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水落石出
「我們繼續將這條路線走完，若是沒收穫，就直接回營。」
黎建祖指了指地圖上的標記，那是他們進入禁區前，就規劃好的路線。雖然由於磁場風暴的原因，有所偏差，但好在偏差不大，有機會糾正。
「好！」
周楠點頭，同意了這個觀點。礦脈一事，本就不可強求，是個靠運氣的事。禁區的危險遠超想象，這次他們顯然準備不足。
兩人收拾行裝，開始了小心翼翼的探索。
「真是霉運到頭啊！走個路，還能踩著獸糞。」
周楠無語的瞧著靴子上的腌臢，趕忙往沙土裡蹭了蹭。但轉眼，兩人默契的蹲了下去，仔細端詳起來。
「嗯！裡面有礦粉成分，應該就是岩漿爆裂獸的排泄物。」
一時，兩人眼裡都是欣喜若狂。趕忙散開，四處搜尋。
很快，兩人就在四周找到了更多岩漿爆裂獸活動過的痕迹，而且活動時間都是幾天前，正好與所知信息對應，一路追蹤。
「這裡！黎叔！」
很快，兩人就在一處狹小的峽谷中，找到了一處十分隱蔽的山洞。山洞很深，手電筒照進去，根本看不到底。
「這是解毒膠囊，服下去，以防萬一。」
進洞前，黎建祖拿出了兩枚膠囊。交給周楠一枚后，率先拿著手電筒踏入了山洞，周楠緊隨其後。
山洞是斜向下的，這符合兩人的預期。越往裡，洞口越大，壁面很光滑，時而有磨蹭的痕迹。每隔段時間，兩人便取出一根熒光棒向前試探。
洞內的磁場或許由於地形的簡略的原因，波動並沒有被進一步放大，一直維持在200到240之間。
半個小時不到，兩人眼前就豁然開朗。一個個熠熠生輝的小光點布滿了牆壁，明明是固體礦石，卻彷彿是流動的璀璨星河一般，彼此之間，相互串聯。
這就是紅水晶！
每一顆礦石中都蘊含著巨大的能量，足以讓一輛荷載30噸的卡車跑上十二個小時以上。
尤其是在電力天然匱乏的深淵，礦產的開採更顯得尤為的重要。
「你什麼時候開始產生的懷疑？」
黎建祖伏身拿起了一塊小水晶，未曾經過處理前，這東西有一定的輻射值，並不適合大量攜帶，而且他此刻的心思，全然不在上面。
「那隻妖熊的行為太過怪異，唯獨盯著我和夏叔不放。思來想去，問題最有可能出現在您給的那瓶驅蚊液上。」
周楠沉吟，旋即解釋道。
「那僅僅是個巧合而已。」黎建祖神色淡然。
「是嗎？」周楠不可置否，轉而又道，「那個磁場探測器也是您做的手腳？我查看了裡面的構造，根本不可能造成那天的爆炸威力。」
「還有呢？」這次黎建祖倒是供認不諱。
「這隻膠囊有拆分的痕迹，雖然掩蓋的很完美，但我想，裡面一定有不該涵蓋的成分。」
本應該被吃掉的膠囊，此時依舊安然無恙的躺在周楠的手心裡。
「不得不說，小楠你是個天生的獵人，你對危險的嗅覺真是讓我羨慕。」黎建祖忍不住拍起了雙手，卻一臉苦笑道，「但這也令我很為難，你應該清楚，我並不想親手割斷你的喉嚨。為什麼，你就不能死在磁場風暴裡面？哪怕是你吃掉這枚膠囊，我們也不用兵戎相見。」
「為什麼？」
周楠莞爾，怒極反笑，「這句話不應該我問黎叔嗎？為什麼？不知是什麼深仇大恨，讓黎叔一而再再而三想取我性命。」
「激將法對我沒什麼用處，小楠！並不是只有你，才會觀察。」黎建祖搖了搖頭，指了指周楠的右手。
輕嘆一聲，猶豫再三，周楠還是選擇關掉了右手上的錄音手錶。
「有了前面的對話，就算今天是我死在這裡，你也不用擔心跟公會解釋不清。但可惜，有些證據我不可能留給你，那會給我的家庭帶來致命的威脅。」
黎建祖神色淡然，眼神里的關心不似作假。
「到底什麼原因？」
周楠凝視著黎建祖的眼睛，迫切的尋求著答案。
直到此刻，他心中依舊不願相信，從小到大就將他視為「乾兒子」的黎建祖，真的想將他置於死地。
「是我對不住你，也對不住振勝。」黎建祖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但我並不後悔，我虧欠你麗雅姐太多。想來現在，她應該已經在手術台上了。」
「林家？他們願意給麗雅姐提供高科技義肢？」
「不是義肢，是生物癒合試劑，能讓你麗雅姐真正擺脫以前灰暗的生活。是我這個父親害她失去了雙腿，自然也該由我來結束她的噩夢。」
「這樣嗎？」
理由似乎有理有據，甚至今人感動涕零，讓人挑不出毛病。但憑什麼，是用我的命來換？
「如果我能出去，我會從其他方面彌補振勝，這麼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若是沒有辦法，我也不願意走到這一步。」
「呵！」周楠臉上露出淡淡的不屑，譏諷道，「兄弟？黎叔，別說我不尊重你，你是真的不配啊！」
「誰知道呢？這就是荒野，不是嗎？生死如常，各憑本事。」
似乎感受到了周楠心中的熊熊怒火，黎建祖生命磁場運轉，蓄力待發，板著臉道，「全力出手吧，小楠！生死面前，我沒打算有任何保留，畢竟你是完整生命磁場。」
雙齒一磕，一枚特殊的膠囊服入肚中，他的身形在顫動中不斷增大，脊柱一根根凸起，尤其是尾端，尾骨刺破了表皮，極速生長，鮮血在眨眼間便籠罩全身。
「啊！」
慘叫聲不絕入耳，黎建祖面容極其痛苦，不斷的撕扯著自己的皮囊，「該死啊，這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戰鬥膠囊。」
黎建祖的慘樣並不令人開心，反而讓周楠感到渾身冰涼，他此刻只想逃離這裡。可腳步剛動，黎建祖充血漲紅的雙眼，已經死死的盯上了他。
一雙眼眸中，毫無人類該有的理智。不，或者說，他如今，已經不再是人類。
粗壯的尾巴拖曳在地上，橫掃間，轟碎岩石，手掌化作了尖爪，被撕扯開來的皮膚下露出的是一塊塊堅硬的鱗片。
這，就是一隻人形大蜥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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