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出茅廬 第十六章 六品考核

閉門造丹月余，趙禾決定不再等了，喊著劉供奉一起來到了據點區，站在了煉丹師協會的門口。

「趙禾，準備好了嗎？」劉供奉看著趙禾雲淡風輕的樣子，有點想笑，自己反而比趙禾緊張。

「先生，我不怎麼做沒有把握的事，」趙禾抬頭看著眼前這個來了幾年，和自己干係很大卻是第一次來的煉丹師協會，「副會長頭前引路？」

「就給你引一迴路，帶你先轉轉。」看趙禾一點不緊張，他也就鬆了口氣，帶頭跨過了門檻。

整個據點可以說是修建得像一個巨大的葫蘆，趙禾他們進來的地方正好就是葫蘆口，葫蘆的上半身是主殿大廳和幾個大的辦事偏殿，下半身則是煉丹師的住宅區和正中的一個廣場，這個廣場就是考核的地方。

「趙禾，你先去大廳登記，你登記的時候我去找一下會長，讓他給你單獨安排一場考核，考核不是每天都有的，六品考核也需要六品的丹師鑒定，一眾丹師見證。」

「行，那我先去登記。」

一路上他兩也沒遇見幾個人，趙禾還沒見到除了劉供奉之外的煉丹師是個什麼模樣。

「請問客人來我們協會是要辦理什麼業務？」

「我來申請煉丹師考核的，說是要來登記，所以麻煩幫我登記一下。」趙禾坐在椅子上，椅子還挺高，趙禾坐上去雙臂就撐在了前台上，正對著接待他的少女前台。

「原來是煉丹師大人，請稍等，我去喊負責過來，我的級別不夠。」前台站起身來給趙禾鞠了一躬便往後面走了。

趙禾扭頭開始打量著整個大廳，好清靜…穹頂鑲嵌著巨大的彩色玻璃，日光透過玻璃在廳中的地面上形成了好看的五色光斑，一看地面，是墨色的玉石雕花地板，趙禾只能說有錢，鋪地都用的墨玉，這可是能做丹瓶的材料價值不菲。四周的石牆或掛或鑲嵌著柔和的光源，整個大廳明亮如室外。

「請問是您申請參加考核嗎？」

趙禾轉過身來，看著恭敬站在自己對面的老者，點了點頭。

「請問客人有舉薦人嗎？這樣會省很多的程序。」老者坐到了椅子上，開始詢問趙禾。

「伯奇先生可以做我的舉薦人，他去找會長去了，我想很快就會過來了。」

「原來是副會長，那就沒問題了，我問您答，我來幫您把表格填好，晚點這些信息綜合您的考核成績，製作身份的時候用得上。姓名？」

「趙禾。」

「表字？」

「清夢。」

「年齡？」

「十八，今天正好十八。」

老者聽到趙禾十八歲，抬起頭看了一眼接著問，「籍貫？」

「羅城山脈奇蘭。」

「選個數字編號，位數不限，只要是沒人用過就可以，方便以後到協會可以快速核查身份，畢竟名姓重複的多。」

「15316吧，可以嗎？」

「稍等，我查一下，可以。」

「好的，我來和您核對一下，趙禾字清夢，男，大陸新曆9508年生，西北州奇蘭人，註冊點西北州自貿城，註冊時間大陸新曆9526年，編號15316，申請一品煉丹師考核，對嗎？」

