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朋友

真正的朋友

伴着夏日清晨的微風顧期年來到了機場,他打了個哈氣找到一個順眼的位置坐下,他依然是要去工作的,生活不如意但也不能和錢過不去。他的行程還是之前定下來的,自從和公司鬧翻后他就不再給公司上報行程了,他現在和姜琴雅在公司眼裏算是沆瀣一氣了。

因為沒有人知道顧期年的行程所以也就沒有圍堵的粉絲,顧期年感覺很是輕鬆,他本想是閉眼休息一下卻感受到了手機的震動,掏出手機一看是張嘉禾發來的消息:

「顧哥,你最近怎麼樣?明天的晚會你來嗎?我很擔心你。」

顧期年看完也沒有回復,在娛樂圈裏他是不信能有真正的朋友的。

人情冷暖,利益熏心,這不一直都是這個圈子的現實嘛。

顧期年靠在牆壁上,表情很是漠然。他看着自己身邊一群群聊的開心的藝人,自己卻孤單的在一邊,沒有助理、沒有經濟人、沒有同行的藝人,也沒有現場的工作人員照顧,他眼眶漸紅索性把頭微微揚起,閉上了眼睛。人在閉眼的狀態下其他的感官會很靈敏,顧期年感受到了一道目光的注視,他轉頭便發現了所來目光的主人,張嘉禾。張嘉禾看見顧期年發現了自己先是慌張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朝他笑着擺了擺手,顧期年點了下頭算作是回禮。顧期年向前挪動了一下,用一個拐角處擋住了自己半邊的身子,張嘉禾見況也沒有再湊到他身邊。人終究是會心軟的,顧期年順着拐角處偷偷地看着張嘉禾與幾個同齡的男藝人站在一起,但是他卻沒有說話而是在扣著自己的手指頭,就像和自己一起拍戲時那樣安靜。手指摳了一會兒之後,還把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嘴邊輕輕的咬着,在那一瞬間,顧期年想如果自己沒有發生與陳成的事現在一定會站在他身邊,一定要把他手拿出來告訴他不準咬手指。關心一個人的神情是沒有那麼容易表演出來的,那麼久的拍戲時間相處下來,顧期年當然知道張嘉禾的關心是真是假,,倘若只是利益關係的話表演虛情假意有什麼用呢?張嘉禾或許人很好,但是他公司的所謂套路呢,他害怕,他怕自己連累了張嘉禾,也怕張嘉禾是在欺騙自己。娛樂圈裏什麼都有可能是假的,假的外貌、假的學歷、假的戀愛、假的婚姻、假的兒女。顧期年在心裏默默的想:「我就當張嘉禾是真的了。」

「這次的晚會仍然是為了給大眾介紹新一代藝人的。但是內幕只有圈內人知道,這個晚會也是個「選秀」,圈內的大佬也都會來,能不能抱住大腿和抱住誰的都要各憑本事。」腦子裏想着這些顧期年撇了下嘴。馬上臨上台,他扯了下衣服,調整呼吸,回頭之間看見了之前和自己聊的很好的藝人,顧期年向他笑了一下,而他卻馬上把頭偏了過去。顧期年剛剛調整好的心態有了些動搖,他舔舔嘴唇心想:「好好想想也就是這樣的結果。」這一幕恰好被張嘉禾看的清清楚楚,這一刻張嘉禾想在顧期年的身邊,一群藝人在主持人的介紹詞中開始走上舞台,張嘉禾朝着顧期年走去。

舞台上,張嘉禾站在了顧期年的身邊向他笑着,頭髮、衣服都有些亂了,笑的像個小太陽,眼睛看着顧期年,裏面飽含着情感,是對顧期年的安慰和關心,是再次站到他身邊的驚喜和愉悅。舞台上好像沒有了其他人,顧期年看着張嘉禾的眼神複雜。但隨即他就向舞台的另一面走去。張嘉禾下定決心要跟着他,他一動,張嘉禾也動。就在張嘉禾與顧期年還只是隔着兩個人的距離時,有人一把抓住了張嘉禾的胳膊,小夏把張嘉禾拽到了自己的身邊笑着說了一句:「馬上照相了,哥,不要亂動了。」張嘉禾停在了小夏的身邊,但還是看着顧期年,一副望眼欲穿的樣子。小夏碰了他一下:「不要看了。惹麻煩的。」張嘉禾看着鏡頭,臉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而另一邊的顧期年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但心裏卻在想:「張嘉禾這個人還真是固執呀!」

照片拍好之後,藝人們要中場休息便都下了舞台。顧期年想着自己要去找張嘉禾告訴他自己沒有事,不要擔心。顧期年找到一個工作人員客氣的問道:「我想問一下張嘉禾在哪裏。」工作人員看了他一眼,隨手指了一個方向,那是一個用木板和黑布開闢出來的一間化妝室。顧期年這時才想起來,對啊,張嘉禾有經紀人和公司的關照,有粉絲的應援,而且他當下大火,有一個獨自的化妝室很正常,顧期年想想自己的孤家寡人樣自嘲的笑了笑。

顧期年臨近化妝室的門口,那是用一個帘子遮著的小門。他還沒有進去卻在門口的空隙處看清里裏面的人,張嘉禾坐在朝門的位置,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而他的對面是他的經紀人陸澄。顧期年本來想先離開卻聽見了裏面的談話。

