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傷人傷己

第三十章:傷人傷己

「你們都走吧,我送她回家。」吳林勛從沙發上抱起女人。

「拜拜,老闆。」眾人三三兩兩都各回各家。

「吳總,好巧。」蔚然從車上下來,看向被男人抱在懷裏的小女人,面色陰沉不定。

「蔚總,確實很巧。」吳林勛手臂用力,困住在懷裏不老實的女人。

蔚然今晚有應酬,原來已經早早結束,當看見電梯拐角處熟悉的身影后他像個跟蹤狂一樣跟蹤上樓又透過KTV透明玻璃看見他們一行人在遊戲擁抱喝酒唱歌,他心中即使萬般不是滋味也並沒有闖進去,只留在車上等待,這一等,就是三四個小時。

「你們都喝酒了,我送她回去。」

「我可以叫代駕。」

「不安全。」

「蔚總該不會是對我們公司的美女經理動心了吧?」

「吳總該不會是對你們公司的美女經理動心了吧?」

「朝夕相處,不是很正常嗎?」

兩個男人劍拔弩張,都不退讓分毫。

蔚然伸手從男人手上強制接過女人,這一晚上,他已經足夠隱忍。

強烈的顛簸感讓葉安之想吐。

「你們倆幹嘛那?蔚然你怎麼在這兒?」葉安之抬頭眼神迷離的看見抱着自己的人是蔚然,似乎要掙脫,但無法掙開堅實的臂膀。「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不回家?」

「我送你回家。」

「我叫代駕,一起回家。」

「那你放我下來,我們叫代駕回家了。」葉安之挪蹭著要下去。

「我說我送你回去。」蔚然手臂緊捆住女人,面色已經呈現即刻爆發的怒火。

葉安之被這股無名的怒火震懾,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晚他會出現在這裏,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被他理所當然的抱在懷裏……

「要不你先回家等我,記得叫代駕,注意安全。」葉安之小聲唯唯諾諾道。

這是吳林勛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葉安之,小女人,會依偎,會害怕。

顯然,這一局蔚然更勝一籌。

「吳總,告辭。」蔚然不喜歡葉安之關心其他男人,甚至很討厭那個被她掛心的男人。

蔚然抱着葉安之放在副駕駛,隨後揚長而去,只留吳林勛一人在原地。

站在路燈下的男人身形落寞,黑暗將他包裹,任何情緒都被夜色吞噬,看不見光影。

「這不是回我家的路。」葉安之低頭呢喃,散開的頭髮遮擋住面容,看不清表情。

蔚然沒有說話,狹隘的空間內流淌著不和諧的氣息。

葉安之猛然想起,她為什麼要怕蔚然?她並沒有做虧心事為什麼要怕他冷臉?果然喝多了會腦子不好使……

葉安之再次打破寧靜:「你要帶我去哪兒?」

蔚然打開車內音響,空間內傳出悠然的樂聲,這首歌,是許嵩的新歌,他什麼時候喜歡許嵩了?

聽到音樂葉安之緊張的心情得以放鬆,在副駕駛昏昏欲睡,她有什麼好怕的?她一個大活人還能被他賣了不成?

到達停車場,已經打瞌睡的葉安之被粗暴的拉下車,徑直入了電梯。

「蔚然,你……」幹什麼?

葉安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蔚然壁咚在電梯一角吻上薄唇。

「嗚嗚……嗚嗚嗚……」葉安之試圖發出聲音,卻恰好被男人捉住縫隙,席捲唇舌。

電梯門再次打開,葉安之來不及看樓層,就被男人扛到防盜門門口,智能語音提示開門聲,方才入門。

房間內一片漆黑,看不見光亮,葉安之只覺天旋地轉,下一秒再次被封住唇舌。

葉安之別過頭躲開親吻,親吻又落在頸間……

「蔚然,你冷靜一下。」

蔚然在女人頸間細密的親吻,試圖留下印記,從而宣告主權。

「以後離他遠一點。」蔚然一想到那女人家裏有男人隨意進出就怒火上頭,可他偏就沒有資格管,只能佯裝態度強硬。

葉安之低着頭,昏暗的房間內兩人暗潮湧動,似乎都在儘力做出妥協。

「我想回家。」

僵持半分鐘后,葉安之更想回家,她根本不知道蔚然今天到底怎麼了,他今天莫名其妙的,讓她搓手不及,更覺得無辜。「我不知道你今天怎麼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兒,為什麼要帶我來你家,為什麼要親我抱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我就是工作關係,以後盡量避嫌吧!」

這是葉安之能想到最冷靜的話。

「葉安之,你問我為什麼?你口口聲聲說你跟我就只有工作關係要避嫌,那你跟他那?他在你家來去自如,你們喝交杯酒是工作關係,抱在一起是上下級關係。一起唱歌抱你出門你怎麼都不說工作關係?」蔚然手掌倚在女人身側,按到電源開關,房間內被點亮。

燈光晃得葉安之幾秒鐘沒有睜開眼睛,半晌睜開后,眉頭緊皺。

「蔚然,你不能要求我的生活里只有你,你已經走出去了就不要強行加入我的生活了,你看見了沒有你我過得很好,比以前更好,我不需要你,你總不能阻止我奔向比你更好的人。」葉安之說着最扎人心的話,自己卻也心如芒刺。

