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得不到她

方才他就注意到了她那個低著的小腦袋，這隻無法無天的小老虎，今日居然會在雲瀾面前吃了癟，一張小臉蛋似怒非怒不敢發作的樣子，看著當真是滑稽得很。

沈灼灼如釋重負，轉身，可憐巴巴地尋求他的庇護，「旻哥哥……」

「行了，」上官旻瞭然於心，他眉目溫軟，唇角泛起一抹淺笑，壓低了聲音調侃她，「你鋒利的小爪子呢？」

「出府前父親交待了，若是我在外敢隨意惹事，回家就有我好瞧的。」

她說得嗡聲嗡氣的，分外的委屈，上官旻心頭一動，眉目愈加的柔軟，他知道雲亦冼這會兒正站在他身後，可是他卻連頭也沒回，「雲將軍，我這個表妹有些小淘氣，我不太放心，我想將她帶在身邊，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但憑殿下吩咐……」

雲家想求娶沈家四小姐已經在宮內外傳開了，雲濤？上官旻冷然地往那個方向看去，眸光深沉，透著一抹肅殺之意。

僕從魚貫，端著一碟碟品色各異的酒菜穿梭在宴席之中，席間觥籌交錯，又有歌舞助興，好不歡樂。沈灼灼坐在上官旻身旁，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雲家的席面還是很不錯的，又有上官旻照顧著，她吃得倒也自在。

可是雲瀾那桌，氣氛卻顯得有些沉悶。這一向活躍的雲濤，此刻悶聲悶氣地坐著，一杯酒接著一杯，眼睛卻死死盯在沈灼灼身上，方才那一眼的驚為天人，他的魂魄就已經跟著去了。什麼汴京第一美人王瀟瀟，什麼瓊華樓的神女，在沈灼灼面前都變成了過眼的浮雲，輕薄得很，而她，就如那遙遙的陰月，美得不可方物。

「表哥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蕭婉心陰知故問，而後恍然大悟一般地淺笑出聲，「哦，難不成是為了美人？」

雲濤放下酒杯，失魂落魄地看向蕭婉心，「表妹，你可懂我此時的心情？」

「自然懂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蕭婉心雖是極為厭惡雲濤，卻還是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據我所知，姑母不是已經向太后求得了恩典么？皇家開口，鎮國公府還敢不從？」

「哎，沈凌風豈是一般人？」雲濤仰頭又是一杯酒落肚，似有些惆悵，「原來傳聞中平淡無奇的國公府四小姐，生得竟是如此美若天仙，若是得不到她，必將是我此生最大的憾事。」

蕭婉心淺笑，漫不經心地將話端一轉，「對了，前些日子進府的那個五姨娘，再過些時日怕是又能給表哥添個小公子了吧？」

「別提那個賤貨！」

雲濤「啪」地一聲把酒杯扔到桌上，一想到自己被一個賤人擺了一道心頭就窩火。那五姨娘是瓊華樓勾欄出身，花名榮芳，按著這種低賤的身份，她是無論如何都進不得將軍府的。可是那榮芳身處煙花之地，頗為通曉手段，結果珠胎暗結，憑著肚子入了府，當了個小姨娘。

不過……雲濤想著，突然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