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第三十二章 依偎

第二卷 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第三十二章 依偎

回到家裏的時候,聽奶奶說,明天會有婚宴,25歲的堂哥即將結婚。我呆坐在窗外,看着外面的天氣,黑雲壓城,山雨欲來,奶奶叮囑樓頂還曬著稻穀,叫我在雨滴下落之前,用釘耙和簸箕收好。

沒想到迅捷電馳之際,便已嘩嘩落下。我手忙腳亂的收稻穀,一部分還是被淋濕了。

酒席的日子喇叭響起,才發現酒席已經開始。一會鳴放鞭炮,一會敲鑼打鼓,場面甚是熱鬧。通過這次結婚酒席,有好多很久不見的年少好友紛紛聚集在一起。暢談著過往。歲月依舊,物是人非。

理所當然的,衛嘉義也來了。他想跟我敬酒,但被我言辭拒絕。

「抱歉,我不會喝酒。」

「小楓再過兩年也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大伯說。

「我還在讀書呢。」

「小楓和小義一起玩嗎?」長輩口中一起玩的意思就是有沒有拍拖,談男女朋友。

「不着急,為時尚早。」奶奶說。

長輩的關心永遠都是學習,工作,和婚姻。就這樣我度過了一個煎熬的宴餐時光。新郎新娘終於到場,傳統的紅色旗袍更添古代氣息,鳳冠霞帔,朱紅含綴。他們給每一桌分發着他們喜糖喜餅,化作他們幸福的見證。

酒足飯飽之後,我有點撐了,便獨自離開,想到河邊散散心。

飛煙過眼,野火紛燃,陌上新桑,冬去春來更替,不免讓人唏噓一切都講凋零重生。突然看到河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感覺好似在哪見過。他坐在河邊的草叢草叢上發獃,手裏拿着瓶水。

「是你啊。」

「是你啊,路采楓。」

我便在他身邊坐下。是之前在體育館的於初。

「你為何會在此處?」

「噢,我表姐今天結婚,我是來護送的。」

「今天我們村就我堂哥結婚,原來這麼巧。」

「那可真是太有緣分了。」

「聽說你在新概念作文全國大賽獲得了一等獎,好厲害。」

「哪裏。也算是有一點運氣成分吧。很少有人關注這個。你很喜歡這個比賽嗎?」

「嗯。我之前參加過,不過海選就被淘汰了。我作文水平太低了。」

「沒事的,不要妄自菲薄。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多參加幾次。」

「好的,謝謝,我會的。」

此時春風吹渡,微風吹起漣漪,微瀾泛波,風露婆娑,美妙極了。

寒假假期結束,我便返回學校。

春天風雲舒捲,雲霞縹緲,春風披襟,我和趙亦打算去食堂吃飯,然後經過籃球場的時候,看到裴航他們正在酣暢淋漓的和隔壁班打籃球比賽。日落長河,溫暖極了。同班女生都在驚呼尖叫。

「采楓,要不坐下來看看?」

我猶豫不決,畢竟我現在不宜出現。裴航撩起籃球背心襟擺擦汗,腹肌若隱若現。他發現了我,我只能把頭扭到一邊,希望他沒有注意到剛剛我偷看他的舉動,實在是窘迫。他和楊展然忽然向我們奔跑過來,清朗溫存,衣襟迎風,臉上是一如既往的陽光天真。

「謝啦。」楊展然接過趙亦手中的可樂。我也買了一瓶礦泉水,但是緊緊攥握著,我和他裴航相對着,未免有些尷尬。

「給我的嗎?」他率先打破沉寂。

周圍吃瓜群眾面面相覷,開始聚焦我倆,嫌我未免不解風情。我只好把礦泉水遞出去。然後男生們就開始起鬨起來。實在有點丟人,我便轉身回教室。

心裏一直小鹿亂撞,臉上熱辣滾燙著,不明白自己為啥這麼忐忑激動。我明明不喜歡裴航,就算他曾經是那個迎風少年,但畢竟過往勻散,急影凋年,如今忐忑又是什麼緣故,說不清。

不一會兒他上來了。他給我遞了一瓶水。我疑惑不解。

「對不起。當時我以為你是來找我的,因為佑港不在,水還給你。」

「不用了。」我宛然拒絕,又覺得未免太過冷漠無情,「這是我家種的橘子,給你吃吧。」

他接過橘子眼神冒光,對我甜甜一笑。開始樂呵蹦躂出門,我頓時覺得有趣。

第二天早上升國旗,風卷桂堂,陽光微涼,我抬頭注視着冉冉上升的國旗,幡動風起,卻不料看到裴航的側臉,浮光淺淺,恰似朝陽,他的短髮稍在微風中翩翩起意。

禮畢,他一轉頭,歸列,和我凝眸相視。

隊伍解散之後,趙亦一直好奇的追問,「你和裴航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拜託,當局者迷嗎?他天天跟你笑得燦如夏花,對其他女生愛答不理的。」

「呃…」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還喜歡黃佑港嗎?裴航多好呀,長得又帥,成績又好。大把女生追慕。像廣播站那個林雪婕,就喜歡他,她這人啊,一臉矯情…」她不停地在發牢騷,喋喋不休,我便只能左耳進右耳出附和著。

春季學期有籃球聯賽。早上第五節體育課,又到了男生們滿腔熱勇,展現一番的時刻。我生理期突然來了,就向老師請假,去醫務室買完糖水,然後在樹下乘涼休憩,看他們和隔壁班打比賽。

「可以幫我拿一下外套嗎?」裴航走過來,把衣服放到我的手上,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跑回球場。他的外套散發着那種男生的味道,和香水的妖艷嫵魅不同,是一種清新脫俗的香氣。