「呵~」蔚然怒極反笑。

而後,蔚然猛然低頭撬動對方唇齒,帶着他身上的味道,粗暴霸道的佔有這一刻。葉安之的下嘴唇已經被吸吮啃嗜的發麻,鐵鏽味兒瞬間在舌尖蔓延開來,蔚然這才放開。

看着葉安之紅腫的嘴唇,脖子上星星點點的印記,蔚然心下已然消氣。「在上海你勾引我的那晚算什麼?你若即若離又算什麼?還是你把我當備胎?」

房間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葉安之的每個動作都被蔚然盡收眼底。

「酒後亂性,可以當真嗎?蔚然,我就算找備胎也不會是你,從很多年前我所走的每一步里都沒有你的位置了。」這話說的認真,一雙眼睛剔透的完全不像個喝多的人。「你既然那麼想知道上海那天晚上算什麼那我告訴你,我只是不想和一個像莫非那樣的人做第一次,與其那樣倒不如跟你睡,只是這樣,不過那晚你沒有上鈎,今天我特意叫吳林勛去我家,估計現在他已經洗過澡在床上等我了。」

蔚然一雙眼睛半晌沒有眨眼,直至眼睛乾澀的快要流淚才轉動眼珠,他明知道葉安之在說謊,卻忍不住心悸。

原來竟是這種感覺,原來葉安之曾經體會的竟是這般撕心裂肺的感覺。只一剎那就這麼痛了,而那悠長又短暫的青春歲月,他一直在拒絕關於她的所有。

「要麼現在去卧室睡覺,要麼一起睡。」蔚然說的勉強且無奈。

葉安之自然不會傻到繼續抵抗,藉著燈光四處環視就直奔卧室關門並上鎖。

這房間內的裝修風格以灰色為主,入目的便是一張整潔的大床,右側是洗浴間,左側連接一間更衣室,房間整體簡潔大方,只是多了一絲清冷。

葉安之把窗帘拉上,去了浴室洗澡,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嘴唇微微紅腫,脖子上粉紅色的印記彰顯剛剛發生的事,湧上心頭的不是難言的羞恥,更多的是羞澀,和該死的心動。

那些氣急敗壞的話說出口形成傷人的箭雨刺傷他人時,葉安之本以為會痛痛快快的高興,卻不知隱藏在內心角落裏逐漸放大的情緒為何物。

葉安之沒有多開心,反而越來越低沉,她從不知傷人的話說出竟也能傷及自己。

從浴室洗完澡出門葉安之從衣櫃里拿出男人的襯衫套在身上這才躺下,這一晚她睡得心緒不寧。

蔚然躺在沙發上良久呼吸聲漸漸沉穩。

清晨時分,葉安之口渴到嗓子冒煙了。穿着男人的襯衫小心翼翼開門走出卧室,客廳沒有拉窗帘,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逐漸代替黑暗。

躺在沙發上的男人髮絲凌亂,細密的鬍子茬從下巴里冒出,葉安之禁不住伸手撫上了這張姣好的面容。

葉安之心中陷入糾結,理智告訴她不可以,心裏卻有個聲音指引她:「葉安之,你可以試着相信他。」

她像個精神患者,在相互撕扯,心中卻彷彿早已自己給出答案。

葉安之再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渾渾噩噩,半睡半醒間回憶措不及防的闖進腦海。

自從撞破文琳與蔚然之事後,葉安之再沒有跟蔚然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做他的跟屁蟲,兩個人形同陌路。

南羌看着行屍走肉的葉安之和全然無所謂的蔚然氣不打一處來。

「蔚然,那件事你不打算給葉安之一個交代嗎?」

「好像不需要你來提醒。」

兩個人劍拔弩張,誰也不肯做出退讓,直至文琳出現,當眾拉着蔚然的手臂走了。

「葉安之,蔚然那天的話你都聽到了,請你和你的朋友不要打擾他。」下補習班文琳把葉安之約到學校后的池塘邊。

深秋即將入冬的下午,秋風吹來的落葉落在池塘里,隨風漂流。

「文琳你把自己當誰了?當成蔚然的女朋友嗎?」葉安之滿臉不屑一顧,把衣服拉鏈拉到最頂上,遮住下巴,防止冷風從衣領灌入。

「當然,你親眼看見我們從酒店出來的你忘了?」

她這句話正中下懷的狠狠扎了葉安之的心,是啊,她親眼所見,怎麼會忘那?

「文琳你他媽給我閉嘴,你現在這樣真讓人噁心,掛着跟他一樣的皮在這兒說這些你竟然也不覺得羞恥,你他媽不要臉不嫌臟別來污染我耳朵。」

葉安之一向溫柔好脾氣,此刻竟髒話連篇,並扯著女生的衣領把她懟在涼亭的石柱上。文琳也被這個平常笑容滿面從來不曾發火的葉安之嚇得愣住,待反應過來時,二人在涼亭下撕扯……最終傳來了「撲通」落水的聲音。

留在岸上的人被嚇傻了,像失聲一般無法發出聲音,肢體也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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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失色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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