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平淡一點
「看什麼看，還不過來幫忙！」
何葦用雙手接了水，朝着李三月潑了過來。李三月錯不及防的挨了這人工雨水的打擊，「啊！」何葦驚叫了一聲，撒開腿跑了過來，用袖口擦拭著李三月的額頭。
「你怎麼就不知道躲一下？」她有些責怪的說，「自己腦殼上纏着紗布，就一點都不注意嗎？」
明明是她自己用雙手接了水，朝人家潑過來，現在反而是埋怨別人不知道躲開，這也太強詞奪理了吧！
李三月有些無語的說，「我也不知道你會突然之間潑我水啊！」
「不準說話。」
何葦呵斥了一句，用袖口擦乾李三月臉上的水珠，嫌棄的揮了揮手道，「一邊站着去，礙手礙腳的，別擋着我打掃衛生。」
「好吧，我這是又被嫌棄了」李三月朝旁邊挪了挪腳步，擦了擦眼角何葦沒擦到的水跡說，「那我就看着我們親愛的何老師打掃衛生吧!」
何葦正在水龍頭下洗著帕子，聽李三月這麼一說，臉一紅，轉身又想把手中的帕子朝李三月扔去，又忍住沒動手，警告的說，「李三月，你要呆就給我好好獃著，再在哪兒嘀咕個沒玩，我可真不管你是不是傷員了。」
李三月走了過去，剛握住拖把的把手，何葦一把奪了過去，罵道，「你自己不知道你的手還包着嗎？」
她把拖把背在了自己的身後，抬頭挺胸的對着李三月，一臉我是老大，你必須聽我的口吻說，「你就好好獃著，等你手好了，有你乾的事情。」
「咕咕咕」
李三月正要說話，他肚子先一步叫了起來。
「餓了？」何葦看着李三月的肚子說。
李三月用手揉了揉肚子，哭笑不得，「我的何老師啊，我還沒吃一口飯，就被你拉出來，您覺得我餓不餓呢？」
何葦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也不知道你沒吃飯，我以為你都吃過了。」
她放下手中的拖把，關掉水龍頭，對李三月說，「你在這等我，我去給你打點飯回來，你就不要跟過來了，被人看見不好。」
她說着就朝那扇鐵門走去，走了幾步，她又解釋了一句，「我是看在你是傷員，還有你的錢在我這裏，我才回去給你打飯的。沒有其他的意思......」
說完，她自己捂臉跑了出去。
這解釋解釋的，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李三月一個人笑着搖了搖頭，說，「這還真一點都不像一個老師的樣子，反而更像是一個女朋友的角色。」
他忽然想到腦海深處一個模糊卻觸動心的人影，連忙搖了搖頭，讓自己不再多想。
聳了聳肩膀，擰開水龍頭。
水龍頭的水嘩嘩的滴落在水槽，盪起很高的水花。把水龍頭擰下一點，水才變得柔和起來。伸出四根手指頭，在水裏晃了晃，有些出神。
水溫剛好，涼涼的。
把桶接了半桶水，放在一邊，又把拖把放在水槽里洗了了兩下，用腳踩了踩，提着拖把朝屋內走去。
屋內的地板是白色的地板磚，李三月拖着拖把走過，留下一條長長分界線。就像是一條38線一樣把屋子一分為二。
拖着拖把徑直走進最裏屋的那間廚房，廚房背靠圍牆，兩扇窗戶的玻璃窗都開着。按下抽風機的電源開關，那沾了黑色油脂的抽風機運行起來發出「噗噗」的聲音。
它也稱得上是一件老古董的作物了，這聲音聽上去極像一個老人爬坡在喘。屋子瀰漫着一股別樣的氣味，這是發霉的味道。
就算開着窗戶，這股味道也散不出去。
走到窗戶邊，窗外還飄來一股腐臭的味道，「嘔.....」李三月一個反胃，差點沒吐出來。他趕緊離窗戶遠一點，捏了捏鼻子。
「這地方，還真的是很久沒人住人了，這味道一絕啊！」
碗櫃是用磚頭和水泥板搭起來的，做了兩道鋁合金的玻璃門，玻璃門開着。污漬被清洗了一遍，還留着不少水的痕迹。
同樣散發着一股說不上什麼氣味的怪味。
「這地方真要是做飯，恐怕不得好好洗洗，怕是做出來也沒法吃。」他搖了搖頭，嫌棄的說着。
唯一讓李三月感到稍微好受的是，柴火和用電兩用。
「李三月，李三月。」
握緊拖把，廚房還沒拖完，何葦就在外面喊了起來，聲音大的可一點都不擔心被人聽了去。
「誒！」李三月朝着外面應了一聲，「在廚房！」
何葦提着兩口袋飯走了進來，看見李三月在拖地，罵道，「你是嫌棄你自己的手好的太快了嗎？」
