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逆行者

沒有人想到這場災難來的如此之快，也沒有人想到，這場災難如此嚴重，幾乎將人類滅絕，更沒有人想到，人類的免疫力和動物比起來，差的根本不是一星半點，大多數種動物物種都保存了下來，保存下來的動物物種中，僅有少數屍變，沒有屍變的，還變的更加兇猛強壯，生存能力更強，更具有攻擊性

正在床上發抖的夏婷，慢慢平復了下來，想著再多喪屍也打不開防盜門，慢慢的就沒那麼慌張了，這時，距離災變已經過去了三十幾個小時了，天亮后，空中傳飛機的轟鳴聲，強大的雜訊讓全城的喪屍開始躁動起來，夏婷趕緊衝到窗戶跟前，向外張望著，遠遠的，看到幾架直升機，在空中來回穿梭著，救援開始了，活下去有希望了，他看到馬路對面的居民樓上，有人打開窗戶，用力的揮舞著手中醒目的衣物，但直升機遠遠的快速飛行著，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夏婷明白，就算救援，也得排隊吧，還不知道要排到什麼時候

李少華也聽見了直升機的聲音，可他知道，就算開始救援，一時半會也救不到這裡，不過，總歸有活下去的希望了，他還惦記著夏婷，還惦記著自己的女朋友，他不敢放鬆，依然按照自己的計劃殺戮著喪屍，而且動作越來越熟練，越來越順手，現在的他，就算面對五六個喪屍圍攻，也能遊刃有餘了，直升機的轟鳴聲，嚴重干擾了喪屍的聽覺，吸引了大批喪屍的注意力，無形中，讓正慢慢從六樓不停走向七樓的喪屍，停下了腳步，轉頭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很多喪屍都圍在落地窗前，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抓撓著，鋼化玻璃被抓撓的發出嘎吱嘎吱刺耳的聲音

李少華已經感覺到了不對，走廊的喪屍不可能是七樓的，應該是從別的樓層過來的，可他不想放棄，努力清絞著自己門前的喪屍，希望自己清絞的速度，能快過喪屍增加的速度，有那個空調修理工的宿舍給他吸引火力，他不致於手忙腳亂，從直升機出現的那時開始，走廊的喪屍數量就開始變少了，當自己門前再沒有喪屍時，他打開門，摸向走廊，走廊剩下的喪屍，大多都是背對著他的，他手拿鏍絲刀，一下一個，乾淨利落，即使有正面面對他的喪屍，他也不俱，倒退著，將喪屍向走廊的左側吸引，讓喪屍空出右邊的走廊，然後從喪屍右側，快速跑過，與喪屍交匯的一瞬間，在喪屍來不及反應時，鏍絲刀直插入腦，一撥而出，有時他一個衝刺，外帶轉身回擊，一下子，能連擊兩次，同時幹掉兩個喪屍，小時候他爸教他的戰術動作，不知不覺的溶入到了實戰中

很快走廊內倒滿了屍體，他最終發現，幾乎所有的喪屍都是從走廊最東頭的樓梯間進來的，只有兩個入戶門是新打開的，不敢怠慢馬上從空調修理工宿舍中，拿到之前翻出來的鐵鏈，把樓梯口給封死，為了保險，他又把其它兩個樓梯口，也堵死了，然後找到新打開的住戶的鑰匙，將門鎖起來

就是再強大的身體，經過兩三個小時的不停殺戮，也會吃不消，他趕緊回到自己宿舍門口，敲響了和夏婷約好的暗號，夏婷聽到敲門聲，困的正打架的雙眼皮，噌的一下，就睜開了，跑到門口，從貓眼望去，就見李少華警惕的觀望著四周，等在門前，趕緊刷一下打開了門，一進門，李少華剛關門轉身，夏婷就眼淚汪汪的，撲過來抱住他，李少華忙推開她：我先去洗洗

