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魔王
「蓋倫·穆勒，我父親朋友的兒子，也是我父親的合作夥伴，」盧修斯介紹道，「前段時間才從德國過來，現在是我們馬爾福莊園的管家。」
「他……」
「久仰大名，黑魔王先生。」格林德沃朝伏地魔優雅鞠躬道，「我們穆勒家族不大，但是和英國巫師界特別是馬爾福家族聯繫緊密。前段時間過來一方面是為了和馬爾福家主談一下德國那邊的生意，一方面是為了得到馬爾福家族的引薦，想要面見黑魔王先生。」
「哦？面見我？」
「是的，您可能聽說過五十多年前巫師界發生的一場未竟的變革。穆勒家族當時正是聖徒中的一員，支持巫師應該征服麻瓜，這個世界應該建立巫師統治。但可惜的是變革失敗了，如今再聽到食死徒的偉大目標，我就忍不住想要參與其中。我希望能為您的組織服務，達成我們家族的最終理想。」
「沒錯主人，蓋倫在德姆斯特朗學校開始就在研究黑魔法，對黑魔法很有建樹。另外穆勒家族有著世界第一大魔藥材料交易場，資源豐富，能為食死徒做很多的貢獻。」盧修斯補充道。
「魔藥材料？」伏地魔明顯起了興趣，「任何稀有的材料都有？」
「當然，任何。」格林德沃回答，「我可以為食死徒提供任何所需的魔藥材料，另外，我們家族也可以和馬爾福家族一樣，為食死徒活動提供資金。」
「很好，」伏地魔心情明顯變好了，「那麼很期待我們之間的合作。」
格林德沃再次彎腰，似乎真的在為這種合作而興奮。塞維勒斯卻在心裡撇起了嘴，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把自己放在低位的格林德沃。他不愧是一個合格的偽裝者，從語言到禮儀，都顯得那麼無懈可擊。
來到馬爾福莊園后，塞維勒斯看了好幾個人的記憶，也放過了很多無關緊要的。但眼前這個她要是放過，她想伏地魔絕不會答應。她用攝神取念攻入格林德沃的精神，果然他連記憶也做到了滴水不漏。
從小對黑魔法就瘋狂痴迷的蓋倫·穆勒一直不滿於第一代黑魔王蓋勒特·格林德沃的失敗。之後因為他的父親和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成為商業夥伴，他接觸到了食死徒的信息，從此對食死徒有了憧憬。
終於在掌權穆勒家族之後，蓋倫來到了馬爾福家，希望阿布拉克薩斯能幫他引薦。卻沒想到阿布拉克薩斯染了龍痘根本無法見人。剛好這時盧修斯因為初入商場顯得捉襟見肘。蓋倫便自願成為馬爾福家族的管家，幫助盧修斯儘快掌管馬爾福家的資產。
塞維勒斯從記憶中退出后，只想給格林德沃豎大拇指。真正的大腦封閉術大師，就是能為記憶入侵者編織一段合理的記憶。甚至還能填充這段記憶的細節。
「盧修斯，」帶著很好心情的伏地魔叫了聲盧修斯，並從斗篷里取出了一個日記本，「馬爾福家族和食死徒都需要你能繼續發揮力量，這個是我給你的鼓勵，收好它……盧修斯。」
日記本很薄，黑色封皮，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其中蘊藏的恐怖感讓在場的每個人都不會懷疑它的價值。盧修斯接過，鄭重地說：「遵命，我的主人。」
那本筆記本被盧修斯放到了懷裡，塞維勒斯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那是一件魂器，她完全可以確定。而這件魂器竟然是在這個時候交到盧修斯手上的。她瞄了一眼格林德沃，他對此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掛著笑容看著這一幕。
「還有，盧修斯，這兩位你應該認識。」伏地魔指著塞維勒斯說，「我希望未來一周斯圖爾特夫人和她的學徒斯內普能造訪馬爾福莊園的書房。」
一直不說話的梅琳達這次向盧修斯傾了傾身。塞維勒斯有點驚訝，這又是因為什麼？
