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驚喜
「即使被開除族籍又如何，我相信等我們贏了那個人之後，西里斯依舊還是我們布萊克家族的繼承人。」
一旦與布萊克家族所謂的「純粹」不一致，被除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布萊克家的掛毯祖祖輩輩總有那麼幾個被燒焦的洞，只是這一代稍微多了兩個罷了。
並不是誰都像安多米達那樣倒霉，除名不是「除命」，在這方面雷古勒斯看得開，他只是有些擔心西里斯知道以後的心情。
「所以我說你聰明，」盧修斯說，「布萊克家族的除名在很多方面並不算正式，到後面就算是反悔又怎麼樣？不過——」
他撇了撇嘴，看向雷古勒斯，頗為真誠地建議：「不過我想你比西里斯更適合繼承布萊克家族的生意，否則我真擔心布萊克家族那點基業就徹底毀了。」
「盧克……」
盧修斯按住納西莎的手，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們都知道，沃爾布加和奧萊恩本就不善經營，能堅持到現在靠的是家族底蘊。近些年為了討好伏……那個人，多少錢都砸進去了？如果再交給西里斯……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結果。說實話，西里斯真不是做生意的料。」
話雖毒但理不糙，布萊克本來是數一數二的老牌家族，但近些年卻不復曾經的風光。沃爾布加他們拚命想把雷古勒斯往伏地魔的方向推，多少也有這個原因。
他們以為，當伏地魔真正帶來純血至上的世界，能站在他身邊的人自然就高人一等，那麼布萊克家族也就能再次走向巔峰。
但雷古勒斯看清了本質，一個靠吸血成為「王」的瘋子，又怎麼會在勝利之後給予無關緊要的僕人反哺？早在知道霍格沃茨貧困生資助金是由他們這些家族來出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每一次在報紙上將那張道貌岸然的臉剪下來貼在牆上，他都會更堅定自己的想法：這個虛偽的瘋子永遠不會為布萊克家族的未來帶來光明。
至於西里斯，即使他對家族生意並不感興趣，但只要他想要，雷古勒斯就會給。這不僅僅是因為血緣的羈絆，還因為他從出生起就慢慢成長起來的純粹概念。
——無論是西里斯，還是特麗莎，都是他至死要維護的「純粹」。
「我尊重西里斯的選擇，」雷古勒斯說，「如果未來他想管理家族的生意，我就輔助他。如果他不想，就由我來承擔。」
盧修斯翻了個白眼，吐槽道：「你真是把他寵壞了。」
這可能是塞維勒斯第一次聽到弟弟寵哥哥吧，不過看雷古勒斯臉上的笑容，她突然覺得曾經的猜想是對的：像那個蘭德爾的哥哥一樣，為了西里斯的光明，雷古勒斯也甘願墮入黑暗。
但她不希望蘭德爾兄弟的悲劇在雷古勒斯和西里斯身上重演。只要伏地魔死了，黑暗消散了，他們自然就都能活在光明之下。
現如今，無論是鳳凰社還是坐在這裡的這些人，不都在為這個目標努力么。
「時間還早，沒必要現在就考慮這些。」塞維勒斯說。
「沒錯，我也這麼認為，」納西莎認同道，「雖然雷古勒斯看起來很可靠，但他才二年級，盧克。」
「馬上三年級了……」雷古勒斯提醒。
「那也不大，連O..L.s考試都沒考的人。」納西莎瞪了一眼雷古勒斯，「不要想那麼多，雷爾，在我們這兒可以輕鬆一些。甚至想去找西里斯也可以，他就在旁邊的帳篷。」
盧修斯「哼」了一聲，似乎對納西莎提到那個帳篷有些微不滿，但斜睨的對象仍是雷古勒斯：「如果你非要去的話，千萬別被弗林特那些人的眼線看到，不然麻煩可就大了。」
前一天弗林特帶著幾個人一起來示威結果討了個不痛快，之後對馬爾福家帳篷的監視就變本加厲了起來。如果不是馬爾福和他們買的票檔次不一樣，可能就連比賽都要在那幾雙賊光發亮的眼睛底下看了。