儘管水很寶貴，但如果不洗，滿身的喪屍血液，腦漿，萬一不小心給夏婷弄到嘴裡，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所以，省著洗，也得洗，為了方便清潔，他直接給自己剃了個光頭，身上衣服脫下來，全都從窗戶扔了下去，需要清洗的，就僅僅是手，臉，和脖子了，洗完后，他剛出來，夏婷又要撲上去，他的樣子，又讓夏婷呆了一呆，不自覺的打趣到：哇，好亮的光頭暫時沒有了危險，李少華也不再懼怕喪屍，心情也輕鬆不少，回應著：是呢，晚上能當燈泡用，你要不要也剃個？夏婷頭搖的像撥浪鼓：不剃，打死都不剃；李少華走上來抱著她說，不剃光頭可以，但還是減個短髮吧，方便清洗，夏婷想了想，有些不舍，有些委屈的說，好吧，不過，等幾天再剪李少華哪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她盼著被救援呢，被救援后，就不用剃了不是，那狡黠的眼神，怎麼逃的過李少華的雙眼，對了，似乎自己的視力，比原來好了一些？原來他的視力是有一點點近視的，但為了不變的更加近視，他堅持沒帶眼鏡，現在，好像不近視了

沒功夫想那麼多，大難不死，又大戰喪屍，現在回來后，最想要的，當然是夏婷的溫柔。

滿意的看著趴在床上，已經不能動彈的夏婷，壞笑著問：以後乖不乖了？夏婷沒力氣做出反應，只得白了他一眼，李少華喲一聲：還不服氣，說著就雙手伸下她的腰間，夏婷癢的不行，連連求饒：老公！老公！好老公！我再也不敢了，別撓了，別撓了；李少華心裡那個美，老公都叫出了，就鬆開了手，放過了她，夏婷裝作委屈說：我之前不乖嗎？李少華歪著頭想想，確實，夏婷之前好像一直很聽話的，當然，自己也沒勉強她去做自己不願意的事，點點頭說，嗯，之前表現還不錯，以後繼續努力，說著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這一拍不要緊，像是摸了老虎的屁股，夏婷一下子爬起來，向李少華撲去，兩人扭打在一起，互相撓著痒痒，一來二去的，夏婷又被壓在了身下

其實，李少華沒有意識到，自己原本可以控制的慾望，正在慢慢變的強烈，他更想不到的是，不止是他，不止是人類，所有雄性生物的繁衍機制，都在被慢慢加大功率，沒有人說的清楚，這是病毒帶來的負作用，還是基因深處，關於整個族群面臨滅族危機時的自我調節，總之，從上帝視角來看，末世中，獨處的男人和女人，發生關係的次數，是正常情況下的數倍，更深層次的說，假如懷孕了，或多或少攜帶著一些病毒，或者病毒抗體的正常人類，生下來的孩子，是不是災變前正常的孩子，是抵抗力更強了？更能適應這個環境了？還是會變成別的什麼不可知的生物？植物都能對外界有認知反應，你能說潛意識，細胞，乃至基因，沒有自己的意思？而人類的行為，是或不是受到這些意識的影響？一切平息后，兩人依偎在一起，李少華給夏婷講述著自己在外面的一切，聽到李少華致少殺掉了幾十隻喪屍，又把走廊直接清空后，夏婷滿眼都是小星星，崇拜之情溢於言表，李少華的虛榮心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早上的戰鬥，六樓倖存的三戶人家，或多或少的都看到了，原本拚命隱藏自己的想法，悄悄正在改變