「不是一品，是六品。」

「這…」老者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

「好了，你下去吧，表格給我，接下來我來就可以了。」趙禾的身後傳來了聲音。

「是的會長，那我先退下了。」老者將表格放在前台就恭敬的退下了，他感覺今天要出大事。

趙禾轉過頭來看著和先生並肩站著的中年儒雅漢子，跳下椅子抱拳，「見過會長。」

「英雄出少年，我直到剛才才知道伯奇葫蘆里賣的葯原來是你這猛葯，老夫張雍，自貿城煉丹師協會會長。」名叫張雍的中年人拿過表格對著趙禾說道。

「晚輩趙禾，見過張會長。」

「趙禾，你什麼時候有了表字？也不和先生說一說嗎？」劉供奉問道。

「回先生，是老師以前所賜，我覺得有點像女子，便沒有說。」

「清夢，哪裡像女子了，令師倒是雅緻。」會長和劉供奉都笑了。

張會長頭前引路，「走吧，清夢，考核已經準備好了，我想那一幫子老傢伙已經等急了。」

「確實，趙清夢趙公子，準備好了就來吧，哈哈。」劉供奉跟著會長往住宅區走去。

趙禾無奈，跟著兩人朝考核地點走去。

…

「錢老，會長召集我們來這考核區幹嘛？沒聽說誰要考核啊，學院申請一品考核的不是還有幾天么？」

「我也不知道，聽說伯奇兄在，你猜猜？」

「難道？我的天啊，伯奇什麼時候破境了？他今年堪堪六十吧？為了六品吃破境丹他應該不會這麼做，不管如何，大事件！難怪喊我們來，拭目以待啊。」

「看，會長和副會長朝我們來了。」

「咦？伯奇怎麼朝我們這來了，不直接進入考核區。」

「過來和大家炫耀一番？哈哈，副會長大可不必啊。」

「說不定是來求饒？考核失敗了放他一馬？」

「不可能，那要是失敗了，我老李第一個笑話他，哈哈。」

「嘿，你們看場內，有個年輕人進了考核區。」

眾人有說有笑的坐在觀眾席，難得聚在一起的煉丹師們彷彿有說不完的話。

「各位，今天是伯奇兄學生趙清夢的第一次煉丹師考核，大家都仔細的看看吧。」會長一邊說著一邊帶著劉供奉朝前排座位走去。

「會長，不是伯奇副會長的六品考核？那至於把大家喊過來？一個年輕人的一品考核不至於，會長就別賣關子了。」有人說道。

「讓伯奇自己來說吧，他把大家瞞得好苦。」

「這是我學生的六品考核。」

「學生？六品？你們確定沒有開玩笑？我們以為副會長晉級元嬰了來參加考核…」

「大家安靜吧，開始了。」會長指著考核區上空亮起的光幕，示意安靜。

眾人也只能按下心中的不解，齊齊看向光幕。

…

「孕嬰丹，嚴格來說是五品上六品下的丹藥，這是照顧我？用於速效強化金丹質量，還能增加凝嬰的幾率，不濟就當錘鍊金丹了，這是平時不努力臨時抱佛腳？誰發明的丹藥，厲害了。主材七品幻形草，這材料有點意思，和妖獸用的七品化形草有點像啊…」趙禾認真的閱讀著丹方，對丹方的熟悉是第一步。

「會長，你給安排了什麼丹？」

「孕嬰丹。」

「有點難了吧，孕嬰丹雖說是六品下的丹藥，可它用的材料不少，融合起來很麻煩…難度不低常規六品丹藥，考核的話應該選個簡單些的吧。」

會長搖搖頭，他可不想自己這裡出的六品丹師出去了被人說不稱職。

眾人只見趙禾撤下丹爐，面前的噴火口開始出火，仔細的感受著地火，在意念的作用下火力時大時小，感覺差不多了架上丹爐，開始預熱。

「輔材分金石材料和木屬性靈材，金石材料用於強化金丹，木屬性靈材補充大量生命精氣，幻形草則是緩慢提速金丹轉化，那就開始吧。」

足足二十一種靈材，趙禾的第一步便是處理材料，煉丹師的煉丹材料的處理都是親力親為，而且是現取現用，以便對靈材保持最清楚的感知。

看著二十種輔材，趙禾想了想就將前後左右的四個煉丹爐的地火都打開並開始預熱，身邊的丹爐在不同的火力預熱下開始達到趙禾的要求，趙禾控制著材料飄向丹爐，對溫度要求差不多的材料進了同一個丹爐，四個丹爐同時開始淬鍊材料，第一輪就同時淬鍊著十一種材料，十一種材料淬鍊時間不一，不時便有材料淬鍊好了，趙禾便引導著藥液朝著趙禾面前的丹爐飛來，在控制下有序融合。四個淬鍊丹爐在不停的淬鍊，淬鍊好了就被引導進主爐，火力一變，下一個材料又進入丹爐開始淬鍊…

