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身陷囹圄
「楊默的罪責,雖然證據確鑿,但他終究是宗室皇族。」
在萬眾矚目下,李建成開口了,聲音很穩,語調很沉。
「根據我北隋律法,理應交由宗正寺處理。」
話說完,王珪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
他想不通,如此大好的局勢,證據確鑿,直接斬了楊默都不為過,為何李建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郭嘉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從剛剛王珪說出讓李建成誅殺國賊這句話時,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待到世家與百姓也跟著山呼海嘯的請求時,他的眼皮止不住的啪啪直跳。
情況不對勁,很不對勁!
陳平也是如此,甚至在看到所有人都被他們帶起節奏,要求李建成搞死楊默時,他心中莫名的有些害怕。
這種不對勁和這種害怕,究竟是因為什麼。
兩個青史留名的智者卻無從得知。
在李建成說話之前,他們就隱約的意識到,似乎用力過猛了,可能有變數。
但心中的理智,或者對自己謀划的自信,卻又讓他們認定,李建成肯定要借坡下驢,殺掉楊默。
但結果出乎他們的意料。
李建成扯出了宗正寺,北隋的皇室宗親確實都歸宗正寺管。
皇族宗室的人犯了法,殺了人,官府無權抓捕,更無權定罪。
一切都要全憑宗正寺做主。
而歷代宗正寺都是皇室宗親所害怕的對象,朝廷上下對秉公執法的宗正寺也都十分的尊重。
但問題是,現在宗正寺的頭頭們全都沒了,早就被隕石一波帶走了不說。
之前楊芳還借著宗正寺的名頭,開除了楊默的皇室宗籍。
李建成既然接了楊芳給的天策上將,現在又扯什麼宗正寺,完全就是不可能拿楊默開刀的借口罷了。
「世子...」
王珪心急如焚,以至於都忘記了自己的世子現在已經是天策上將。
李建成看了他一眼,王珪方才察覺口誤,趕緊低頭改正:「大將軍,這...」
不等他說完,李建成抬起手:「既然有律法在前,身為大隋天策上將,自然要遵循律法行事,先將楊默押下去,然後快馬送信到長安,請示宗正寺再做打算。」
一句話,敲死了對楊默的決議。
而且理由很堂而皇之,讓人挑不出一丁點的毛病來。
「這,這,大...」
他還想說話,卻被旁邊的陳平抬手制止。
王珪看向陳平,這件事主要謀划者便是陳平,他自然想聽一聽陳平現在的想法。
只可惜回復他的是搖頭。
陳平面色嚴肅,用搖頭來告訴王珪,不要再強求了。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如此。
「郭先生,陳大人,你們原來是客,此處風大,照顧不周,還請挪步府中一敘。」
李建成笑眯眯的看著陳平和郭嘉。
他們兩個人既然站在了一條線上,還要幫著自己除掉楊默,顯然是有事相求。
不用猜也知道,郭嘉是為了曹操。
而陳平則是為了城外的項羽。
郭嘉和陳平對視一眼,如今倆人已經進了城,整個太原都在李建成的控制下,既來之,則安之。
當下倆人躬身謝了,跟著李建成回到國公府。
楊默和李白等人,則被馮立押解去地牢。
在押解到地牢的路上,楊默親自扛著蒙恬,一路上都冷著臉,沒有任何話。
到了地牢,憋了一肚子話的馮立有些忍不住,看著正邁步監牢的楊默憤恨道:「楊公子,莫以為撿了一條命便...」
不等他說完,楊默猛然轉頭,雙目之中的殺意讓馮立的汗毛瞬間立了起來,如芒在背。
咽了咽口水,後面的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楊默見他閉上了嘴巴,當下也不再理會,緩步走進監牢中,挑了處乾草厚的地方,將蒙恬放下來。
「都聽好了,不準和這幫人說話。」
馮立在楊默身上討了個沒趣,把氣撒在了周圍的獄卒身上:「誰若是敢和這些重犯說話,一旦發現,休怪我心狠。」
周圍的獄卒噤若寒蟬,唯唯諾諾的趕緊點頭。
馮立又向楊默看了一眼,見他背對著自己,像是在給蒙恬處理傷口,頓了頓,帶著氣憤轉身而走。
地牢不大,也就十幾個監牢,關著的不是江洋大盜,便是備有人命官司等待明年秋決的死刑犯。
因此戾氣很重不說,環境也十分不好。
好在此時已經是冬季,雖然乾冷,但卻不至於潮氣太重。
蒙恬受的是皮外傷,只要不沾潮氣輕易不會感染變重,也算是壞事中唯一的好事了。
待馮立帶著獄卒出去后,整個監牢里徹底安靜下來。
對面牢房中的囚犯們向著楊默等人看來,心裡都在猜想他是什麼身份。
畢竟楊默等人穿著打扮不像是普通人,而且還是被士卒押送進來的。
這些人都是見多識廣之輩,知道這中間別有乾坤,因此也沒有人敢主動上來找事,全都打算先看看再說。
最主要的是蓋聶這個人著實是太有威懾力了,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楊默小心翼翼的處理著蒙恬的傷口,將被抽打破碎入肉的衣服一點點撕下來,約摸過了小半個時辰,方才輕聲道:「太白,水。」
此時李白和辛棄疾身上的繩索已經被解開,可以自由活動。
聽到楊默吩咐,李白馬上跳起來,走到牢房門口高聲道:「來人!送一桶水進來!」
周圍的囚犯見他如此囂張,更是慶幸自己剛剛沒有上頭。
全都向著門口看去,看一看牢頭會不會給他們送水進來。
李白見沒有動靜,又高聲叫道:「姓馮的只是讓你們不和我們說話,可是沒說不讓你們不聽我們的安排,若是再不送水來,待老子出去,將你們全家殺個趕緊!」
他本就是遊俠的性子,活了兩世都沒受過今日這般屈辱。
馮立心中有火,他比馮立的火更盛。
甚至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怒吼完之後,不多時,就聽門口傳來鎖鏈的聲音,緊接著牢頭親自提著一桶水走了進來。
也不開門,直接放在門口。
莫說說話,連看也不敢看。
牢頭旁邊的差役手裡提著兩個盒子,一個食盒,一個藥箱。
看了牢頭一眼,那牢頭顯然很是畏懼他,哆嗦著手拿出鑰匙來,打開門。
那差役提著兩個盒子走進來,放在了地上,沖著楊默躬身行禮,也沒有說什麼話,便帶著放下水桶的牢頭走了。
周圍的囚犯見狀,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
死牢的牢頭可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今日里卻為何像是小雞仔一般。
眾人的視線又落在了楊默身上,心中猜測這個背對著他們的年輕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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