅僅落空了,人居然還莫名其妙的躺下了。眾人一看,腦門上紅了一片,不一會鼓起栗子大小一個包。原來謝今年對他使出了當時楊二在「爛柯別景」中對他使用的腦瓜崩。只是他的動作極快,尋常人根本反應不過來,甚至都沒看清他做了什麼。

有兩個不信邪的愣頭青,不明所以還是一意孤行想要先對付謝今年。同樣的出拳,同樣的倒地,同樣的紅腫,同樣的包。

已經是第二次了,還是沒能看清這個少年的出手。「邪門,真邪門。難道是撞鬼了?」眾人開始驚疑起來。這下好了這個少年也不好惹,怎麼辦?那還能怎麼辦,只能再次轉換目標,這次就該輪到武剛了。

「今天,活該你倒霉。誰讓那兩個少年那麼邪性呢。一個下手狠辣,一個出手詭譎。沒辦法,就只能教訓一下你這個黃毛了。」眾人嘴上不說,可心裡想的卻出奇的一致。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響徹夜幕,蓋過了酒吧內的音樂,震懾住了衝上前來的眾人。

武剛剛才這一巴掌狠狠的拍向了一名衝上前來的混混。這名小混混打死也想不到是誰推了他一把,把他送上前來;也想不到自己挨了這麼結結實實的一巴掌;還沒想到自己被扇得原地轉了三圈;更想不到自己連疼痛都沒感覺到就帶著五指紅印暈死過去了。

這一巴掌嚇壞了準備衝上前去的混混們,也嚇壞了武剛。他知道自己力氣不算小,可是沒想到能有這麼打,他本來也只是想打個巴掌震懾一下對面的人,卻不曾料到居然有此威力。真是奇了怪哉。

小混混們可不管武剛內心在疑惑什麼。他們只看見一個洋鬼子打完人後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手,忽然又抬頭看向這邊,然後又看向自己的雙手,嚇得他們一個個猛咽口水。

這可如何是好,這三個人都強的和怪物一樣。誰都不想當那出頭鳥,他們這幫混混,平日里耀武揚威的,可真碰到硬茬子了,一個個都變成了慫瓜蛋。怯戰之心一下子就在人群里瀰漫開來,各個躊躇不前,要不是有人怒氣騰騰的吼了一句:「你們這麼多人怕他們幹什麼?」估計還得僵持一陣子。

沒辦法,誰讓老大都開始發話了呢?今天被打暈在這無非是痛一下子。要是得罪了老大,以後的日子無時無刻被穿小鞋,那還怎麼混呢?長痛不如短痛,咬咬牙,上!

人群一下子再度圍上這三人,這一次收起了試探的心理,誓要拼個魚死網破。只是他們還沒有察覺,這番內心的掙扎本應該出現在被包圍的三人心裡,怎麼會出現在人多勢眾的他們內心呢。看來真實的情況是,這幫子人,被那三人給「包圍」了,不在場面上,是在內心深處。

行軍打仗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打架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平日里靠著人數和氣勢恫嚇住對手幾乎可以不戰而勝,真要打起架來,一口氣打的對方害怕逃跑也是家常便飯的事。可如今,硬著頭皮上還是第一次。

雖說雙拳難敵四手,可這三個人互相背靠著背,就像一尊三頭六臂的阿修羅神像一樣。

一群人面對著這如神像一般的三人,一擁而上,本以為會是拳來腳往幾個回合不分勝負。結果戰況卻是一邊倒,三個人愣是像割韭菜一般,對面的韭菜衝上來一波,就躺地上一波,兩三波過後就再無人膽敢上前。

眼看無人再上前迎戰,戰意激昂的三人難以壓制內心對戰鬥慾望的饑渴。「既然你們不來,那我便自去。」心念於此,三人猶如離弦弓箭一般四散飛出。各自找目標對戰。說是對戰,其實就是一邊倒的實力碾壓。一拳一個的呂岩是如此,魁梧的武剛亦是如此,不用說與神交過手的謝今年更是如此。

