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慘到底的男主角和穿越過來的金毛

第二章:一慘到底的男主角和穿越過來的金毛

第二章:一慘到底的男主角和穿越過來的金毛客人

「吱呀——」一聲,門開了,迎面而來的是一派古樸的空氣。

青燈一豆,焰心被開門的微風吹得晃動了一下,昏黃的光在粉刷的白牆上打出搖擺不定的陰影。牆有些古舊了,上面掛着一豎條、一豎條的書法長卷,寫的是「忠」「義」「義氣」,頗具古中國時代猛男武將的風格。

長卷下有木桌,不知是用哪種優良木質做成的,表面上掛着成色晶瑩的包漿;桌旁幾步便是木床,頭尾部皆有鏤空的雕欄,雕的大約是花草、鳥雀、蝙蝠、蟲魚;木床上有厚實的墊子、鬆軟的被褥、乾淨的絲質床單;床單上坐着一個全身赤果果,只穿一條兜襠神器的黑髮黑眸少年,正面色沉靜,略帶驚訝與羞憤地注視着他……

——停!等會,等一下!洛基揉了揉眼睛。

「你是何人!」那個黑髮黑眸的少年語氣威嚴地問道。

不過那時,說來也奇怪,你猜我們上一章的男主角——站在米國食物鏈頂端的殺手之王是什麼反應?他二話沒說,乾脆利落地轉過身去,重新打開衣櫃的門(他出來的地方),「嘿咻」一聲鑽了進去!

估計他是想趁著世界不注意,重新打開一下吧。

少年靜默地站起身來,來到衣櫃前。良久后,洛基理直氣壯地「彭」的踢開櫃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少年那兩條細長長、白生生的大腿。

「卧槽……FUCK!」如果說剛才是還沒反應過來,這一回洛基是真的被嚇到了。「你,你幹什麼啊!挺大個人,怎麼不穿衣服!」

少年,或者更準確地說,巫斷雲沉靜的目光分毫未變,那帶有東方靜美與雅氣的臉上連一絲細小的波紋也沒泛起,他目光篤定地看着洛基,那不容置疑、不可侵犯的神色,甚至讓殺手之王都隱隱覺得自己理虧起來。

「小生以天地為棟宇,以屋室為褲衣,倒是閣下,何為入小生褲中?」

洛基被懟得很生氣,也想整一句類似的比喻攻擊對方,但他只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說上來。這倒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吃了沒文化的虧。「你你你……你,為什麼在我的房間里!」

「在閣下的房間里?」巫斷雲沉靜的臉上波紋般泛起一絲譏嘲。「君望于山,便稱其為己之山乎?君行於林,便稱其為己之木乎?君生於天地,便可以天地為囊中之物?君志在寰宇,便可以宇宙為後院之花木?倘若閣下覺得小生的話有理,則不應對我有這樣的責難;倘若閣下覺得小生的話是無稽之談,那我便要感嘆閣下的臉皮之厚、品格之低下了。」

被這一席話迎頭一擊,洛基瞬間蒙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文人罵人,不吐髒字」嗎?他只得傻傻地站在那裏,身體彷彿都不會動了,只有雙眼勉強可轉。

「閣下在此稍等片刻。」巫斷雲很有禮貌地點頭示意。他款款走到門口,拉了拉懸在門框上的金鈴。

「叮——叮——」金鈴清越地敲響了兩下。

大約半分鐘后,四五個身穿白色軟甲、頭頂一點朱纓的侍衛模樣的人排成一縱列,有序地敲響了放門,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

「國師大人……」為首的侍衛莊重地一抬頭,才發現自家國師竟然只穿着那麼個小巧抽象的布片,明晃晃地站在自己眼前。不得不說,物似主人型,侍衛明顯是被國師的沉靜熏陶久了,遇到天塌的事也不慌不忙。只見他邁著穩重的軍步,走到衣架邊,取下一件床單般的長衫,恭敬地套在自家主子的頭上。

「寧卿,這位是……」巫斷雲揚眉,示意洛基報出自己的名字。

「洛基·道格拉斯。」這種如商業洽談的場面讓洛基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來。

「嗯,」巫斷雲表示肯定,又介紹起了另一邊:「洛基·道格拉斯,這位是我的侍衛,寧玉堂。」

寧玉堂沖他點了點頭,面色不改,威嚴地注視着洛基那一頭軟蓬蓬的金髮。

「現在,寧卿,你可以把他抓起來了。」

「?!」洛基震驚,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觸電一樣地竄出老遠。

「你!」他指著巫斷雲,顯然有些氣急敗壞了。「你能不能做個人啊!你能不能做事前後有點邏輯啊?你這純純是在耍我玩吧!一定是在耍我玩,對吧!」

「?」巫斷雲隨即疑惑。「閣下為何總是無端指責小生?小生向來按聖人的規矩辦事,先禮後兵,可有過錯?」

「先禮後兵……先禮後兵!」洛基重複了兩遍,忽然覺得被這話噎的喘不上氣來。不過這人的腦迴路轉變也太快了吧——雖然不能說男人快——但是真的太快了吧!

