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珠寧羴

歸珠寧羴

「什麼在天之靈啊。」大臣頓了頓,看了看陛下,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幾圈,好像想到了什麼,道,「陛下,您難道不希望戰爭停止嗎?您難道想讓二兒子也上戰場」

一聽見「二兒子」三個字,歸龍月泉的眼睛眨了眨,一個聲音在他心中說道「歸龍珠說白了跟你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而歸龍京不一樣。他是你的親生兒子」

到這,歸龍月泉擺擺手,道「那,便嫁了吧。」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歸龍珠還在流淚。只是突然而然的,喜婆就拿着嫁衣走了過來。

笑嘻嘻的對着歸龍珠道「小新娘,不要哭了。穿上這件嫁衣,走吧」

歸龍珠看着喜婆,看着嫁衣,道「我嫁什麼」

「嫁給都譚啊」喜婆道「嫁給都譚啊」

「都譚啊~」

喜婆見歸龍珠沒有反應,於是道「明日午時,我送你入花轎。花轎帶你去都譚。這次不嫁也得嫁!」

罷了,喜婆一揮衣袖離開了。

歸龍珠看着地上的嫁衣,紅色的布料上面綉滿了金絲,每一束金絲都泛著金光。

不止這樣,袖子也認真的用金絲繩抽好一個口子,口子上面認真打了一個結。

裙擺更甚,層層疊疊的,每一層都用鈴鐺穿起。走一步,一響。

一步,一想。

和親的花轎搖搖晃晃的走向都譚,身後是歸龍羴的哭聲。

「聽話,媽媽很快就回來」歸龍珠頭戴鳳冠,嘴抹硃砂。

「很快就回來」

歸龍羴抓着歸龍珠的裙擺,哭着,喊著,「媽媽,不要走。」

喜婆掀起了花轎的門簾,內部是紅彤彤的。

歸龍珠回頭看了一眼歸龍羴,最後一眼看看歸龍羴。

進入花轎以後,歸龍珠就一直摸著腹部。

那裏有一個小生命,一個她與他的小生命。

歸龍珠到達都譚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歸龍珠的肚子越發的藏不住,都譚桃看着歸龍珠的肚子皺了皺眉,沒說話。

洞房花燭夜,歸龍桃拿着喜秤挑起喜帕看見了歸龍珠的樣貌。

「他應該很愛你」都譚桃道。

「他?」歸龍珠道。

「你有了身孕不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敢拿大肚婆來……」

歸龍珠站了起來,頭上的珠釵噼里啪啦的相互撞擊!

歸龍珠扶著腰,對着都譚桃道,「是我自己想嫁給你!我愛慕你很久了。這個孩子是他強要我的!」

都譚桃撇撇嘴,道「是嗎」

歸龍珠點點頭,道「對」

都譚桃哈哈大笑,看着歸龍珠道「你啊你,趕快睡覺吧」

那一夜,都譚桃喝了一夜的酒。

四個月後,歸龍珠生下一個兒子,起名為歸。

意思為「重歸本心」的意思。

次日,歸龍珠就自刎了。

都譚桃看着歸龍珠的屍體,從袖口掏出一張香蔥餅。放在歸龍珠的手裏,道「這是你最愛吃的」

歸龍珠不知道的是,那個殺死他未婚夫的人是歸龍寧。

那個愛她到死的也是歸龍寧。

那個被都譚氏救走,失去部分記憶僅僅記住她的歸龍寧。

那個改名換姓為都譚桃,娶了他的歸龍寧。

都譚璀璨看着都譚桃道「這個孩子很顯然不是你的,你打算怎麼處理」

都譚桃頓了頓,看着襁褓裏面的嬰兒,看着那張肉乎乎的臉他知道,這個孩子就是他的孩子。

不過,都譚桃還是玩笑一般的回復道「那就將他遺棄在歸龍氏的地方。」

是了,這個孩子就是都譚歸。

都譚桃遺棄他之前,寫了一封信,信上告知了他的名字,身世。

還塞給一大包銀子給嬤嬤,讓他照顧歸,還遞給他一塊玉佩。

就這樣,都譚歸變成了歸龍麟遇見了歸龍竹,歸龍竹生下了歸龍翠玉。

而歸龍麟最後以都譚詢的名字回到了都譚娶了都譚荔為妻子,生下一名女兒,起名竹。

說到這,小綠深呼一口氣,道「這便是全部」

燕歸看着小綠道「這……我想要是歸龍珠知道那個都譚就是她愛的人應該不會自刎吧。又或者她知道那個殺死她未婚夫的人也是他……」

陳恆拿起一個果子在手裏掂了掂,道「哎,愛情這東西誰又說的明白呢」

遠處,一隻紫色的人(可以說成是人吧)

歪歪扭扭的,口裏流着紫色的漿糊。

葵文看着水晶球中的景象,露出了詭異的笑。

「下蠱做儡,引血為術。怨頭心結,妒忌百生。」

燕歸正在吃着果子,不知道為何脊背突然涼颼颼的。

「怎麼了,燕歸」

燕歸拿出一塊鏡子,沖着身後一照。這一照可不得了了,「是屍傀儡!」

「屍傀儡?!」陳恆道。

「什麼是屍傀儡?」小綠道。

燕歸顧不上回答,趕忙拉着陳恆和小綠離開這裏。等到安全的時候,燕歸將魂花層層疊疊的擋住洞口。

「屍傀儡是我們都譚的傀儡術,說白了就是那些引魂失敗的人」

「引魂術失敗率之高,是你們不曾想的。這些屍傀儡大概都是疫病那個時期引魂失敗的人。不過,大部分都是外族人」

小綠聽到這,透過魂花看了看外面的屍傀儡,道「我們這樣安全嗎」

「安全,魂花可以阻斷我們的氣息。我們先在這裏避避風頭,等著一會我去找葵文」

小綠看着屍傀儡一個一個的從他們面前經過。

屍體的腳踏過草叢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因為屍體關節僵硬所以還有骨節作響的聲音。

