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放心好了,我罩著你
居然還有這事?
姚廣孝再看楊默,心裡想著之前在監牢里和他說的話。
頓時覺得,眼前這個叫楊默的年輕人,完全沒有看起來那麼老實啊。
姚廣孝前世跟著朱棣造反,什麼人物沒見過?
整個靖難之役,不僅將他的心智磨練出來,連帶著這一雙眼睛也如火眼金睛一般。
尋常人等只要看上那麼一眼,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姚廣孝心裡便有個大概。
更何況剛剛在監牢里,自己和楊默面對面交流。
而且那種環境下,經歷過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楊默,心情本就十分低落。
正是破防的好機會。
姚廣孝原本以為通過那場推心置腹的交流,楊默對他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誰能想到,那麼大的事,他居然不告訴自己。
自己和他交流的主題,可就是要說服楊默心甘情願的去長安。
這中間姚廣孝還很詳細的分析了楊芳不會殺他的理由,並且將李淵為了保證楊默沒有生命危險,在背後做了多少的準備全都告訴了楊默。
並讓他相信,自己沒有忽悠他,李淵也沒有欺騙他。
楊默的表現很讓姚廣孝滿意,雙方在相對寬鬆和愉快的氛圍下交流完畢。
可就是這樣,楊默都沒有把殺了嚴世藩的事透露出一丁點的風聲。
就有點離譜了。
原本從一出場就控制住局面,一切皆在控制中的李淵也跟著吃了個癟。
這件事...幾乎讓他所有的布局全都成了廢棋。
「你們倆...」
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建成和坐在一邊的楊默,李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誰殺的嚴世藩?」
嚴世藩什麼時候來的太原,為什麼來太原,這些對李淵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李建成向著楊默看了一眼,楊默站起身道:「我殺的。」
「回父親的話,是兒子讓楊默殺的。」
這個關頭,李建成不能把鍋甩給楊默,不然楊默如實相告,自己可就完犢子了。
眼見得楊默如此配合,當下把主謀的鍋背了起來。
李淵緩了很久都沒有緩過來。
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自己和姚廣孝在洛陽謀劃了那麼多天,和趙普討價還價了七八次。
終於談出了一個對雙方都有利的方案。
結果...
「所以我現在如果去長安的話,就算楊芳不殺我,嚴嵩也不會饒過我的。」
雖然是談及自己性命的事,但楊默卻有恃無恐。
雖然現在不知道李淵和楊芳之間有什麼交易,但能讓楊芳保證不殺自己,說明楊芳得到了比殺自己還要大的利益。
而且楊芳獲得這個利益的前提,八成是自己要活著。。。
會是什麼呢?
楊默心裡盤算著,李淵則和姚廣孝則對視一眼。
面對這種局面,足智多謀的姚廣孝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表示事到如今沒有任何好辦法,只能按照計劃行事。
趙普在一旁也擔心好不容易和李淵談好的事有什麼變故,趕緊上前道:「楊公子放心,有下官隨行,嚴嵩就算是知道嚴世藩死在了公子手裡,他也不敢冒然對公子動手。」
語氣中氣十足,讓人聽了下意識就容易相信。
但趙普說這句話就是胡說八道,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嚴嵩可是內閣首輔,把楊芳一手推到皇位的主要功臣。
雖然楊芳一直在提防著他,但是現在真要算,嚴嵩絕對是楊芳的第一心腹。
不光如此,嚴嵩還掌控了朝堂的大權。
自己這個禮部尚書在官職上就比嚴嵩小一級,在朝堂上更沒有什麼勢力。
嚴嵩真的想要對付楊默,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庇護的能力。
但這些就不是他要考慮的了。
反正楊芳那,趙普的任務就是和李淵談好交易,把楊默帶回長安。
只要楊默在進城的時候是活的,那他的任務就算圓滿完成。
趙普的話讓騎虎難下的李淵和姚廣孝雖然心中懷疑,卻也只能相信。
「此事倒也不算是什麼大事,既然嚴世藩是秘密前來,你們二人殺了他之後也沒有人看到吧。」
李淵不敢肯定了。
自己兒子和這便宜女婿做事有點虎比,尤其是楊默這小子。
似乎解決問題最擅長的就是解決導致問題的人。
先是張角,又殺嚴世藩,明明一副柔弱書生的樣子,卻如此狠的手段。
「父親放心,無人有證據可以證明是楊默所殺。」
在這一點上,李建成還是很有自信的。
畢竟嚴世藩的死,連他都很是意外。
自己雖然在很多事上都瞧不上楊默,但在斬草除根這事上,李建成還是很佩服他的。
「那就沒事了,咱雖然與嚴嵩這老賊相處不長,卻也知道他是個多疑的性子,雖然會懷疑嚴世藩是不是死在你們倆手裡,但是沒有證據,絕對不會輕易動手的。」
李淵寬慰了一句,伸手看向趙普:「趙大人此番立了大功回長安,楊芳必然會讓趙大人入內閣,縱然比不上嚴嵩那老兒的首輔,卻也差不了多少。」
「有趙大人在明面上護著,嚴嵩斷然不敢造次。」
這個時候,除了自己騙自己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
楊默見自己去長安這事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迴旋的餘地了,當下也不再糾纏,沖著趙普躬身道:「此番要有勞趙大人了。」
趙普見狀,歡喜無比,趕緊回禮:「公子切莫客氣,趙某人在長安城中說不得還要多多依仗公子呢。」
「既然如此,無語便早點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便動身去長安,老夫到時親自給你送行。」
李淵哈哈笑著捋了捋鬍子,楊默一愣,沒想到如此著急。
面上卻不動聲色,點了點頭,躬身道:「有勞國公了,楊默告辭。」
又向黑衣和尚姚廣孝行了一禮,帶著李白等人轉身離開。
「國公,下官送一送楊公子。」
趙普見狀,施禮跟著楊默走了出去。
廳堂之內只剩下了李淵父子和黑衣和尚姚廣孝。
李建成依舊在地上跪著,眼見得這件事似乎就這麼有驚無險的遮掩過去,擦了擦虛汗。
「起來吧。」李淵掃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是。」
李建成心中的石頭徹底放下,站起身來,還沒站直的時候。
卻聽李淵語氣十分不善的問道:「嚴世藩之死,當真和你有關係么?」
這句話傳進耳朵里,李建成差點沒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