當二十種材料都轉移到了中間丹爐，四個淬鍊丹爐的地火緩緩熄滅，趙禾笑了笑，算是成了。材料提前融合，趙禾覺得難度不小，他要精準的感受著藥性，哪些能融合，哪些暫時不能融合，融合比重如何，他都要控制好，不能提前融合的就用意念包裹著挪到一旁，始終要保持一個動態的平衡，看著最後飄蕩著的三團丹液，趙禾將幻形草放入，乾癟的幻形草接觸到丹液便開始吸收丹液，沒一會丹液便完全消失，此時溫度驟高，不能融合的丹液最後在幻形草里開始著最後的融合，不時有帶有雜質的丹液滲出，趙禾用意念包裹帶雜質的丹液與主丹液分離，放開控制直接被焚燒。幻形草早已經只剩下了虛無的形還在拘束著丹液，丹爐只有一團無色丹液懸空，緊跟著被一分為三，空氣中的靈氣開始朝著丹液匯聚，地火熄滅。此時觀眾席上的煉丹師們都站了起來，坐得這麼遠，他們都感受到了靈氣的流向，都在朝考核區匯聚。

「神乎其技！」

「不可思議，天生的煉丹師。」

「沒有丹火，不說元嬰，怕是連御物都不是！顛覆了老夫的煉丹認知啊！」

「…」

看著屏幕里懸空的三顆丹藥朝著丹瓶飛去，眾人紛紛朝著劉供奉拱手。

「伯奇兄，如此弟子…足矣！」

「恭喜伯奇兄，弟子超過老師，畢生所願。」

「諸位，這位只是我的學生而不是我的弟子，我就像學院的先生，而沒有收他為弟子，此子師承非我可比，但能夠教導他我很高興。」劉供奉和他的同僚們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看來是一個了不得的丹道前輩。」

「諸位以為可以給他認證六品嗎？」此時會長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討論。

「可以，我們會簽字見證。」眾人一致道。

「好，十八歲的六品，他自己或許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老夫以為這是自貿城的榮耀。」會長很是高興。

…

「趙禾，方便給大家說說你的煉丹心得？要知道你在丹道上已經走在大家前面了。」會長看著趙禾說道。

一群煉丹師圍坐在前廳的吧台邊，服務人員穿梭其間，上著各種飲品。

「不敢當，老師說過一句話，三人行，必有我師，我深以為然。」趙禾說道。

「好一句三人行必有我師，令師能教出你這樣的弟子丹道造詣必定是極深。敢問令師在何處？方便我等前去拜會？」

「老師雲遊四方，現不在自貿城了。」趙禾只能扯謊。

眾人直呼可惜。

「趙禾，如果是我來煉製，我會將二十一份藥液用丹火全部提煉，你應該知道丹火，御物境的時候由金丹引導形成，此後一直留在中丹田生生不息，丹火淬鍊就像是自己的心神在淬鍊，對藥性的了解更為全面，淬鍊完我會讓他們兩兩融合，比如庚牛角粉和藍木芯液要求一比二融合，我便會按一比二先取出部分試融，若是失敗則是其中一份甚至是兩份火候不對，查明后棄之不用，重新淬鍊一份出來，依此類推小心融合，反正丹方有詳細的融合比例及次序指導，只要神念夠強夠持久，丹火穩定，煉製不拖泥帶水，多練總能成功，可誰敢像你那樣先行融合，難道是你的老師創造了全新的丹方？」會長問出了大家都感興趣的話題。

「煉六品丹要出色的神念，是因為大家認為神念感知更強，反饋更快，掌控更有力更持久，可我認為夠強的意念以及熟練地意念操作，可以減小和神念的差距，這點我還在學總結中。至於丹火，快速的火焰威能轉變，額外提供的感知，快速的材料處理等等確實幫助極大，我沒有，那我就只能從對對火焰的親和來做文章，充分的利用個地火。

