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溫婉如玉
次日，尹觀潮醒來后，便叫人把他抬到何香凝所住的院落里。
何香凝如往常一樣，坐在外頭的院子里曬太陽。她看到他了，卻無動於衷，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叫好像在他從未來過一樣。
「你會醫術？把自己醫好？」尹觀潮坐在對面跟她說話。
她沒理他。
「本王知道你不是啞巴，這麼多天，你為什麼一直裝啞巴？你裝啞巴有什麼目的？」
她依舊沒理他。
尹觀潮有些生氣，正要動怒，卻見她突然轉過頭來，對著他莞爾一笑，「王爺，你今日還未喝葯吧！」
何香凝一開口，尹觀潮的親信子來便把葯端上來了。
尹觀潮一下子被何香凝搞得不知所措，卻見她指著湯藥說道：「王爺，先把葯喝了，昨日妾身只控制了毒，尚未解毒，喝了藥方才有解毒效果。」
何香凝都這麼說了，尹觀潮也只得把眼前那碗黑漆漆的湯藥一飲而盡。
葯喝完了，葯碗也被收下去。
何香凝卻突然遞過來一顆蜜餞，輕輕說道：「湯藥苦，吃個蜜餞回回甘。」
尹觀潮有點搞不明白何香凝的行為，但他還是接過蜜餞，扔進嘴巴里。
而後，何香凝抬眼望著尹觀潮開口說道：「王爺不必浪費時間問些無意義的問題，王爺想知曉的，妾身都可以告訴王爺。」她頓了頓，微微一笑，接著說下去，「我可以解王爺身上所有的毒，讓王爺重新站起來。而我來王府的目的也是解毒。我身上同王爺一樣，被下了許多毒，這些毒日積月累蠶食我的身體，已經無法馬上消除，只能慢慢一點一點地解開。」
「你就沒有別的想法么？」
「王爺，妾身自知自己樣貌醜陋，不會強攀王爺，亦不會強留王府之內，待體內毒素全部清除，望王爺念我為您解毒一片功勞，放我離去，王爺也不必休書一封將我休棄，對外宣稱我死了便好。」何香凝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一直掛著笑，可話語里卻沒半點玩笑意味。
尹觀潮知道，何香凝說的是真的，不由得開口問道：「宣稱你死了，你是想要讓本王同你一般欺君么？還是你要讓本王背負暴虐的壞名聲。」
「可即便沒有妾身，王爺本身名聲便不好聽了。再者，我離開這裡之後，亦不會再在人前出現，我會尋一處無人的地方，安安靜靜地度過往後歲月。」說道最後，何香凝臉上浮現出幸福的模樣，彷彿這件事情近在咫尺，馬上就可以實現一樣。
「即是如此，王府內，此處也可以讓你安安靜靜地度過往後時光，你又何必再去尋其他地方。」
「可王爺總會煩妾身，王爺總要娶妻的！」何香凝說話的聲音慢慢地，柔柔地，聽著感覺很舒服，可說出口的話卻總讓尹觀潮火大。
「王妃這意思是看不上本王么？」
「王爺說笑了，你我未曾拜堂，自然算不得夫妻。他日王爺若是遇上了喜歡的女子，我自然會乖乖讓位。」
「既然王妃如此善解人意，那便抓緊替本王解毒，醫治好本王吧！」尹觀潮說完后，見何香凝沒有什麼別的反應，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上，怎麼都不得勁。
他示意手下抬他離開這裡，到了門口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停下來，對何香凝說道，「王妃明日便搬到踏雪閣，與本王一同住，住這般偏僻，如何替本王解毒。」
「王爺，無須如此，王爺每日派人來我這裡取一碗湯藥便好。不過，那張藥方子的葯每日仍舊不可停頓，每日都要喝。」
「好。既然如此，王妃就繼續住這兒吧！」尹觀潮氣得牙痒痒，卻也奈何不了何香凝。
何香凝望著他離開，自顧自又坐在那兒曬太陽。
說開之後，何香凝沒再瞞著春花秋月二人，她光明正大地在院子里打理自己之前種的藥材，後來又跟管家要了兩套煎藥的爐子，一張竹躺椅，就放在院子里的樹下。
藥草種起來沒有那麼快生長，所以她又讓子來給她置辦了個簡易的葯櫃和一部分比較常見的藥材。
此後，尹觀潮每日要喝的兩碗湯藥便都由何香凝親自煎，中午一碗，晚上一碗，一日不拉。
她每日起床，用過早膳后，便在院子里散步，曬太陽，之後便去打理查看她的葯園子，自己採藥，曬藥草，研磨，抓藥，煎藥。
煎藥看火的時候，她就在旁邊做小衣裳。
她每日都在做小衣裳，每日都做，做各式各樣的小衣裳，那些衣服的尺寸是跟她以前做的人偶的尺寸，只是現在沒有人能穿了。所以每一次做完之後，她順手又把衣服剪碎。
尹觀潮自那日談話后，便不再過來，除了子來每日來取湯藥外，再未聽過他的半點消息。
何香凝也從未出過院門，她甚至不太在乎尹觀潮每日有沒有喝葯，她只是把葯親自煎好，然後交給子來，而後全然不管。
可若說她對王爺尹觀潮冷漠，她卻每日都定時定點開始煎藥，就算春花秋月要幫忙也從不讓，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可若是說，她對王爺尹觀潮熱情，她又真的一點兒也不關心尹觀潮的事情。
她日子過得蠻愜意的，直到白夢雪的到來。
那天白夢雪突然出現在院子，看見她出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連珠帶炮地，「你就是潮哥哥新娶的啞巴，長得那麼丑，怎麼有勇氣活著的！我跟你講，你別異想天開，白日做夢，潮哥哥是我的，他是絕對不會喜歡你的，娶你只是因為你能替潮哥哥擋劫，你只是一個工具罷了。」
白夢雪說了那麼多話，可何香凝卻沒有應她，她微笑著，看起來沒有任何敵意，卻沒有多餘的情緒。
但她那個模樣，看得白夢雪生氣。
「你笑什麼？你不過是一個丑啞巴。」何香凝沒理會她，自顧自要去採藥草，白夢雪卻攔住她，興沖沖地說，「你是要給潮哥哥煎藥吧！你這樣的丑啞巴不配給我的潮哥哥煎藥，你別想試圖靠煎藥來勾引潮哥哥。」說著，白夢雪來搶何香凝手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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