「馬爾福會好好招待她們的，還請您放心。」盧修斯說道。
伏地魔點頭，轉頭對梅琳達說：「希望你能儘快找到解決的方法，另外……給我的魔葯不能停。馬爾福家的貓頭鷹找得到斯萊特林莊園的路。」
「遵命，主人。」梅琳達答道。
「不要浪費塞維勒斯的才能。」伏地魔又說。
「是，主人。」
「盧修斯，你可以出去招待那些客人了。」伏地魔說，「還有你，梅琳達，你也去吧。」
幾個人被伏地魔下了驅逐令，他們很快就離開了，這間小會客廳里只剩下伏地魔和塞維勒斯。
寂靜了兩分鐘后，伏地魔問：「你今天看到了什麼？」
「不多，主人。」塞維勒斯說道，「魔法部魔法體育運動司的副司長與您打招呼只是希望你能多提拔他，他不滿司長很久了；魔葯與藥劑師聯盟的會長苦於藥劑師成員的失蹤，希望能在您這裡獲得一些支持，促進藥劑師保護法成立；還有……」
「很好，那個蓋倫·穆勒呢？」伏地魔打斷她問道。
塞維勒斯不意外，她將自己剛剛從格林德沃「記憶」里看到的一切如實相告。伏地魔「呵呵」的低笑了兩聲：「非常好。塞維勒斯，你做的很好。接下來有一周的時間你會呆在這裡，我希望你能繼續留意這個蓋倫·穆勒。」
「明白。」塞維勒斯說，「梅……斯圖爾特夫人那裡？」
「她你不需要過於擔心，你只需要聽從她的吩咐，幫助她的研究儘快完成。」伏地魔說。
「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塞維勒斯躊躇了一會兒問：「主人，我……我是否能去看魁地奇世界盃？」
「嗯？」伏地魔僵硬地揚起了眉，用肯定的語氣說，「你不喜歡飛天掃帚。」
「是，是的，」塞維勒斯這次裝的像一個符合年齡的女孩子，拽著袍子扭捏地說，「我還從沒見過這種場面，我想去看看。」..
她當然不知道以她的身高做出這樣的動作顯得有些辣眼睛，但她的這種姿態伏地魔並不覺得厭惡。她可能讓他想起了自己，想起了自己也曾在孤兒院仰望過鐵門外的熱鬧。
「那就去，我想盧修斯會給你提供方便的，」伏地魔低聲笑道，他看著窗外不知何時陰沉下來的天色彷彿想到了什麼愉快的事，「跟著他，你還會看到比魁地奇世界盃更燦爛的美景。」
留下這令人遐想的話后，伏地魔便在小雨連綿下直接離開了。塞維勒斯不知道那更燦爛的美景是什麼，但她可以確定，那絕對不會是讓她喜歡的美景·。
酒會持續到下午四點才結束，大部分的客人在兩三點時就離開了。只有布萊克家族因為姻親關係，一直留到了四點。
沒了伏地魔在，塞維勒斯和梅琳達都自在得多。梅琳達並沒有留在客廳，而是早早讓盧修斯派人帶她去書房。塞維勒斯則在跟去書房的路上被布萊克兄弟兩堵住了。
「塞維勒斯，你最近怎麼樣？」西里斯壓低了聲音說。
「還不錯。」塞維勒斯說。比起貝拉的折磨人，伏地魔的教導真是好太多了。雖然她還是受了不少傷，但至少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你呢？你們還好嗎？跟莉莉他們有聯繫嗎？」塞維勒斯問。
西里斯點頭：「通信件了，說了魁地奇世界盃的事。莉莉把魁地奇學院杯獎勵的門票賣了，蘭開斯特小姐給莉莉多弄了好幾張普通席位的，到時候她可能會帶她家人一起。本傑明也是，應該會帶艾琳一起去。至於鄧布利多家那兩個，他們說會跟他們的奶奶一起。我和雷古勒斯拜託叔叔也弄到票了。他到時候會帶我們倆去，詹姆父母沒空，我邀請他和我們一起。你呢？你會去嗎？」
「會的吧，」塞維勒斯說，「我會問問盧修斯，如果他能帶我一起的話。」
「哼，那花孔雀，」西里斯撇了撇嘴，「他肯定能弄到票的，畢竟馬爾福家是好幾個魁地奇俱樂部的股東。再不濟，他隨便給聖芒戈或者哪個魔法部部門投點錢，總會有人給他送票的。」
「那我會很期待在世界盃的場地看到你們。」塞維勒斯說，「不過我必須要提醒一下你們，要小心安全。」她向四周看了看，還是不放心地用了隔音咒和防護咒，才繼續說，「我估計食死徒會在世界盃出現，雖然我並不知道他們會做些什麼。」
