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萬念俱灰 一更
「是！」一群黑衣人從人群中迅速竄出，化作殘影進了店鋪。
掌柜急的站起身，想攔卻攔不住，崩潰的挎著小臉，任由他們翻找。
方妤薇望著衝進去的黑影無能為力。
「殷國師，您這樣魯莽行事，是不是欠妥了些？」盛言琛擲地有聲，面色嚴謹，側面看起來氣勢凌人。
掌柜嚇了一跳，他幾乎沒見過盛使者如此嚴肅的板著臉過。
他垂了垂眸，自責又內疚。
如果他不和買家起爭執，會不會就不會出現現在的事情。
那這樣的話，盛使者的大業也不會被他所耽誤。
他知道一旦賬本被發現，殷玉澤一核對，一定會發現貓膩，從而嚴查盛言琛。
這樣一來，可不就直接耽誤了盛言琛，壞了大事。
掌柜向方妤薇投向求救的眼神。
方妤薇收到，她無奈的閉了閉眼，表示沒有任何辦法。
她現在能做的都做的，只能看造化了。
「欠妥？我是國師，我有權查所有人的賬目，這又有什麼好欠妥的？」殷玉澤微昂下巴，一副不容置疑的深情。
「規律有說國師可以不經過統治者的同意私自查友鄰國使者手下的店鋪嗎？」盛言琛向前逼近一步，繼續道，「殷國師這樣就不怕破壞兩國的交情嗎？」
這話像是鉗子一樣，直接夾住他的喉嚨，讓他嗓子一噎。
他確實有權利搜查所有人的賬目，可經過盛言琛這麼一說，他平白無故腦門上被安插了一面旗幟。
一面兩國和平交好的旗幟。
換句話說，他的所作所為代表A國，那盛言琛則代表B國。
殷玉澤翻查盛言琛，約等於A國對B國不信任，甚至說可以上升到A國對B國十分不禮貌，不把B國放在眼裡。
只要他這麼做了，那這頂帽子一定會扣在他頭上，甚至會給他招來不少霉運。
殷玉澤靜了一瞬，抬手命令，「停。」
翻箱倒櫃的黑影全部停下。
掌柜鬆了一口氣，他擦了擦額頭的汗。
盛言琛懸著的心落下了些。
方妤薇也鬆了口氣。
本以為殷玉澤就此撤兵，賬本可以安然無恙的時候。
殷玉澤突然睜開眼，他眼神凌厲，「繼續搜，不準停！五分鐘搜不到，全部扼殺無論！」
「是！」黑衣人繼續翻箱倒櫃。
殷玉澤威脅的話起了作用，這次黑衣人的動作快又穩，照這個速度，不出兩分鐘店鋪就會被翻個底朝天。
盛言琛懸著的心再次提起。
方妤薇眉毛緊皺，她眼神不善的瞥了一眼殷玉澤。
她是發現了，殷玉澤不僅油膩還很神經。
明明已經下令停下，他卻發了神經一樣，又讓人開始，她著實看不懂殷玉澤。
不過……她好像就沒看透過他。
掌柜心中升起的太陽再次降落，他萬念俱灰。
他輕輕的閉上眼，腦海浮現他從小流浪被盛言琛救助，將他收入府中，安排輕鬆的活，養他。
與盛言琛生活的點點滴滴一片片浮現。
過了會，自責、感恩、赴死等各種情緒漫上心頭，掌柜眼角落下一滴淚。
下一秒，他緩緩睜開眼，滿眼視死如歸的決心。
他站起身，望向身後的店鋪，笑了笑。
忽然，一個黑衣人舉起一個紅本本，「好像是這個。」
掌柜一眼認出這是賬本，他瞳孔放大，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黑衣人面前將賬本搶了去。
邊逃跑邊撕賬本的後幾頁，撕下來的頁面揉成團塞進嘴裡。
「快追！」黑衣人反應過來立刻追了出去。
殷玉澤眼中冒出火氣，這賬本一定有問題。
掌柜沒跑幾步便被逮到了。
他小臉鼓的像個倉鼠，手裡的賬本被奪走，整個人被壓在地面上，狼狽的不能動彈。
殷玉澤一個箭步衝到掌柜面前，雙眼猩紅的打開賬本，翻到最後幾頁，發現都被撕了。
可以側面證明，被撕掉的這幾頁肯定有鬼，可證據被人硬生生吃到了嘴裡。
殷玉澤滿腔憤怒。
如果證據還在，他便能指認盛言琛，將方妤薇從盛言琛手中奪回來，掐滅兩人的火花。
可現在證據沒了，他拿什麼讓盛言琛認罪伏法？
殷玉澤怒火中燒，一氣之下將賬本狠狠摔在地上，抽出長劍刺入掌柜的大腿，咬牙切齒道，「我讓你跑！刺斷你的腿，我看你還怎麼跑？」
「啊！」掌柜一聲慘叫，表情疼的直扭曲。
圍觀的群眾全部嚇得倒退好幾步，有的孩童收不到血腥場面直接嚇哭了。
方妤薇抖了抖身子，下一秒，盛言琛便站到了她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他在旁邊，不要害怕。
如果現在只有他們二人，估計這時，盛言琛已經將她摟進懷裡了。
方妤薇求助的看了眼盛言琛，她眼裡有些許的淚花。
能不能救？他好可憐。
盛言琛看懂了她的意思，搖搖頭。
救不了。
他知道掌柜的心，他想用自己的命換來他的安全。
他很欣慰又心疼。
可終究沒有任何辦法。
殷玉澤像是發了瘋一樣，又向掌柜另一隻大腿刺了一刀。
「啊！」掌柜慘叫聲響破天際。
殷玉澤殘忍將刀拔出，剛要刺向掌柜胸膛時，有人突然喊了一句。
「殷國師，這有本藍色的賬本，是B國的文字，滿滿當當都是字。」黑衣人舉起藍色的賬本，翻開幾頁給殷玉澤展示。
掌柜絕望轉頭。
盛言琛身體猛然一震。
殷玉澤眼睛發光，「拿過來！」
黑衣人慾要走過去，盛言琛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藍色的賬本是B國和A國地下買賣的重要物件，本以為藏深了不會被人輕易發現，沒想到還是被人找到了。
這藍色賬本比他命還重要，盛言琛拼了命也要護住。
殷玉澤看到盛言琛去搶藍色賬本，瞬間明白真正的證據是藍色賬本，原本懊惱的情緒一拍而散，心中燃起強烈希望。
他一個箭步也沖了出去。
盛言琛還沒到黑衣人面前就被殷玉澤攔下。
兩人徒手打架，招式迅速，功力不分上下。
方妤薇眼睛亮了下，這是個機會。
於是她丟下身上大衣，沖向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