至於融合，我能感受到藥液間相互吸引的趨勢，可能是兩種之間，也可能是四五種，或者幾種融合之後再對其它的產生吸引，並且融合時我讓要融合的丹液都儘可能的往中間靠，在融合的中心點形成漩渦，而不是你覆蓋我我融入你的這種，漩渦帶動藥液流動，在流動中融合，多出來的藥液則就被我截留出來直接在爐內蒸發了，解決了比例問題，出色的神念和丹火相結合是為了應付複雜的藥性感知與計算，而恰好藥性感知我很擅長，多數時候哪怕我不用意念我也能感知，不知道我的解釋大家明白嗎？」趙禾解釋道。

「融合趨勢…我煉藥一輩子也沒感受到過，至於流動融合，何等天才的創新！而且不是你說出來我們便能學會的，你沒有藏掖，給我們提供了思路，這個我服了。」

「融合趨勢一說只能歸結於天賦，流動融合及其技巧這可以歸於師承，而我關注的是小友無比嫻熟的操作，這是勤奮，六品煉丹師，小友實至名歸，變革之始！日後我等怕是要時常在煉丹界聽到小友的名號了。」

「其實我覺得這個趨勢你們也可以去感受，一直感受藥性卻忽視了這方面而已。」趙禾如是說道。

「煉製這六品丹，意念重要，元氣的消耗也是堪稱恐怖吧，控制二十餘種藥材的煉化，那可是持續的元氣輸出，未見小友有不繼之感，小友看來還是個修鍊奇才，已經御物只是還沒有產生丹火嗎？那就太不可思議了。」一個老者問道。

「我未曾御物，不過我吃了補氣丹大家沒看見而已。」趙禾不想讓大家再好奇他的境界。

「真的是築基…」

「會長，身份做好了。」這時前台的負責人，也就是先前接待趙禾的老者送上了一枚紅色戒指。

「直接給他吧，趙禾，這是一枚儲物戒更是身份象徵，你下次不管去哪裡的煉丹師協會出示戒指即可，上面現在是六條火焰紋路，等你下次成功晉級，在考核點就能給你加上。對了，裡面有元石二百萬，算是協會給你的禮物。」會長示意趙禾接過，接著說道：「第一次意念烙印即可認主，如果被人搶奪，不同的意念探入便會自毀。」

「謝過會長。」趙禾接過戒指仔細的看了看，意念進入，便清晰的感受到了空間里所有的存在，二百萬元石，不算少了。

「散了吧，今日大夥也算是開了眼界了，小友給大家做了榜樣，你們都是聰明人，不要干蠢事，望大家多多總結，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眾人慢慢散去，不忘和趙禾打招呼預約下次登門拜訪。

趙禾看看了戴在右手無名指的火紅戒指很是滿意，儲物袋太小了，還是這個二十來平的戒指好。

…

「聽說了沒有，我們自貿城有兩位六品煉丹師了。」

「哦？伯奇先生晉級六品了？我這兩年收集到了兩瓶伯奇先生的丹藥，這下又要升值啊。」

「不是伯奇先生，聽說是個不到三十的年輕人，嘖嘖，誰敢想，三十歲不到的六品丹師。」

「什麼啊，我有內幕消息，說是不到二十。」

「放你的屁吧，你也真敢說。」

整個內城都在討論那個新晉的六品丹師，好不熱鬧。

底層的人們消息對於他們來說都有滯后性，而上層的人卻是早已知曉其中細節。

…

「錢老，您確定那個新晉煉丹師才十八歲？這是從來沒有記錄的事情。」

「還信不過老夫？我可是親眼見證了他的考核，英雄少年，不過你就別想了，已經被浮生商行拉攏了，好他個劉伯奇啊，騙了我們三年多！人人都以為是他煉的丹藥，誰成想是個少年，早知道老夫豈不要爭取一番。」

…

「家主，或許您可以考慮把大小姐介紹到劉伯奇那裡學習煉丹？小姐如今是一品了，他劉伯奇應該要賣您面子。」

「那是伯奇副會長，注意你的稱呼！容我考慮考慮，不知道她同不同意，她願意就好說。」

…

不論外界有關他的消息傳得如何，當事人就和沒事人一樣，他在思考何時離開自貿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