「我想，你可以找塞維勒斯取取經，她從波特那裡要來的小玩意兒能隱蔽她的行蹤，論誰也發現不了。」
突然被提的塞維勒斯一噎，很快捕捉到了盧修斯嘴角戲謔的笑意。早前他就想知道她的方法，但這件事怎麼也要詹姆斯同意才行。所以拖到現在倒是讓他越來越感興趣了。
「我大概知道是什麼辦法了。」雷古勒斯笑著說。
「你既然知道……」塞維勒斯咳嗽了兩聲，「就明白我這方法不適合我們兩個人。」
如果雷古勒斯還是很小的小豆丁，她倒是不介意。但現在雷古勒斯抽條長了個子，而她更是不小心成了個大個頭，兩個人肯定不適合用同一個隱形斗篷。
現如今，她也就只能接受和莉莉共用同一個了，因為她可以把莉莉抱在懷裡。
雷古勒斯很懂地點頭：「我明白，不過我有一個很好的辦法，能讓你的方法適合我們兩個人。」
「什麼方法？」塞維勒斯腦子裡蹦出了好幾個猜想，例如用減齡劑變成小豆丁之類的。
「現在不能說，等會兒才能告訴你。」雷古勒斯神秘地說。
「看來又是不能給我們展示的了，」盧修斯不滿地努了努嘴，「走了，西茜，我們乾脆去睡個午覺，把空間留給他們吧。」
盧修斯和納西莎攜手進了房間，客廳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塞維勒斯撐著下巴，沒了大腦封閉術的壓制，眼中都是興緻，「就算你變成小孩子，我也不會和你在一個……咳咳……你知道吧。」
「你以為我會用減齡劑？不，我可沒有隨身帶這個的習慣。」雷古勒斯聳了聳肩，「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還沒學會幻影移形和幻身術，我肯定不會想用這種辦法。」
幻影移形和幻身術確實是快速傳送、隱藏行跡的好辦法。但一方面是他們不會幻影移形，因為目前他們在霍格沃茨是學不了的——除了校長，任何人都不能使用幻影移形，另一方面幻身術很難達到移動中不被人發現的程度。
所以兩樣都不能給塞維勒斯提供幫助。
當然她也想過通過擅長幻影移形的家養小精靈來實現暗地裡的往返，但這樣的話，她不僅僅需要和小精靈確定往返時間，還必須經受隨從顯行的痛苦。
更何況，她認為家養小精靈存在泄露秘密的可能性。
所以，用隱形衣來回甚至出門，可以說是當下她能選擇的最好方法了。可雷古勒斯說的方法又是什麼呢？
「去你房間吧，這隻需要我們兩個人知道就夠了。」雷古勒斯壓低了聲音，在塞維勒斯聽來，倒顯得有些心虛。
過了一會兒，她才明白，為什麼雷古勒斯會是這種表現。
站在床邊的塞維勒斯一時無言。如果不是親眼看見雷古勒斯矮下身子變成這條小黑狗，她一定不相信這個驕矜的男孩能屈能伸到如此地步。
原來這就是他說的方法……
小黑狗昂著頭坐在地上，努力地伸出一隻前爪，黑亮的眼睛人性化地看著塞維勒斯，似乎在說：快抱我吧。
這還是塞維勒斯第一次看到雷古勒斯的阿尼瑪格斯形態。和西里斯狗的高大威猛不同，雷古勒斯的阿尼瑪格斯體型不大，毛絨絨圓滾滾的身子透著憨態。
如果不是那雙眼睛里熟悉的眼神，她絕對不會把這隻小黑狗和雷古勒斯聯繫在一起。
塞維勒斯蹲下來握住小黑爪，無奈地問：「這就是你當初說的，阿尼瑪格斯總該用在有用的時候？」
小黑狗低低嗚咽了一聲，點了點頭。
「好吧……」塞維勒斯抱起小黑狗，毛絨絨的觸感讓她沒忍住揉了揉那耷拉著的兩隻毛耳朵，得到了一聲拒絕的汪汪，「小點聲，是想被納西莎發現嗎？」
小黑狗齜了齜牙，但還是憋屈地偃旗息鼓了。塞維勒斯愉悅地勾起唇，將隱形斗篷罩在身上，抱著雷古勒斯出了馬爾福家的帳篷。
下午的陽光並不似中午的烈，但蒸騰的熱氣絲毫沒有減少，大地積蓄的熱量誠實地反饋給了塞維勒斯的腳，燙得她根本不敢停下腳步。
波特家的帳篷不愧是做成山洞形狀的，進入的一剎那就像是躲進了清幽涼爽的山洞，身上的燥意一掃而空，就連下午積攢的疲憊都消失不見了。
