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磚窯被搶
劉大強正在家中逗弄孫子,見朱曉華等人過來,露出一臉的為難,說:「我以為你們以後都不會再燒磚,所以把他又租給了同村的張水。」
「張水跟我們一個村子的,他見你們上次燒磚賺錢那麼容易,便非要向我租借,還給了我一百塊錢。現在窯都已經燒上了,都是鄉里鄉親的,這可如何是好?」
他放下小孫子,任他在房檐下到處跑,自己和朱曉華等人再次去了磚窯。
磚窯前的空地上,農場的青年男女跟張水家的一伙人已經圍在一起,吵得不可開交了。
「你燒窯沒問題,但你不能拿我們的磚坯燒啊,磚坯不要錢的嗎?」吳志正大聲斥責一名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寸發,穿白汗衫,短褲,約五十多歲的年紀。
劉大強指著他,介紹說:「這就是張水。」
朱曉華擔心吳志衝動,再次做出傻事,急忙衝到兩伙人中間,要他們後退。
如果此時他們一言不合跟村民動手了的話,被上級知道,他們燒磚的事恐怕就徹底黃了。
吳志邊往後退,邊說:「朱哥,明明是他們偷我們的磚坯,為什麼我們要往後退?」
其他人也附和:「對呀,他們偷我們的磚坯,這事必須說清楚。」
「什麼叫偷你們的磚坯,話不要說得那麼難聽。這磚坯上寫字了,你怎麼證明是你的?」
張水理直氣壯地反駁。
他對眾人用「偷」這個字眼極其反感。
張水的幾個兒子,也站在一旁,手裡抄著燒火的棍棒,威脅說:「不要仗著你們人多,就可以欺侮人。如果你們動了我爸一根汗毛,我跟你們拚命。」
朱曉華呵呵一笑,張水的這幾個兒子,倒是挺孝順的。
「這磚坯可是我們頂著大太陽,和著稀泥跟汗水一點點制出來的。你們用別人磚坯,還這麼囂張,做人不能太無恥。」
小丁在人群中朝對方喊話,她幾次想蹦跳出去,都被朱曉華攔了下來。
朱曉華說:「吳志、小丁,你們把這些人全部帶回農場。這裡交給我和小唐。你們等我們的消息。」
張水,還有張水的兩個兒子,聽到「農場」兩個字,臉色變了變。
朱曉華也顧不上他們的心情,把吳志、小丁等人趕回了農場。等雙方脫離接觸之後,他才拉著劉大強、張水等人在磚牆下坐了下來。
張水說:「我管你是哪的,這磚窯是我掏100塊錢租下來的。再說,劉大強跟我是多年的鄰居,我用鄰居家的磚窯,外人休想再插手燒磚的事。」
劉大強再次面露難色,對朱曉華說:「本來,我以為你們以後不會再來了。你看這事辦的。」
朱曉華說:「怎麼會不來呢,這裡還有我們六千多塊磚坯。」
張水一愣,問:「這磚坯真是你們的?」
朱曉華點點頭:「能在短短五六日造出這麼多磚坯的,除過我們,恐怕也沒有別人了吧。」
放眼這洛水村,恐怕確實沒有人能有他們這麼龐大的人力,這麼強悍的製造能力。
朱曉華有這個自信。
「那老劉跟我說,這些磚坯是沒人要的,讓我隨便用……」
張水、朱曉華同時對上劉大強的目光,劉大強眼神閃過一絲慌張。
他臉色頓時紅成豬肝,說:「我以為這些磚坯,你們不要了。看那日領導來視察,口氣堅決的模樣,我以為你們再也沒機會出來了……」
他確實沒想到這朱曉華還能完好地出來。
當日那麼多領導來視察,而工作人員更是口氣堅決地要朱曉華等人停止燒磚。他以為這些人恐怕回去就要被關禁閉。卻沒想到這麼快居然沒事了。
張水說:「咱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樣,我用了你兩千塊磚,我賠給你。但是這磚窯呢,你還是不能用,往後這半年,它都歸我使用。」
張水邊說邊從衣兜里掏出幾張大團結,數了數。一共數出十張,共100塊錢,塞在朱曉華的手裡,說:「這兩千塊磚坯,算是我買下來的。每塊磚坯五分錢,兩千塊磚坯,正好100塊。你數數。」
朱曉華稀罕的並不是這100塊錢,而是磚窯的使用權。
放眼夾子溝農場附近,也只有這洛水村磚窯最近。遠的地方,他們根本不可能出得去。
如果沒有了磚窯,他們製作磚坯便沒了意義,這四十多號人,暫時便失去了創收的門路。
此外,他們之前製作的那些磚坯也要一直這樣,露天承受著風吹雨打。
朱曉華說:「不是磚坯的事,而是我們租用磚窯在先,你們是後來的。」
張水說:「那沒辦法,你們租了之後,又不用。劉大強租給我也是理所當然。況且,磚窯是劉大強的,他有權決定租給誰,不租給誰?」
朱曉華再次看向劉大強,希望劉大強能主持公道。
然而劉大強卻嘟囔著說:「你們確實不租了,我才租給張水的。他是我鄰居,我不可能向著外人……」
朱曉華怒了,這幫人,這明顯是耍流氓啊。
這要是在法制社會,還可以找地方說理。可是在這洛水村,他連個評理的地方都沒有。
這些村民相互認識,他們的態度就是理,就是法。
朱曉華接過張水的一百塊錢,說:「既然這樣的話,這兩千塊磚坯錢我就收下了。如果你想要的話,剩下的四千多塊磚坯也可以賣給你。」
張水眼前一亮,問:「真的,你真的願意全賣給我?」
他們一家五口人制磚坯,進度極慢,製作一窯磚坯都需要耗上十天半個月,自然不能跟朱曉華的四十多號人相比。
他想,如果能拿朱曉華這現成的磚坯燒磚,那可真是賺大發了。
磚坯五分錢,製作周期極長,辛苦又不賺錢。而燒製成現成的磚,只需要兩三天,周期極短。且成磚的價格是磚坯的三倍,相比來說輕鬆又賺錢。真是白撿的便宜。
看著這一排排磚坯,他彷彿看到了一張張大團結人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