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天下最簡單的事就是造反了
「父...父親?」
看到來人的模樣,李建成直接從正堂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滿臉的驚愕。
來人正是太原之主,北隋唐國公李淵。
李建成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為何李淵會突然出現在國公府。
而且自己在之前沒有收到任何的風聲。
但李淵已經來了,帶著他身著紅甲,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侍從們。
「李淵?」
耳聽得李建成口稱來人父親,陳平等人也都是極其的驚訝。
王珪慌忙上前磕頭,口稱見過國公。
周圍的世家豪族的家主們也都趕緊跪下。
他們這些人的心中,從來都是以李淵馬首是瞻。
四十八九歲,不到五十的李淵,正是一個年富力強的時候,整個人狀態很好,精神頭十分的旺盛。
身著著輕甲,配合著那副不威而怒的面孔,讓人心生敬畏。
李建成連忙走下來,方才見到趙洪跟在李淵身後,一臉小人得意的模樣。
剛剛他還在想,王開都來了,怎麼沒見太原知州趙洪這小子。
現在看來,多半是他前去迎接李淵去了。
「見過父親。」
李建成雖然此時已經是天策上將大將軍了,但在李淵面前卻依舊是他的兒子。
而且這個天策上將大將軍具體什麼品級,陳平帶來的聖旨里也沒有明說。
但李淵可是正經八百的國公,而且還是北隋八個上柱國中,唯一一個沒有被隕石砸死碩果僅存的一位。
因此這天策上將大將軍就算和國公平級,但官職上卻還是比李淵矮一頭。
「嗯...」
李淵在部下面前向來是個喜怒不言語色的性子。
他先是看了看李建成身上的衣衫,而後又看了看四周。
最後視線放在了李建成的桌子上,微微皺眉,快步走上前。
將桌上的酒杯端起來聞了聞,眉毛皺的更緊,轉身道:「這可是我藏在酒窖里的那壇上等女兒紅?」
女兒紅這酒,乃是江南東道的習俗。
生了女兒那天,父親要在桂花樹下埋上幾罈子好酒。
待到女兒出嫁那天,隨著女兒送到夫家。
這碗里的酒,便是李秀寧出生時,李淵親手釀了,親自埋下去的。
因此雖然相隔多年,但只是聞了聞味道,便能品出來。
李建成則是一愣,他剛剛只覺得這酒喝起來很是不錯,還想著待到宴會結束后問一問管家,這是從哪裡弄來的好酒,怎麼自己從未喝過。
眼見得李建成一臉的懵,旁邊跟過來的李管家慌忙跪在地上,嚇出了一身冷汗。
「老爺,是奴婢的過錯,奴婢不知這是大小姐的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說著扇起自己的耳刮子來。
「你這老貨,那酒上都是土,乃是娘子不久前親自挖出來的,我還怕你們搬錯,專門放在一旁,你能不知道!」
一個粗狂的聲音從李淵身後響起,震得李淵耳膜有點疼。
李淵很是嫌棄的轉頭看過去,就見一張黑臉上掛著怒氣,正是李秀寧的心腹馬三寶。
「三驢子,小點聲能閃了舌頭還是怎麼著?」
李淵直接罵道:「站在老子身後,你是想嚇死老子不成?」
馬三寶腦袋一縮,全然沒有了剛剛訓斥管家的兇狠。
「國公爺,這是娘子...娘子出嫁的酒...」
馬三寶小聲的解釋,李淵雙手扣著腰帶,看著一旁的酒罈:「秀寧親自挖出來的?」
「對,小人想要替娘子挖,娘子還訓斥小人一番呢。」
馬三寶趕緊解釋:「娘子說,這酒若是直接挖出來喝會有土氣,非得挖出來後放個一年半載,方才最適合喝。」
「嗯,我這姑娘啊,向來是有主意的。」
一提起李秀寧,李淵滿臉的笑容。
他這輩子有三大幸事,這第一件就是結識了王老夫人,這第二件事便是娶了竇姑娘,這第三件事便是生了個好女兒。
細細算來,自己這輩子和女人很有緣。
看了看李建成道:「起來吧,都掌管天下兵馬了,還給我這個小小國公磕頭,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一番話說的李建成冷汗連連,大氣也不敢喘,想要解釋卻無從開口。
而且他也發現了,此時以王開為首的所有世家家主,全都很自覺的站在了李淵背後,形成了顯明的對比。
李淵當年進關中,單馬入太原,第一個結識的便是王開。
身後的這些世家豪族的家主全部都是當年李淵招募的遊俠兒。
他們之所以從遊俠兒變成了富甲一方的世家豪族,原因也很簡單,李淵把當年那批世家全部殺的乾乾淨淨。
太原之所以如此穩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只要李淵一聲號令,這些世家豪族的家主們全部都會跟著他的旗幟走。
之前敢準備造反,也是因為這些世家豪族們和李家雖然不是鐵板一塊,但各家家主和李淵卻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見自己的大兒子嚇的渾身發抖,李淵也沒了再逗他的心。
馬三寶身邊的一個白面書生笑盈盈的走上前,將李建成攙扶起來。
李建成感謝的向他輕聲道謝,看了那人一眼。
只見這人沖自己暖心一笑,看起來十分的和善,讓人十分有好感。
「哪個是陳平啊?」
李淵坐在主位上,看了看四周,視線在不認識的人臉上遊盪。
陳平趕忙出列行禮:「見過唐國公,下官便是陳平。」
「好,哪個是郭嘉啊?」
李淵也不理會,繼續問道。
郭嘉也趕緊出來行禮。
李淵也沒有理會,反而轉頭看向范增:「如此說來,你便是范增了?」
范增走到郭嘉和陳平身邊,也沖著李淵行禮。
「王珪!」
李淵也不理會范增,反倒是看向王珪高聲道。
王珪冷不丁的打了個顫:「國公爺...」
「這三個傢伙哄騙於你,你還信了他們?有什麼好盤算的?」
三天一聽這話,全都打了個冷顫,心中很是不妙。
李淵則不在意他們的感受,看向那個白面書生道:「趙普,你來給王珪說一說,若是你,該如何和他們商議?」
眾人全都向著那白面書生趙普看去。
趙普則依舊一副笑語盈盈的樣子,王珪大著膽子問道:「敢...還,還請趙先生賜教。」
「賜教不敢當。」
趙普十分謙虛:「三家與我太原合作,自然是各有所圖的。」
「郭先生所圖的乃是記掛曹將軍,便把曹將軍的首級割了,郭先生便不會惦記了。」
「范先生所圖的乃是保存黃巾軍的實力,咱們太原軍兵強馬壯,直接將黃巾軍全都殺了,也就不必范先生勞心勞力了。」
眾人聽的是目瞪口呆,只有李淵連連點頭,似乎很是滿意。
「至於說陳大人所慮,無非就是替偽帝楊芳除掉楊默楊公子,既然如此,咱們便給楊公子黃袍加身,奉楊公子為大隋之主,讓楊芳也徹底斷了念想。」
第三句話說完,廳內眾人直接喪失了思考能力。
只有李淵聽的很是舒坦。
趙普恭敬的向李淵行禮道:「國公爺,這三件事里,黃袍加身此事最容易,在下曾經做過,很有經驗。」
前世里,在陳橋驛,便是趙普把趙匡胤灌醉,親手將黃袍披在他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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