懷中的小黑狗掙扎著落到了地面，只一瞬就又恢復成了清貴的少年模樣，就是亂糟糟的頭髮像是從詹姆斯頭上移植過去的。他抿著唇借用魔杖將頭髮縷順，挺著腰板撇開眼神囁嚅了聲：「謝謝。」
周圍並沒有人在，道謝的聲音清晰地落在了塞維勒斯的耳朵里，帶著少年人強自鎮定的羞意。塞維勒斯不欲打趣他，只是擺了擺手，便走到了客廳的大圓桌旁。
桌邊有一頂紅白黑三色條紋的尖頂帽，看樣子是詹姆斯他們從敘利亞和澳大利亞的那場比賽中帶過來的。
帽子底下壓著一張羊皮紙，紙上是莉莉的字跡：我們去野餐了，天氣太熱所以出去的遲，如果沒看到我們請不要著急。我給你留了小蛋糕，就放在廚房裡，你可以邊吃邊等我們。另外！蛋糕有驚喜哦！XD。
「他們去野餐了，還沒回來。」塞維勒斯將紙條卷巴卷巴塞進了褲子口袋，長腿一邁便進了廚房。
廚房裡用具齊全，平底鍋、坩堝、烤爐，還有一籮筐各種各樣的蔬菜水果，不知道本傑明是用什麼方法將這些東西帶過來的，但沖這幾餐的伙食就知道他做到了物盡其用。
莉莉留的小蛋糕就放在流理台上，透明魔法罩像餐盤蓋一樣罩在上方。塞維勒斯輕輕一碰，就「啪」的一聲消失了。
嬌艷欲滴的草莓切半嵌在了粉色奶油的上方，下面是一個用果醬寫的歪歪扭扭的華國字——蓮。筆畫黏連過於嚴重，一看就知道寫的人並不精通，但每一筆都浸著心意。
蓮，這個塞維勒斯已經很久沒有聽過的稱呼，叮咚一下落進她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曾經的疼痛，早就因為有人共同承擔她的過往而變得不再可怖。
「你好犯規啊，莉莉。」
雷古勒斯眼見著女孩突然紅了眼，泫然欲泣的黑色眸子緊緊盯著檯子上的蛋糕，好像下一秒就能感動到哭。
他湊近看了一眼，蛋糕和他之前見過的並沒有什麼不同，除了蛋糕上畫的一副看起來很奇怪的圖。
「這是什麼？」他問。
本意是想問上面畫的是什麼，但聽的人似乎理解成了其他意思。只見她手臂一彎，將蛋糕划進了她雙手之間的保護領地，如同護食的大貓，「這是莉莉給我做的蛋糕，只有一個，抱歉我不能跟你分享。」
第一次見塞維勒斯如此模樣的雷古勒斯莞爾，並識相地退後了兩步，「不不不，我不是要和你搶的意思，就是想問上面畫的是什麼。」
塞維勒斯這才發覺自己反應過度了。她有些尷尬地收回了雙手，咳嗽了兩聲才說：「一個華國的字，可能是莉莉新學的，所以就用在這上面了吧。」
雷古勒斯當然明白這不可能僅僅是一個新學的字，否則塞維勒斯不會是這樣的表現。不過這對情侶之間有小秘密也是很正常的。只能說，莉莉很懂得撓動女朋友的心。
莉莉的形象突然在雷古勒斯的心中高大了起來。
兩人一時沉默了下來，塞維勒斯很高興雷古勒斯識趣地沒有繼續問下去，她可沒辦法告訴他這個「蓮」字的淵源。
她把小蛋糕捧起來，糾結地看著上面的字，有些捨不得破壞它。但湊的近了，誘人的果香夾雜著奶油的清香勾得她不禁吞了口唾沫。
這副想吃又捨不得吃的樣子逗樂了雷古勒斯，他剋制著笑意道：「我不跟你搶，你快吃吧。」
「……」塞維勒斯抿了抿唇，「還是先不吃了，等莉莉回來再說吧。」
她將小蛋糕放回去，又重新布置了一個透明的魔法罩，隨後轉身出了廚房。「坐著等等他們吧，也許他們馬上就能回來了。」她說著朝拉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等雷古勒斯也坐好后，她立刻先發制人，將剛才的窘迫翻篇，問：「既然你的父親母親有那種打算，之後在學校里你準備怎麼辦？」
「我必須明面上加入黑魔法防禦研究會了，」雷古勒斯說，「可能你之前也有所察覺，其實我經常為研究會的某些人提供魔葯之類的東西讓他們提高貢獻點，並將我和西里斯他們相處做成了卧底的假象。」