眼看自己的馬仔一個個倒地不起,王老大這才內心發虛。只是這事就再瞬息之間發生在他眼前,連反應的機會都沒給他。現在,只剩下他這個光桿司令和那草包趙公子還站著。

「怎麼會這樣?我這幫小弟平日里也常健身鍛煉,身體素質不說頂尖,也是不俗,怎麼在他們面前居然沒有一個能打的,都是一拳就倒。這怎麼可能!」王老大覺得不可置信,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沒想到今天沒吃到羊肉還惹得一身騷,本來是想借這趙公子的事拉攏一下趙區長的關係,結果來個全軍覆沒。好在目前趙公子沒有什麼事。

王老大,回頭看向趙公子,想要確認一下他的安危。結果發生一件讓人哭笑不得的事。

「喂?是110嗎?對我要報案,這裡有人打架鬥毆,他們還想要打我。什麼地方?就在天下人間門口。你們快來人啊,救命啊。」趙公子驚慌的捏著手機,死死的盯著向他走來的三人,兩腿一軟,再次癱倒在地。「別,別,你們別過來啊!」

王老大一時氣結,「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膿包的人?自己幹了什麼不知道嗎?怎麼有臉報案的?警察來了,是抓你還是抓我呢?幹啥啥不行,坑人倒是第一名。怎麼辦?跑吧。」剛想抬腿,一隻手就搭在了他肩上。原來武剛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已經到他身前,那隻手死死的按住他的肩頭令他動彈不得。

「王老大,怎麼?你想撇下他們一走了之嗎?這說不過去吧。」方才王老大臉上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此刻正被武剛模仿的淋漓盡致。果然,只要不是敵人擺出這副表情,就不算面目可憎,甚至有些好笑。一時間,王老大被這股氣勢壓得動彈不得,冷汗順著腦門往下流,止都止不住,哪裡還有半分平日里作為混混頭子的威嚴。

至於謝今年和呂岩,他們蹲下身子,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趙公子,捏了捏鼻子。原來這趙公子不知什麼時候居然被嚇得尿了褲子。

「我看你一時半會也爬不起來了,要不也別走了,留下來一起等警察吧。」呂岩捏著鼻子嘲笑起了這個趙公子。而謝今年則站起身來,仔細端詳著呂岩。他想不到這個自己這麼討厭的人,居然也是古道熱腸好打抱不平,但是他也會因為一雙鞋子和門衛起衝突。看來人並不是簡簡單單一兩句話就能給出評價的。謝今年準備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裡的爛攤子就讓武剛和呂岩處理吧。

剛轉身,謝今年就被呂岩一把扯住。「今年兄弟,你別走啊。這次我們同甘共苦,別一走了之啊。況且,等會警察盤問的時候,你還是半個證人呢。」謝今年剛想甩開呂岩的手,沒想到警察先一步到了。

「你們這誰報的警,說是有人打架鬥毆的?」

呂岩用手指戳了一下趙公子的頭,:「問你話呢。」

趙公子這才反應過來,抱著警察的大腿哭喊道:「就是他們,他們打架,還想打我。警察叔叔你要救我啊。」

警察掃視了一下現場,地上躺滿了傷員慘不忍睹,站著的這幾位倒是毫髮無傷,其中還有一個熟面孔的王老大,看來是打架不會錯了。

「你們幾個涉嫌打架鬥毆,跟我們回局子里配合調查一下吧。」為首的警官一揮手,示意後面的幾位警察上前帶人回警局。

武剛倒是很配合,一句話也沒有說,默默的跟著他們上了車。呂岩就有點大呼小叫的樣子:「我們才是被襲擊的那個,我們是正當防衛。」雖然嘴上叫嚷著,但是並無反抗的動作,也還算配合。只有謝今年是一臉忐忑的模樣,好像這裡發生的一切,始作俑者是他一樣,這種沒做虧心事,還會心虛的人也算少見。

把這幾個人送上車后,趙公子總算鬆了一口氣。「謝謝警察同志,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他剛想走,就被攔住了。

「不客氣,那麻煩你也和我們回一趟局子。關於這次鬥毆的細節我們還想側面求證一下。不用擔心,就是做個筆錄記錄一下。」說著話,趙公子也被請上了車。

由於來的倉促,並沒有開來多少車。這幾個還能站著的就理所當然坐在一輛車上了。車內的四人原本還在車內看著車外的忙碌,看那些醒著的走上了去警局的車輛,那些暈厥過去的則先送往醫院。

直到,趙公子走上汽車,車內的四個人:武剛,呂岩,謝今年甚至王老大都異口同聲地罵了一句:「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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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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