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工與牛郎

「吶，北原，去打電游嗎？我社團今天休息。」吉岡邦彥在放學后規劃著今天的安排。

「去哪裡？秋葉原嗎？」

勝村是一個電玩忠實玩家，對東京各個電玩區都十分熟悉。

「哪裡都可以啦，北原你去嗎？」

「抱歉，今天還有兼職。」

北原回絕著夥伴的邀請，心裡還在琢磨著今天的晚飯該怎麼解決。

是麵包呢？還是麵包呢？還是麵包呢？

已經到十月初了，這幾天就是要交房租和水電費的時候，北原直樹現在手上的資金已經促襟見肘。

他只能通過簡食的辦法撐過這段時間，等到兼職薪酬發放之後，應該會好一點。

戶川高中每天的放學時間是四點，但一般放學後會有一到兩個小時的社團活動時間。

而這樣的社團活動時間就是北原直樹每天用來打工的。

今天周一，兼職是收銀員。

北原直樹在四點半的時候走出了新宿地鐵站。

他在車站附近的一家服裝超市店兼職。

「呀，北原你來了啊。」

北原直樹剛走到店門口，收銀台上的一位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女人就朝她揮了揮手。

「店長下午好，今天的店長依然很年輕呢。」

店長的嘴角掀起一抹滿足的弧度。

「北原說話還是這樣很令人開心。」

「店長今天沒有穿工作服，是待會有什麼約會嗎？」

北原注意到今天店長的打扮偏向精緻，看上去可能要去赴約。

「嘛，你說對了，我正等著你過來接班呢。」

店長停下手中點銀的工作，從前台走了出來。

「希望等會我的約會對象也能像北原這樣擅長博得女人的歡心呢。」

「店長你又說這種話，我只是在適當的時機說出正確的事實而已。」

北原直樹謙虛地笑著，明媚而乾淨的臉讓店長產生了一瞬間的失神。

「吶，北原，你為什麼不能早出生幾年呢，這樣店長我就能有充分的理由去追求你了呢。」

店長妝容精緻的臉上帶著幾分失望的神色。

「那這您得問我的母親，而且要追求也不應該是男生追求女生，這樣才更加紳士吧。」

「北原，我已經不能再和你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我怕自己一不小心會犯罪。」店長對北原這名掩不住自己魅力的男高中生眨了眨雙眼。

「呀，時間到了，我得去赴約了。」

「店長慢走，祝您心想事成。」

北原直樹意有所指。

店長離開自己的店面之後，北原走進了員工室，換上了自己工作的背帶褲，將工作牌用回形針別在自己的胸前。

五點鐘的時候，他來到收銀台前，開始了今天的兼職。

這家店的每個周一周三周五的五點之後，生意會明顯好幾分，而且客流量，全都是女顧客。

因為這是一家女裝店。

客流量的增多，這是北原直樹作為一名收銀員所帶來的額外增益。

「啊啦，今天也是北原收銀呢，這麼巧啊。」

什麼叫也是，我已經眼熟你很久了。

「北原讀高中嗎？有沒有找女朋友啊，考慮和自己年紀大的女生交往嗎？」

「北原，這裡提供幫客人更換衣服的服務嗎？如果有請讓我多買幾件衣服。」

北原直樹耐心地一一回答這些女生的搭話或提問。

畢竟顧客就是上帝，雖然有些要求他的確沒辦法完成。

一直到八點半過後，店裡才逐漸冷清起來，因為這家店的關門時間是九點。

北原直樹做好今天的收銀清算工作之後，關掉了收銀機。

「北原君，這周五應該就要發工資了，要不要和店裡一起兼職的人一起出去玩？」換好便服的村上結衣來到收銀台前。

這是服裝店裡的一名兼職導購員，大約二十來歲的樣子，是名女生，長相還算可愛。

之前沒有來找北原搭話是因為店長，店長對待其他員工可不像對北原那樣溫柔，對於那種上班時間開小差，和同事搭話的員工，她從來都不會給什麼好臉色。

「工資能拿到多少呢？」

「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收銀員的時薪是一千日元每小時，北原君每次工作五個小時，一周來三次，一個月的話就是......」村上結衣掰著手指頭。

「六萬日元。」

「啊，是的。」

不過這是一般收銀員的時薪，北原直樹能產生額外的收益，那麼店長肯定願意給他更高的時薪，一千三百日元。

所以北原直樹一個月的薪酬應該是七萬八千日元。

當然這是他和老闆的秘密，不能告訴其他店員。

其實他依然覺得工資有些不夠，可現在的兼職時間已經達到學校要求的極限了，加時的話就得冒著被學校發現的風險。

「那要不這周日我們去歌舞伎那邊的ktv去唱歌，或者一起吃飯什麼的......」

「啊，抱歉，最近比較忙，可能沒有時間一起出去。」

其實是這筆兼職工資需要交這個月的房租和水電費，沒有額外的活動資金。

「這樣啊......」

「以後有時間的話，可以一起去玩。」

「這樣也可以，那我就期待著啦。」

村上結衣的語氣又明快了起來。

「好的，村上小姐忙完了就先回去吧，我在這裡整理一下店長交代的事務，店長今晚不會回來了，店就由我來關。」

店裡只剩下北原直樹一人了。

他回到員工室換回了衣服，將工作服收好，然後關掉店裡的電源，去外面拉下了落地窗前的卷閘門，鎖好店鋪。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起來。

北原直樹打開手機上的Line，點開備註為「房東大人」的對話。

「北原君，房租和水電費已經拖了一周了哦，明天還是得交給我吧，不能再拖了。」

北原直樹的心一下子緊了下來。

他現在手裡只有這個月的生活費，如果明天交了房租，那麼到這周五之前，北原將會連飯都吃不起。

他在店鋪前站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了房東。

不能不回，因為Line會顯示已讀。

「非常抱歉，明天我會補上個月的房租費和水電費的，給您添麻煩了。」

「多謝北原君諒解，實在是因為我自家店裡......」

「沒關係的，總而言之房東姐已經幫我很大的忙了。」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呢？

可是連麵包也吃不起了啊。

北原忽然想到自己還有系統。

他打開系統，準備將今天獲得的積分兌換為日元。

【該功能只能在和攻略對象綁定后才能使用。】

北原直樹很失望。

所以這是逼著我要去談戀愛嗎？

北原大大地嘆了一口氣，劃開Line的通訊錄，點開了與「小千代」的聊天框。

「在嗎，千代姐姐，您不是說我缺錢的時候可以過來嗎？我現在過來會不會添麻煩啊？」

沒過一分鐘，信息就顯示為已讀。

「不會，那你過來上班吧，回去的車費我來報銷。」

北原直樹從書包里拿出一個黑色的口罩戴上。

他花了十分多鐘走到西新宿線，面前是一條燈紅酒綠的街道。

這裡是歌舞伎一番町，東京最繁華的地帶。

北原直樹低著頭，來到了一家叫做「比翼」的店前，他停留了片刻，邁步走了進去。

這附近的店，全都是東京有名的牛郎店。

包括他現在進入的這家「比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