燕歸掏出一塊石頭,嘴裏不知道念叨着什麼,下一秒石頭就變成了小人兒。

那個小人兒走到了屍傀儡的隊伍中,跟着他們一起前往一個地方。

-葵文宮。

「這個方向?」燕歸閉着眼睛,跟着小人兒的視線看到了一個宮殿。

「這是……葵文宮!」

燕歸猛地睜開眼睛對着陳恆和小綠道,「我……知道了。是葵文?!」

「屍傀儡聽從召喚之人所思,聽從召喚之人所想」

「葵文召喚出這樣惡的東西出來究竟是為什麼」

陳恆透過魂花也看見了屍傀儡,數量之多讓他打了個寒戰。

「這個東西可以消滅嗎」陳恆道。

「應該可以。」燕歸道,「小綠,你有什麼辦法嗎」

一旁的小綠髮現陳恆和燕歸都眼淚汪汪的看着自己,於是便吞了吞口水,道「屍傀儡已經是死人,我們歸龍氏只醫活人。或者可以使用你們都譚氏的引魂術」

「引魂?將他們的魂引回來?也可以嗎」燕歸心裏這樣想着,手在土上畫着什麼,然後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

隨後便收了小人兒,一步踏了出去。

「喂!來抓我啊」燕歸沖着屍傀儡道。

屍傀儡聞到活人的氣息一個個都張開了嘴,僵硬的往燕歸這裏跑來。

燕歸也不容遲疑,趕忙往一個地方跑去,那裏是祭台。

燕歸回憶著自己兒時看過一遍的引魂術。

只是她不知道,這些死人的魂有在何處。

葵文通過水晶球看着這一切,手裏抓着一大把瓶子。

瓶子相互撞擊發出噼啦啪啦的聲音,又好似冤魂的哀嚎。

葵文看着燕歸即將到達祭台,而後想也沒有想的打碎了瓶子。那一刻,所有的冤魂都沖往他們的軀體。

「古有引魂,紫衣夢回。取魂引魂,救醫蒼生」

罷了,祭台四周的柱子都發出紫色的幽暗的光芒。這些光芒順着柱子已經祭台上的紋路攀爬著。

燕歸額頭出現一個標誌,紫色的花型標誌,那是都譚的標誌。那個標誌也發出紫色的光芒,那一瞬間葵文明白了。

自己的姐姐並不是半殘,而是天賦異稟。而自己的姐姐吃下取魂草也不是什麼醫治胎疾而是激發體內的力量。

而自己坐上這個王位僅僅只是幌子罷了。

所有的冤魂都回到了自己的軀體,屍傀儡慢慢的目光清明,身體也不再僵硬了。

燕歸拿出捆索將他們捆着,封了五感重新關了起來。

葵文癱在了地上,面容憔悴。南山外,一條小船正在幽幽的往南山駛來。

事情解決完畢后,陳恆帶着小綠出現在燕歸的面前。燕歸憋著小臉,道「果子都被踩爛了」

小綠看了看地上的一片狼藉,道「我們重新摘點吧」

燕歸點點頭,道「那你們摘吧我去釣魚。一會吃烤魚」

陳恆道「你回宮裏吃不好嗎」

「我不愛吃宮裏的飯菜」燕歸道。

清澈的河水照着燕歸的臉,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燕歸隨便從河岸邊摘下一株狗尾巴草。

挽了挽,然後攏起頭髮在發尾用狗尾巴草打了一個結。然後捧起一窪河水,洗了洗臉。

河水是冰冷的,洗完臉后的燕歸還打了一個寒戰。隨後她在河岸邊濕漉漉的有石頭的地方翻了翻,翻出幾條蟲子。然後折了樹枝,將蟲子串在樹枝上。

這樣簡易魚竿就做好了,燕歸將魚竿放在河岸邊,讓蟲子正好沒在水裏。

而自己則是仰在地上看着天空中的雲朵。

「剛才的力量是什麼?」

「難道是取魂草的力量」

燕歸這樣想着,突然手邊的樹枝動了動。燕歸趕緊起身,拿起樹枝。

「果然!上鈎了」

燕歸滿臉驚喜的看着樹枝上插著的魚。銀色的魚鱗在陽光上閃閃發光,燕歸一臉驕傲的走向陳恆與小綠。

南山外,一名女子推著一個木製的輪椅踏上了南山。

站着的女子道「姐姐,我們好久沒回來了。也不知道他們過的怎麼樣」

坐在輪椅說的女子道「夏天,我還好。尤其是你,才是真正的好久沒回來吧」

站着的女子哈哈一笑,推著輪椅走進了南山。

燕歸看着小綠和陳恆驚訝的神情,哼了一聲,道「看見了沒有~魚」

「我以前經常這樣打魚吃,然後摘果子。有的時候也做做陷阱,吃兔子」

陳恆一直看着燕歸的眼睛,在那裏,陳恆看見了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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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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