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俞 君識的小算盤
路上俞君知一直摸著自己的肚子，俞君識以為他吃了蛋糕肚子不舒服，本想繞路去一下公司的，後來索性直接回了家。
只是到家后才知道，他弟是餓了。
「不是才吃過蛋糕？」他不解的看着俞君知。
俞君識在跟他弟獨處的時候，後者會偶爾蹦出一兩個字，但多數都是沉默的，但今天好像心情不錯，他努力的說了一句不成串的句子：「哥哥...讓吃...飯。」
這個哥哥明顯不是指他。
俞君識抬手颳了一下他的小鼻子，說：「臭小子，一大早我為了讓你吃飯用盡了渾身解數，你一點面子都不給。這才見了人家兩面，就這麼聽話，你也不怕傷了你哥的心。」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叮囑阿姨做一些俞君知喜歡的飯菜。
話落，門鈴響了，俞君識看了看時間，知道是康復師宋立鑫來了。
幾秒鐘后，宋立鑫來到俞君識面前。
俞君識讓阿姨帶着弟弟去餐廳等著吃飯，他則對宋立鑫說：「你跟我來。」
話落，他則徑直走向書房，宋立鑫悻悻的跟在他身後。
關上門的那一刻，宋立鑫問：「俞總可是有什麼話說？」
俞君識坐回桌子後面的椅子上，臉上是一慣的淡漠表情：「君知說話了。」
「是嗎？」宋立鑫很是意外，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他是遇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了嗎？」
「他很喜歡一個做蛋糕的男人。也喜歡他做的甜品。」俞君識雙臂環在胸前，若有所思的說。
「那俞總就該讓君知多跟此人接觸，多跟他說說話，這對君知語言系統的刺激是大有裨益的。」
俞君識抬眸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宋立鑫，身體往後靠了靠，有些為難的說：「不過兩面之緣...」
宋立鑫嘆了口氣：「我知道俞總有顧忌，但君知的情況俞總不會不知道，他兩歲開始做康復訓練，已經七八年了，他相對於其他小朋友，恢復的其實並不如預期，尤其是在語言功能上...」
俞君識想了想，「好，我知道了。」
半小時后，宋立鑫開始為俞君知做康復訓練。俞君識一個人在書房處理公務。偶爾幾次抬眸，他的目光都會落在那張寫着「盼君來烘焙坊」的名片上。
想着他今天去而復返之後潘筠來對他的態度，他有些懊惱，他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今天的確有失常態。
看看時間，下午五點，應該還沒下班。
要不要打個電話解釋一下？可會不會太唐突？
他最終放棄了這個念頭，只是把那串電話存進了手機里。
第二天一早，他找人事總監過來問話。
「俞總是問這個月過生日的同事？」
「怎麼？我沒說清楚？」俞君識頭也不抬，金色的鋼筆在文件上發出刷刷的聲音。
人事總監看着他：「俞氏這麼大，這個月過生日的同事登記在冊的就有大概兩百多名。」
「把具體數字給我，這個月的生日蛋糕我親自來訂，你就專心準備其他的事情就好了。」
人事總監吞咽了一下口水，覺得自己幻聽了。
「還不走？等著發獎金呢？」俞君識抬頭瞟了他一眼。
人事總監轉身狂奔出他的辦公室，不到半天，消息就在公司傳開，大家奔走相告，這個月過生日的員工更是直呼賺到了。
午飯過後，俞君識沒大猶豫，以自認為極其正當的理由撥打了盼君來烘焙坊的電話。
「你好，盼君來烘焙坊。」
俞君識雖然只跟盼君來見過兩面，但也第一時間聽出了他的聲音。
果然，那根本不是店裏的電話，就是潘筠來自己的手機號。何況，他昨天也沒在他店裏見到座機一類的東西。
只是他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與潘筠來見面，他就對他如此提防戒備。
「我俞君識。」
「俞總？」潘筠來有些意外：「有事？」
「我要兩百五十五個生日蛋糕，十二寸的。」
俞君識淡淡的聲音通過電流傳到潘筠來耳朵里更顯冷漠。
但這些不是重點，潘筠來問：「俞總可是給自己的員工過生日用？」
「嗯。」
「這個我有經驗，附近好多公司也來訂過蛋糕，訂一個就好，五層八層的都行，回去大傢伙一分，又熱鬧，又接地氣...」
「不用。」俞君識打斷他的話：「就兩百五十五個。」
「俞總，你這就為難我了。兩百多個蛋糕，我一天是做不出來的，這個東西，提前做好就不新鮮了。何況我還有其他客人。」
「你可以把其他客人推掉。」
「憑什麼？」潘筠來站起身直接走到店外，蹲在台階上，壓低聲音質問：「俞總財大氣粗，但沒必要這樣吧，來者是客，我沒有理由推掉別人。整座城市，幾百家蛋糕店，您何必為難我？」
俞君識輕輕的敲了幾下桌下，胸有成竹的說：「我看了，你店裏十二寸的蛋糕最貴的是三百九十八元，兩百五十五個，就是十萬一千四百九，按一個蛋糕兩個小時完成算，一個人一天除去休息時間至少能做八個，你店裏加上你一共四個烘焙師，一天就能做三十二個，也就七八天。潘老闆不會跟錢過不去吧。」
不等潘筠來反駁，俞君識又說：「我會每天派人過去取三十二個。這樣既保證了新鮮，也不會讓潘老闆的時間太過緊迫。」
果然是俞氏的一把手，就來了一次，就把他店裏的情況摸了個透。
但潘筠來就是不想伺候他，跟錢沒關係。想想他那副神仙下凡的樣子他就來氣。
跟誰倆呢，有錢又能怎麼地？他不接單，他還能刀架脖子不成？
但一回身，其他三個烘焙師齊刷刷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那殷切的目光，實在讓他不忍拒絕。
潘筠來嘆了口氣，對電話那邊的人說：「行，這單子我接了，每天八點按時來取，過期不候。」
他覺得自己真他媽的沒骨氣，不就是十萬多塊錢嘛，他又不缺，可是其他三個蛋糕師缺。
俞君識不動聲色的掛了電話，嘴角的笑意不斷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