寧玉堂冷著一張臉,漸漸逼近,洛基踢掉拖拖拉拉的拖鞋,和他周旋著。

兩人如對峙的貓兒一樣左搖右擺地來到了一個死角處,寧玉堂罕見地露出一個破綻。洛基瞅准機會,悄悄回手往背後的抽屜里一掏,撈到了一個硬邦邦的牌子。入手冰涼,好像是是玉質的,但是他可管不了那麼多了,「咻」地丟了出去,想要調虎離山。

「走你!」

「叮噹!」牌子撞在石牆上,碎成了滿地的玉片。

「閣下,」巫斷雲罕見地提高聲音,臉色變得嚴肅了。「那是御賜小生的免死牌。」

「啊?」洛基一驚,瞬間有些羞愧。「那個……不好意思啊,我就順手一丟……」洛基往前走了兩步,似乎想上去安慰一下巫斷雲的樣子,但是不小心,碰翻了桌上高高的燈台。

燈台倒下時,燈中的油帶着一小團火飛出去了好遠,好巧不巧地落到了鄰牆的書法上。老舊的紙張、熾熱的新火,「嘩」地一下子就燒掉了大半幅!

「哎哎哎,救火!」洛基還挺着急的,反觀巫斷雲,早已雙手蒙眼,不忍直視了。「那是小生的父親留下的唯一遺作!」

這不是巧嗎!屋子裏掛了四五幅這樣的書法長卷,那火焰偏偏翻山越嶺,把最遠、最短小的那一幅給燒了!——當然沒有說巫斷雲父親短小的意思。

「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洛基緊張地看着雙手掩面的巫斷雲,生怕他會哭出來。他見不得別人哭,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都見不得。

「要不……你們還是把我抓起來吧,」洛基心虛地建議道。「我覺得,那樣可能會安全一點……」他說着舉起雙手,遠遠地離開桌子,站到窗邊去,在窗枱邊輕輕一擦——

一個透明的琉璃瓶被他從窗台上掃了下來!

「!」巫斷雲死死揪住心口前的衣服,脖子都僵硬了。

「嘿咻!」好在洛基的反應足夠快,他回手一撈,穩穩地一手接住琉璃瓶,一手接住瓶拴。「有驚無險,有驚無險!」

但是其他人好像並不是有驚無險的樣子,寧玉堂馬上俯下身子,似乎要朝拜他的樣子,其餘的人也都照樣學樣,洛基一時間覺得他們是在對保全琉璃瓶的自己表示敬意。

不過……

「大人,這邊沒有。」

「大人,這邊也沒有。」

「大人……」

「你們……是在找東西嗎?」洛基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他瞟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瓶子,心裏叫了一聲不好。剛才莫不是有什麼微微小、微微小的東西,在他沒有察覺的時候,從瓶子裏掉出去了吧?

「我……我幫你們找吧……」洛基說着,準備蹲下身子。

「別動了,」巫斷雲癱倒在扶手椅里,有氣無力地說。「求求你,別動了,小生已經夠倒霉的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就在巫斷雲說完話的當口,洛基忽然覺得身子如同被人緊緊綁住,一動不能動了!

「你裝在瓶子裏的,」洛基試着張了張嘴,很慶幸還能發出聲音來。「是什麼東西?」

「蠹魚。」巫斷雲強撐起身子,支著頭,氣若遊絲地說。

「魚?」洛基吃驚。「你在一個空瓶子裏——我是說近似於空的瓶子裏養魚?沒有一滴水的那種?」

「閣下,」巫斷雲抬起頭,雖然凈白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那雙黑瞳卻如黑洞一般,幾乎將他整個人吸進去。「請閉嘴吧,有關心別人的時間,不如想一想自己要怎樣回到原來的世界去。」

這句話着實讓洛基吃了一驚。「你……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巫斷雲緊閉雙眼,兩指揉了揉鼻樑兩側:「不然你夜闖國師府,把我的寶物糟蹋了個遍,我還能這麼心平氣和地坐在這兒,跟你聊天嗎?」

洛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你知道我怎樣才能回去嗎?」

見巫斷雲不吭聲,洛基立刻補充道:「你的免死牌、書法和那條魚,雖然不知道價值幾何——我盡我最大的努力,賠給你就是了!」

「賠給我?」巫斷雲「騰」地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洛基面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領,迫使他彎下腰來。

「好啊,好啊,」他冷笑道。「或許我可以將你這個穿越過來的不速之客交予陛下化仙丹、煉不死葯,來讓他把國家分我一半,也算是抵了我的無價之寶了!」

「你該不會真的這麼狠心吧……」洛基的身體還是一動不能動,他只好楚楚可憐地眨了眨眼睛。「而且你確定,以你現在的運氣,不會被你的陛下當成騙子,直接判個欺君之罪?」

巫斷雲的眼瞼顫了顫,洛基感覺到那話似乎說到了他的心坎里。

「或者你可以……」

「夠了,」巫斷雲打斷了他的話。身上的束縛似乎一下子解開了,洛基腿一軟,坐倒在地上。

「扶他下去休息吧。」巫斷雲下令,兩個侍衛從兩邊攙起洛基來,像是夾着一條雪白的綿羊一般。「雖然讓你陷入這個世界不是我的過錯,但是回去的方法,我會為你找尋的……」

「夠意思。」洛基朝他一伸大拇指。

「……但是在此之前,」巫斷雲的神色如一潭清澈而平靜的水。「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房間里,不許踏出一步——更不許給我,添一絲一毫的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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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穿越,就是在穿越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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