她氣鼓鼓的看着李三月。
「這不，這所有的事兒不能讓你一個人干不是？」他放下拖把，看着何葦手裏的飯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早就飢腸轆轆了。
「出來吃吧！」
何葦板著一張臉，不過對李三月主動拖地這做法，心底還是相當的滿意。但是，這滿意她可不想表露出來。
端了一個凳子，李三月坐在了大門口的堰坎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呼倫的說，「這飯菜是在哪兒打包的啊？真好吃。」
何葦站在旁邊，看着李三月一點也不文雅的吃東西，臉上笑着說，「就在這旁邊。我去的時候，運氣也還算是不錯，還有最後一份。要是再去遲點，估計你今天怕是沒東西沒可以吃了。」
「你先吃着，我去擦擦碗櫃。」何葦左手挽著右手的袖口說，「你先把飯吃了，等下該上課了。」
她彷彿一刻也呆不住，把帕子丟進桶里，雙手吃力的提着半桶水朝屋內走去。每走一步，那桶里的水就盪出來一點。
「我來吧！」
嘴裏包着一口飯，李三月站起來，伸手去提桶，被何葦瞪了回來，「你給我把飯吃了！」說着，也不管李三月什麼表情，背對着李三月把水桶提了進去。
李三月看着何葦那提着水桶搖晃的步伐，蹲了下來繼續橫掃。他用最快的速度把飯咽下去，哽住了，走到水龍頭前用嘴接了好幾口水，才把堵在喉嚨的飯咽了下去。
用手背擦了擦嘴，朝屋裏喊，「何老師，要上課了哦！」
「知道啦！」
何葦走了出來，生氣的看着李三月，「李三月，下次喊我的時候小點聲。」
居然在責怪我，李三月摸了摸鼻子，看着何葦。
「以後喊我的時候小聲點，你聲音太大了！」何葦強調了一句。
我丟
也不知道誰的聲音更大。
李三月癟了癟嘴，感覺好氣又好笑，聽話的回答說，「好，聽我家何老師的。」
「誰是你家的！」
何葦白了李三月一眼，手背擦了擦了額頭，走到水龍頭前用水洗了洗手，雙手甩了甩說，「你先走吧，我隨後就來。」
「不一起走嗎？」李三月問。
何葦生氣的道，「李三月，你是不是想讓全校的人都知道我和你住在一起你才算滿意？」
這難道以後就不會知道了，這也太有點掩耳盜鈴了吧！
有不透風的牆，可沒有不透風的窗戶。
「我倒是想，何老師敢嗎？」李三月忽然想逗一下。
他看來，這句話說完，何葦老師肯定要追着自己打不可。
可意外的是，何葦只是垂下頭，小聲的說，「現在還不到時候，等你高三的時候，就算知道了，我也沒什麼。現在你才高一，傳出去對你我都不好。」
李三月忽然怔住了，頓了頓問，「這麼做值得嗎？」
他其實心底還是有些不明白的，他不覺得自己的魅力就真的會是如此，會把一個老師迷得神魂顛倒。
何葦抬起頭，看着李三月說，「如果我說，這是我這一生的命，你會不會相信？從你李三月再次回來的時候，我的命運軌跡就被打破了。」
她猶豫了一下，不等李三月說話，又說，「其實不止是我，還有好多人的命運都會隨之被改變。你說，如果換做是你，除了接受，還能怎麼辦？你以為我做一個老師，和你這個小屁孩攪合在一起，我是吃飽了沒事幹啊？」
李三月皺眉的看着何葦，問：「你怎麼知道這些？」
何葦一愣，隨即發現自己一不注意又說溜嘴了，趕緊的揮了揮手，趕蒼蠅的一樣的趕着李三月，「趕緊給我走，趕緊給我上課去。」
李三月被推著走到了鐵門口，何葦害怕被人看見，躲在一角說，「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不過，你也別讓我失望。」
看來這其中還有很多東西是他不知道的。
聰明的他知道，就算再繼續追着何葦問，也一定問不出什麼來。就算問出來了，那引起的後果恐怕也不是現在願意看見的。
索性便不再問。
李三月對何葦說，「我會的！」，然後跨步走出了鐵門。
剛走出鐵門，就迎向了幾雙看過來的目光，這些目光大多是驚訝和好奇，其中一道便是屬於張曉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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