也許，應該和他呆在一起

也許，他應該能保護我

也許他應該能幫我弄到水和食物

也許他應該能幫我殺掉卧室關著的兩個喪屍

也許他應該能帶我出去，找到救援隊，等等

唯獨沒有人想過，他為什麼應該為自己干這干那

一陣直升機的轟鳴聲，五架新型武裝運輸直升機在一個小區周邊盤旋，四架在四周吸引喪屍注意，其中一架，落在了一個高層樓頂，一隊士兵快速的從直升機上下來，破開頂樓入戶門，開始最快速度敲門，過年期間，走親訪友，能把入戶門鎖死的不多，無可避免的聲響引起了喪屍的瘋狂，倖存者開門求救，瘋了似的，沖向樓頂，身後喪屍也在向上追擊著，運氣不好的倖存者，剛進入樓梯間，就發現前面有喪屍，要後退，發現後面也有喪屍，要躲出樓梯間，發現樓道內也有喪屍，被喪屍夾在中間，生生被活撕了，血液順著樓梯向下流去，血腥味更加引起喪屍的聚集，槍聲在狹小的樓梯道內不停的爆響著，僅僅解救了十來層的倖存者，就已經前進不動了，喪屍布滿了樓道，就連散落在小區內的喪屍，都開始向這裡聚集，為了節約時間，速戰速決，戰士不可能慢慢的每一間每一間的打開，確認生還者，也不可能清理掉所有的喪屍，當小隊下到二十樓時，有些喪屍開始找到了開門的方法，從二十樓到三十二樓的房間內湧向樓梯間，一個小隊僅有六個人，直升機一次最多救援十人，看著救援人數差不多夠了，正準備回頭撤退時，源源不斷的喪屍，正從樓梯道向下湧來，救援小隊，被直接堵在了樓梯間，隊長下令，先進入一層中躲避，可就六個人，實在沒有拼過源源不斷的喪屍，子彈打光后，隊員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喪屍中間，最後一個隊員眼看生存無望，在樓梯道內，拉響了手雷，而在樓頂的直升機還在等待小隊的回歸，機倉內擠坐著剛剛獲救的人們，沒人注意到，有個小女孩的眼睛，正在變紅，直升機的聲音是很大的，一般正副駕駛都配有降噪耳機，起飛準備就緒，駕駛員好意的遞給小女孩一個降噪耳機，讓她帶上，可小女孩的眼中，只有伸向她的那隻手，啊，的一聲大叫，小女孩已經咬住了那隻手，飛機內一片大亂，有人眼急手快，一把抓著小女孩，從飛機上扔了下去，這個時候，已經沒人在意小女孩的生死，除了那個大叫一聲：花花，然後跳下飛機的女人，所有人都看向了直升機駕駛員，駕駛員知道自己完了，他不可能再回基地了，可這一飛機人怎麼辦？正不知道怎麼辦好呢，樓頂的門打開了，屋漏偏逢連陰雨，出來的不是救援小隊的人，而是一隻只恐怖的喪屍，駕駛員想駕駛飛機趕緊飛起，可已經頭暈眼花，四肢無力，無法控制飛機，這病毒的擴散如此之快，眼看喪屍已經準備往飛機上爬了，已經蹬上飛機的人，嚇的又從飛機另一側跳下，在樓頂亂跑著

這個飛機完了，飛不起來了

飛機上的人完了，已經無路可逃

飛機上的營救小隊也完了，無一生還

一種悲涼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消失的，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結束的，是一段段渴望的人生

有一個消息，沒有來得及第一時間送回，那就是喪屍行動的速度，四肢的敏捷程度，好像提升了，和正常人差不多少了，這意味著什麼？

不止這裡，全國其他地方也大致相同，喪屍不止聽覺靈敏，嗅覺更靈敏，500米內都能聞到爆露在外活人的氣味，如果部隊隊直接地面開進城市，不用想，肯定會被數以萬計的喪屍圍攻，如果從空中，直升機的聲音，同樣會引起喪屍的注意，很多聞著氣味過來的喪屍，和營救小隊短兵相接，展開撕殺，傷亡再所難免，無數的傷亡，換來一些血的教訓，指引著後面的救援計劃，可是，隨著喪屍行動力的變化，新的戰鬥規則，又要用多少鮮血來書寫

營救行動明顯比計劃的時間要長，傷亡要大，軍隊緊急從營救出來的倖存者中，抽出青壯年，進行突擊訓練，除了基礎的隊例訓練，就是戰術動作，擊殺喪屍的技巧，小隊之間的配合，槍械裝備的使用，無線電的使用，以及生存能力的訓練，希望他們短時間能被派上戰場，去營救更多的人，本來以為，在這個恐怖的末日，這些青壯年需要強征入伍，可事情總是出人意料，不要說青壯年，就連幾歲的孩子，幾十歲的老人，都在儘可能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每當國難將至，總有那麼一群人，逆流而上，哪裡危險，就往哪沖，哪裡辛苦，就往哪上，哪怕明知一去不回，哪怕明知，前途叵測，儘管自己也怕的發抖，他們也會堅定的站出來，他們，就是一個民族的脊樑

兩個青年的對話：你怕不怕？

：怕，怕的要命，一想起來去殺喪屍，我腿就發抖

：這又不是強制徵兵，怕為什麼還要報名？

：因為國家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