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選擇都不容易
李三月剛走進小院，耳邊就是何葦一聲抱怨，「不是說的放學以後再搬東西嗎？「
她無奈的接過李三月手中的一個口袋，語氣很不滿的說，「你的手好了？可以用力了？不怕留點後遺症？」
「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還小。你要是現在留下點什麼，等你年紀在大一點啊，再後悔就來不及了！」她說着雙手把口袋提了起來，朝着大門的位置走去。
踏上屋檐下，她又轉身問，「剛剛姚班跟着你幹什麼？」
李三月本來滿臉笑着，聽何葦這麼一問，疑惑的說，「我沒和姚班一起啊。我就個人回寢室把自己的東西裝着我就拖出來了。」
何葦盯着李三月看了兩秒，擺了擺臉，提着口袋朝屋裏走去，「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李三月放下東西，走到鐵門前朝學校門口望了一眼，沒看到人，反手把鐵門給鎖上了。
李三月剛把東西提進屋，何葦已經把東西搬上樓又下來了。
「給我，我拿樓上去！」
也不管李三月同意不同意，她身手敏捷的把離三月的手中那口袋搶了過去，雙手一抱，抱着就上了樓。
這力氣不一般。
李三月跟着上樓。把兩口袋在李三月的門口，何葦雙手拉着兩個口袋耳朵一提，李三月的口袋的東西，全部從口袋裏落了出來，散在了床上。
看着床上的東西，何葦眉頭皺了起來，右手拉着李三月的被子裏外翻了翻，嫌棄的一丟，拍着手說，「這被子不要了，等下遲點我們下街上去，我給你買一床新的。都這樣子了，還怎麼睡。」
她又把另一口袋倒了出來，她轉過頭看着李三月，語氣不善的說，「李三月，你平時候就是這麼收拾的？」
「我來收拾吧！」
哪怕李三月自我感覺臉皮已經很厚了，這時候也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
他走了過去，從一堆雜亂的裏面，挑了幾件還算乾淨的衣服摺疊了放在一邊。又把那一雙洗的還算趕緊的運動鞋挨着牆放下。
「我說你們男生，就不知道愛點乾淨啊。你看你這被子，都怕是趕上狗窩了。這被單怕是一年都沒洗，還有這枕頭，你看看這枕頭這麼臟，你怎麼就躺的下去？」
何葦把被子和床單枕頭好不問頭的塞進了口袋裏，然後把她看不下去的衣服也一併用力嫌棄的塞了進去。塞進去之後，還用腳踹了一腳。
然後她又瞅著李三月那疊好的一堆衣服，她皺了皺眉頭，閉着眼睛右手的手指推了推眼鏡，很認真的說，「李三月，我發誓，我之前要是知道你是這樣的邋遢，我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李三月一笑，「其實，我對這些真沒有太多的印象了。不要說你，這些東西要不是必需品，不然我都直接丟了，也不會拿出來了。」
何葦猶豫了一下，說，「都不要了，等下全部拿出去丟了。我真的是虧大了，一個月的工資沒了，還得配上我的小金櫃。」
「李三月，我給你說，你要是以後不對我好點，我絕對不放過你！」說着，她又把李三月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衣服一股腦的塞進了另一個口袋。
當她的手拿着那雙有些舊的運動鞋的時候，李三月說，「留下吧！」
「好！」何葦看了一眼李三月，把鞋子放在原來的位置，指著李三月挑選起來的衣服，問，「這衣服還要？」
李三月看着那一堆衣服，猶豫了一下說，「我家很窮，這衣服已經是我很好的衣服了。」
不由的，眼前出現父親那一件件補了又補的衣服，陷入沉默。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好好學習？」何葦看着李三月，「既然你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家庭環境，為什麼還不好好學習呢？」
人窮志不窮，明明自己都知道，為什麼還不努力呢？
她想不明白。
李三月面露苦澀，聳了聳肩膀，無奈的說：「沒辦法，那時候不懂事，真的不懂事........」
蹲下生，又從口袋裏選了幾件衣服出來。這些衣服已經很久很久了，他不願意丟，他想把些東西留着，回去還要穿的。
哪怕自己有好的衣服，回家去他也寧願穿這些衣服。
父親穿的破浪，兒子穿的光鮮亮麗，這難道不是一種諷刺？
「我去洗了！」
何葦突然抱着衣服朝樓下走去，她心裏突然很難受。她眼睛酸澀，一種叫眼淚的東西，撬開了脆弱的心，想從眼眶中掙扎出來。
何葦走了，李三月坐在床邊上，想了想一會兒，他還是想走一條路，一條他之前一直再走，一直撲街的路。
這一次，他想嘗嘗。
而這一次不同的話，他是記錄別人的故事。
他走到陽台上，看着樓下的何葦正洗著自己的衣服，心裏忽然感覺好感動。
她雙手放在盆子裏揉着衣服，然後拿起一件雙手搓了起來，最後搓不掉，又拿刷子用力的刷著。她刷平了衣領上的褶皺，唯獨沒有刷掉衣領上的漬點。
她是那麼的用力，她是那麼的想把它洗掉。
「何老師，你是不是有電腦？」李三月問。
何葦抬頭朝李三月看了上來，帶着疑惑的問，「你要用電腦？」
李三月點點頭，「如果有的話，借我一下？」
「等一哈！」何葦放下手中的衣服，手在水龍頭下衝掉上手的洗衣服泡沫，手心手背在褲子上擦了擦，走上二樓來。
「你用電腦做什麼？「何葦看着李三月問。
她實在是猜不到李三月到底想用電腦做什麼。
這電腦，她平時候除了聽聽歌，也就玩玩紙牌遊戲了。
難道，他要玩紙牌遊戲？
「我想寫點東西。」李三月說。
「寫東西？」何葦不解的看着李三月，「你要寫什麼？」