「顧期年出事就在cp粉上,你這樣做有考慮過對公司的影響嗎?」陸澄用手指敲擊著桌面看着張嘉禾,言語之中有點不耐煩。

張嘉禾仍是低着頭小聲道:「本來就是朋友嗎?我看他一個人我就想陪陪他還不行嗎?能有什麼事呀?」

「你想陪他什麼時候不能陪,你跟他打電話呀,你約他出去聊天,私下怎麼做都可以,但是放到網絡上去不可以明白嗎?」

張嘉禾沒有說話,顧期年看見他的嘴抿著,眼睛轉着,明眼看着的不服氣。顧期年站在了門口索性聽下去。

陸澄看着眼前的男孩不服氣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陳成的事是他惹的吧,他想自己的清白是對的,可打人不對呀。陳成要找他麻煩,你還和他這麼熟,到時候惹到了人,把咱們的代言給退了,影視給退了,到時候公司拿什麼賺錢,你又拿什麼賺錢啊。」

張嘉禾看着陸澄:「他是對的。」

陸澄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小聲說:「他是對的,可社會上沒那麼多絕對的對錯。」然後語重心長地跟他說道:「顧期年能不能熬過來要看他自己了,我們現在能有什麼辦法幫他。你也要想想你自己,好幾年了你才熬出頭,你還想混得跟他一樣嗎?」

「我不管,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紅了之後要付出那些讓我難以接受的代價,我寧願不要紅。」張嘉禾很是執拗。

「這樣的話我聽很多人說過,只能說你年少輕狂了。」

「那我就年少輕狂唄」

張嘉禾說完這句話笑着抬頭,笑容顯得苦澀,看見了露出半邊臉的顧期年微微一愣。顧期年慌忙地躲開了他的視線,陳澄似乎發現了回頭看了一眼外面,然後說道:「」怎麼啦?」張嘉禾搖搖頭說:「沒什麼,那個陸姐你讓我自己想想吧,我想清楚了就好了。」他聲音有些哽咽。陸澄又嘆了口氣,然後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你放心,像顧期年的一樣的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的。」

後邊會有一些藝人表演,但這些表演名單大多數都是內定的和顧期年沒關係。顧期年到底沒有和張嘉禾說上話,張嘉禾有着自己的舞蹈表演,忙着要化妝,陸澄前腳剛走,化妝師便進來了。

顧期年默默地又看了一眼化妝間突然之間笑了,是那種如釋重負的笑。現在,他的心就好像是湖水,而張嘉禾像一條放生的小魚在他心裏起著波瀾。顧期年從後門出來饒到了會場的正面,外面已經沒有了什麼行人,顧期年看見了一個賣花的小推車,小車上綁着亮晶晶的彩燈,顧期年向著小推車走去,推車旁的老婆婆匆忙的站起來

顧期年把口罩摘下問道:「婆婆,你這有沒有「勿忘我」呀?」顧期年笑的好看,

那個老婆婆也被他引得笑了:「沒有了,不過還有鳶尾花。」

顧期年沒聽過,問道:「也是代表友誼的花嗎?」

「嗯。代表着「永恆的友誼」。友誼是很好的,送鳶尾花給對方,是希望能夠將友情一直延續下去」

顧期年想了下倒是符合自己的心意,他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光潔,笑着打量着手裏的藍紫色花束,笑容里自帶着暖意。老婆婆咦了一聲,問道:「你是叫顧什麼來着?我孫女很喜歡你的。」

突然其來的話讓顧期年有些驚訝,沒有想到自己買個花也能碰到粉絲的奶奶,而老婆婆卻很是高興的要和他拍照,之後說了些自家孫女喜歡他的事。末了還怎麼着都不收顧期年的錢,顧期年丟下錢就快速的跑進了會場。

顧期年沒有出現在座位上讓張嘉禾很是擔心,他不知道顧期年聽到了多少他和陸澄之間的對話,他害怕顧期年會誤會。表演結束之後,他就想匆忙的下台,但是兩個主持人卻攔住了他,一個笑容可鞠的女主持問道:「嘉禾,你對這次的晚會和表演有什麼說的嗎?」

張嘉禾想起來自己還有採訪呢,陸澄給求來的採訪。「我覺得,挺好。」說完自己還尷尬的笑了下,眼睛看了一眼舞台口。

顧期年在舞台側面拿着一束藍紫色鳶尾花顯得很是突兀,他隨即想道:「不如把花直接放到他化妝室里。」他向張嘉禾的化妝室走去,路上還被幾個人看見,但他自己毫不建議,心裏想着張嘉禾看見花一定會很開心的。

主持人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之後才讓張嘉禾離開,他急匆匆的行走在後台似乎是在尋找什麼人,到最後,他輕輕的嘆了口氣,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向自己的化妝室走去。化妝室里一如往常,但此刻只有張嘉禾一個人站在化妝室的桌子旁,緊緊的盯着桌子上的鳶尾花獃獃地站着。他打開了放在鳶尾花上的一個卡片,一張卡紙上瀟瀟灑灑的寫了幾行字:

「張嘉禾小朋友,你好。請不要擔心我,我現在真的很好。我即是要保護自己的尊嚴,那我就要和他們抗爭到底。」

底下落款留着顧期年三個字,在字底下又補上了幾個小字你的好朋友。張嘉禾看着那幾個小字用手指摸了幾下,心裏喜滋滋的將花束緊緊的抱在懷裏,藍紫色的鳶尾花很漂亮,象著着友誼能一直延續下去,。

顧期年一直想要一個真正的朋友陪在自己的身邊,肖爾蔓的出現像是打破黑暗的陽光,而張嘉禾的出現於顧期年來說是破曉的雞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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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期年,餘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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