他們開始激烈碰撞起來,他進了好幾個球,簡直殺瘋了,咱們25班的姐妹瘋狂為他們打call。最後終於以一騎絕塵的比分贏得比賽勝利。但是裴航的卻被對手撞翻摔倒,膝蓋撞到地板受傷了,鮮血直流。他的兄弟把他扶到樹下,黃佑港買回來了紗布碘酒遞給了我。我一臉懵逼,同時有點尷尬。便只好用碘酒給他擦拭膝蓋傷口。

我發現他毛髮旺盛很多,大腿肌肉也很粗壯,線條脈絡分明。最後用紗布給他包紮。

「你能起身嗎?」我問。

「我們攙扶他上教室,路采楓你幫他拿一下衣服和書包。」楊展然跟我說。

「呃,好。」

他們走後,趙亦靠了過來。

「天吶,你們好甜啊。」

「?」我人傻了,不就處理傷口嗎,哪裏甜了,無語。

「剛我注意到,你蹲在裴航他面前的時候,他一直沒忍住在笑。太好磕了。怎麼這麼甜。」

下午,窗外景緻雲煙飛撞,山峰巍巍,雲峰浩浩,教室里的風扇在機械轉動着,數學老師在講台上眉飛色舞,唾沫橫飛。

「同學們,收假結束了。要打起精神來呀。」他用戒尺敲了敲黑板,示意同學們聚神。

「下面情兩位同學上台答題,請舉手。」老師發話,同學們無動於衷,沒有毛遂自薦的。

「今天幾號呀?」

「29號,老師。」

我內心疙嘚一下。

「那就29號同學,路采楓,上來回答問題吧。」我只好起身上台。

「另一個同學,旁邊的裴航吧。」

「哇哦!!!」全班同學激動的起鬨尖叫,男生楊展然他們吹口哨惡作劇起來。

「行了行了,都消停一點,非得讓別人知道他們是一對是吧。」

我頓時臉頰更紅彤彤的,手顫顫巍巍停滯在黑板前,滿腦子裏都是眾目睽睽下的尷尬,無處藏身,躊躇得難以動筆,其實我本來就不知道如何作答。

裴航寫完之後,看了一下我,然後就當着全體師生在旁邊給我講解,讓我按流程作答。我真的是無地自容,同學們在竊笑,老師也表示被強喂狗糧。

倉皇回到座位,把課桌上的書本都打翻了。我彎腰去撿,然後就碰到了他的手臂手掌,炙手升溫,我條件反射收縮,眼神瞥見他偷笑。

這種曖昧不堪的關係我覺得我並沒有能力去維持,更別說喜歡他了。他和我之間相隔着難以逾越的溝壑,是萬萬不可能在一起的。

放學之後,我便拉着趙亦沖向飯堂,不願再去給他們的籃球賽加油吶喊了。吃完飯回到教室準備自習。沒想到我的書桌滿地狼藉,說本被蹂躪踐踏,碎了一地,還有大大小小的腳印,這時平時不矜不伐的文娛委員我的舍友周婷直接用力煽了我一巴掌,啪的一聲巨響,我感覺我直接耳鳴,嗡嗡的聲音久久未瀰漫而散,臉也火辣辣的疼。

「你幹什麼?」趙亦詰問。

「你問問她自己,她偷了我兩百塊錢。」說着就過來撕扯我的頭髮。她們幾人擒拿趙亦,然後惡狠狠的用力扯我的頭髮,我頭痛欲裂,又對我拳打各種掐。

同學們聽見動靜紛紛靠攏,周婷罵我,「你們還沒看清她這副可憐兮兮下的醜陋面孔嗎?周末就她一個人在寢室,晚上錢就不見了。她就大包小包的水果,錢還會自己插翅飛走不成?」

我的頭髮凌亂不堪全然蓋住我的臉,我看不清周圍有多少人在圍觀這場鬧劇,我的書籍撕碎一地,那是我一筆一劃撰寫的筆記,通通蕩然無存了。我感覺喉嚨嘶啞難受起來,感覺她們就看着我苦笑靜穆的呻吟著,無動於衷。

「你們在幹什麼?」是裴航的聲音。

「裴航,她在裝可憐,你醒醒吧。這樣的聖母有什麼好維護的。她偷了我的錢。」周婷說。

「我沒有。」我盡量顯得自己有力氣。此時我覺得我已到達崩潰邊緣。

「周末就你一人在寢室,當晚你就買了很多水果,上個學期你買過水果嗎?怎麼?你天官賜你暴富了?」

「我沒有,那是我家人給我的…」我感覺我再也承受不住,像決堤之河流爆發,不聽意識使喚,泣涕漣漣。

「是誰偷了你的巨款,自有監控查詢,還未證實之前,趕緊滾。」我第一次見裴航動怒,他低吼,怒髮衝冠,紅到脖頸跟。從前他給我的印象一直都是文質彬彬,皓腕凝霜。

我拿起已經變成碎屑的資料,內心更加萬箭攢心。

「好了,咱們不哭了。需要什麼自己資料我幫你買,可以補救的,不哭了。」他將我擁入懷中,第一次靠在男生的懷裏,那種陌生又溫暖的感覺縈繞着我,像在黑暗中發出微光,像在夜色里發現的螢火,一切繼續,一切無恙,讓我忘卻剛剛發生的驚魂噩難,感覺是那麼的依偎眷戀着這種安全感,讓我久久沉溺這個男生的胸膛。

他的心臟在左邊熱烈跳動着,我能感受到他的熱情如火,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讓人這一刻陶醉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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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住過她的馬尾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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