「我想寫小說！」李三月說完，靜靜的看着何葦。
以為何葦還會問，誰知道何葦直接來一句「我明白了！」。她走進旁邊的房間，拿出了一個紅色的筆記本遞給了李三月。
「別給我搞壞了就行，這是我唯一的一個電腦！」
她叮囑了一句，她朝着樓下走去，回到剛才的崗位，繼續洗著李三月的衣服。這感覺，她似乎成了李三月的媽。
這是一台鴻基筆記本，Acer的標記是那樣的顯眼。著款筆記本很厚，也很重。
有了筆記本，李三月一刻也不想猶豫。他把筆記本放在自己屋裏的那個書桌上，插上電源，按下了開機鍵。
打開office，他又猶豫了起來，他不知道他到底選擇那一本。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一個名字。這名字一出，他心中生出一股迫不及待的急迫感。
他的手猶如彈感情一樣，手指像跳舞一樣的敲打在鍵盤上。這時候的筆記本鍵盤的聲音還很大，李三月敲打的聲音，就如珍珠落在玉盤上一樣。
腦海的中故事猶如潮水一般的用來，情節故事和對話信手沾來。
很快，他往我的陷入碼字之中。就連何葦站在門口他都沒有發現，他一雙眼睛盯着屏幕，屏幕上的字像一顆顆星星一樣的閃爍出現。
何葦好奇的走了過來，朝着屏幕看去。
她很好奇，李三月對着電腦噼里啪啦的在寫着。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這麼一看，她就陷入了李三月寫的故事情節中無可自拔。
她安靜的站在一旁，看着李三月一個一個字的敲出另一個故事。
她目光複雜的看着李三月，看李三月一樣，她又把目光落在了李三月的寫的內容上。故事轉折的時候，他恨不得提醒李三月不能這樣寫下去。
主角受委屈的時候，她恨不得化身一個一個正道衛士，去匡扶正義。
儘管如此，她沒有打擾李三月。
時間過的很快，兩人都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窗外的吵鬧聲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那鐵門前，一個人也站了好久。
兩人對此都一無所知。
直到......
李三月感覺自己的十指有些抽筋，酸軟再也敲不下字，他才深呼吸一口氣放下了手，並給按下了保存鍵。
「真看不出來，你文筆竟然這麼好。」何葦忽然開口，李三月「哦！」的一聲站了起來，嚇的整個人都哆嗦了兩下。
看着是何葦，他撫了撫自己的胸脯，吐出一大口氣，「何老師，你知道不知道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啊！」
「是你自己沒有注意到我，我都進來站了好久了！」她白了一眼，彎腰下手中劃了划觸摸板，說，「你寫這些，能做什麼？」
「賺錢！」李三月鄭重的說，「我要用小說來賺錢！」
「賺錢？」
何葦保持着匍匐的姿態，轉頭看着李三月，眼中一片疑惑。
她承認，李三月寫的這東西，的確很有吸引力。可是，這怎麼做。她問，「你想把這投出版社？」
在她看來，發文章只有投出版社了。
李三月搖了搖頭，說「我發小說網站。」
「什麼網站？」何葦問。
「起點中文網！」李三月說。
「起點中文網？」何葦喃喃自語，轉頭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故事，她不確定的問，「這可以？」
她還是不相信。
「試試不就知道了？」李三月說。
何葦問：「你想怎麼試？」
李三月後退靠在牆壁上，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用這筆記本存稿，到時候我買一個U盤，大概每個星期去網吧更細一次。看看能不能簽約，如果能簽約的話，那應該就問題不大了。」
何葦想了想站了起來，說：「行吧，隨你。不過，你可不能以打着這種名義去網吧上網。還有，你寫的故事，我要先看。」
她似乎被李三月寫的故事吸引住了，她很想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
「沒問題！」李三月一口答應了下來。
何葦忽然問，「李三月，你告訴我，你回來的那個時代，是不是和現在很多都不一樣？」
她忽然很好奇了起來。
李三月搖搖頭，拒絕道：「何老師，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真的沒機會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以後一定都告訴你，怎麼樣？」
「我差點把這事忘了！」何葦尷尬一笑，讓開位置對李三月說，「那你繼續寫吧，我在旁邊看。」
李三月無奈的舉起手，「我的何老師誒，我這手都快抽筋了，容我休息一下......」
剛說完，忽然感覺下腹一陣脹痛傳來，他急忙的說了一句，「上個測試，先！」
捂著肚子，邁著不止就朝樓下跑去。
快漏了......
「這小子！」何葦一愣，隨機一笑，她坐在椅子上，上下翻了翻文檔內容，說「看不出來，他的文筆還真的不錯。」她又看了一小段，自言自語的說，「真的很好奇，以後的世界會怎麼樣......」
她想起李三月之前說的話，她會和姚班結婚，還會有一個女兒。她沒忍住「噗呲」一笑。接着，她又沉默了下來，心裏有些擔憂的說，「希望，這一次的選擇，我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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