這就說的通了，雷古勒斯一直對黑魔法防禦研究會和食死徒都很了解，原來是因為從黑魔法防禦研究會的成員那裡獲得了情報。
「雖然是有所察覺，但我一直相信你和我們是一條心的。」塞維勒斯說。
「謝謝你的信任，」雷古勒斯嘆了口氣，「學校里的純血家族盤根錯節，而且對外都有溝通渠道。以我父親母親的關係，很容易就能得到我在學校里的情況，所以我不得不做一些偽裝。」
「這偽裝應該很成功。」塞維勒斯想起埃弗里和穆爾塞伯對雷古勒斯的態度，就明白雷古勒斯的行為暫時騙過了那些人。
「嗯哼，確實有點作用，」雷古勒斯勾唇笑道，「而且我也搞明白了一些事，比如哪些人其實和我一樣，並不和父母有同樣的想法，或者哪些人的父母根本不想繼續走暗線那條路。」
「暗線？」
「就是食死徒那邊。塞維勒斯，我們純血家族跟食死徒有關係的，大部分都是一個孩子負責明面，一個孩子負責暗面，例如貝拉和納西莎，還例如西里斯……和我。但如果是像盧修斯那樣的獨生子，那就不得不承擔起兩個方面的重壓。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暗殺、掠奪和製造恐怖的。現在他們無法逃離，只是因為沒有辦法而已。」
「我明白。」
「我想之後可以把他們聯盟起來，也許會成為一份助力也說不定。外面的世界波詭雲譎，至少在學校里，大家還保持著那一點點單純，不會真的見血。」
「我想你可以把那部分後悔了的家族列個名單給盧修斯，」塞維勒斯突然想到，「在學校里的聯盟力量還是太小，但盧修斯他們可以在食死徒中抓出一片反抗力量。」
「有道理！」雷古勒斯撫掌，「我這就去寫……」
他站起來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在這陌生的帳篷里，根本找不到紙和筆在哪裡。塞維勒斯拉了拉他的袖子說：「不用著急，我們還有時間啊。」
「哈哈，我……我是有些著急了。」雷古勒斯又坐了下來。
「我們繼續說，你要正式加入黑魔法防禦研究會，也就表示你必須和我一樣，明面上和西里斯他們鬧翻。」塞維勒斯分析道。
雷古勒斯點頭：「沒關係，我會和西里斯聊聊的，今天不是就有這樣的好機會么。」
正這時一個大大咧咧的聲音進了帳篷，「熱死了，熱死了，就算是樹底下也還是熱！」西里斯帶頭往前沖，詹姆斯緊隨其後，沒一會兒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進來了，帳篷一下子變得擁擠了起來。
西里斯看到了雷古勒斯，立刻驚喜地衝過來一把抱住他，「雷爾！你竟然過來了！」
雷古勒斯臉帶嫌棄地將他推遠，但聲音卻暴露了他：「你一身汗，西里斯，還不去換身衣服，小心感冒。」
「知道了，知道了。」西里斯仍然笑得開朗，退開幾步扯住了詹姆斯，「走，我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被拖著走的詹姆斯大喊：「不！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洗澡！！」
大家跟著笑了起來，只有阿斯特拉神色有些古怪，翻著嘴唇說道：「不知羞。」
而他身邊的特麗莎則徹底被雷古勒斯吸引了視線。她邁著小碎步來到他幾步遠的地方，小聲說：「嗨，雷……雷古勒斯……」
「嗨，」雷古勒斯的神色瞬間變得柔軟，「好久不見，鄧布利多小姐。」
看著這一幕的塞維勒斯淺笑，沒想到雷古勒斯也可以變成這個模樣。她拉起走過來的莉莉的手，往房間里走去。
接下來是她們的私事，她必須得向莉莉感謝她剛剛得到的意料之外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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