「消息準確嗎？」雷古勒斯皺著眉頭問。
「不確定，」塞維勒斯搖頭，「我只是從伏……那個人的話里猜到的。我雖然在斯萊特林莊園，但食死徒的會議從來不會讓我參加。」
「很正常，」雷古勒斯沉吟道，「你還未畢業，他們不可能讓你涉入食死徒核心的。你能成為食死徒已經是最大的特例了。」
雷古勒斯說話時，仍然是他那種溫溫和和的樣子。但塞維勒斯在他的話里捕捉到了一個信息：雷古勒斯很了解食死徒。
「你對食死徒很感興趣嗎？」塞維勒斯問。
「不感興趣，」雷古勒斯聳了聳肩，「不過如果在布萊克家，總能聽到一些的。是不是，西里斯？」
西里斯當即點頭：「就是！他們對食死徒瘋狂得很。我都不知道我們父母是不是也是其中一個。雷爾跟他們親近，能聽到很正常。我就不一樣了，他們不管我，我也懶得管他們。反正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
聽到這裡，塞維勒斯突然有了一個念頭。她曾在那個蘭德爾的記憶里，聽到他的哥哥說：「這些事情由我來做，你才能去做你自己啊。」
布萊克家，是否也有這種情況呢？兄弟兩人，一人自願墜入黑暗，只為了讓另一個擁抱光明？塞維勒斯看著掛著笑容的雷古勒斯，突然想用攝神取念看看他，從而尋找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但是她無權窺探一個朋友的記憶，所以她還是放下了這個念頭。
「對了，你為什麼沒跟里德爾一起走？他把你丟在這兒了？我還是不敢相信，里德爾竟然就是伏……」
「別叫那個名字，」塞維勒斯打斷了西里斯，「那個名字最近被他用了魔法，只要你說了，他就會感應到的。」
這件事塞維勒斯前幾天才知道，家養小精靈沃倫向她透漏消息，自伏地魔教了她飛行術的那天後，他就給自己的名字施加了魔法，任何人提到他的名字，就會被食死徒感應到，從而確定他的位置。
「哈，他真是無可救藥。」西里斯咬緊了牙，「那，那個人怎麼自己走了？」
「他要求我和梅琳達一起留在馬爾福莊園，但具體原因我並不知道，」塞維勒斯說，「可能會在這裡待一周，剛好下一周是魁地奇世界盃半決賽開始？」
「嗯，那你……」雷古勒斯抓住了西里斯的胳膊，打斷了他的說話，並嚴肅地看向轉角冒出來的金髮男人。
防護咒似乎對金髮男人沒什麼作用，他通過咒語的那層透明膜，和塞維勒斯對視上了。塞維勒斯能看到他眼中的笑意和戲謔。
雷古勒斯說：「防護咒沒有用，撤了吧。」
撤掉防護咒和隔音咒后，格林德沃走到塞維勒斯面前說：「斯內普小姐還不去書房嗎？我想斯圖爾特夫人已經等的很著急了。」
看著格林德沃的眼睛，塞維勒斯彷彿從裡面看到了他的意圖：去書房，有事。所以她順著他的話點頭：「我現在就過去。」
接著她看向西里斯他們：「那我就先走了。」
「哼，走就走，我們沒什麼好說的，」西里斯用他那蹩腳的演技氣哼哼地說，「我們也走，雷爾，我們和她早就鬧翻了。」
說話時，西里斯還戒備地看著格林德沃。話一說完，立刻拉著雷古勒斯就走。看得塞維勒斯一陣好笑。
在西里斯和雷古勒斯消失在走廊盡頭的一瞬間，格林德沃漏出兩聲輕笑：「你這朋友還挺可愛的。」
「確實。」塞維勒斯認同道。
順著走廊走到底，右拐再走幾步路，他們就來到了馬爾福家的書房。這或許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書房，看起來倒更像一個小型圖書館。除了牆壁邊頂到天花板的書架外，透過書桌，塞維勒斯看到椅子背後打開的門裡，還有裡面更多的書架。
短暫的打量后，塞維勒斯被窗邊的人吸引住了目光。站在一扇緊閉的窗戶邊，透過窗帘的縫隙觀察著窗外。他清瘦的下頜上是點點青印，白皙的尖下巴在透過縫隙的那縷光下顯得有些透明。
「你們來了？」他疲憊地說。
比起他曾經在學校里的模樣，這時的他身上似乎壓了千噸重量，所有驕傲意氣在這樣的重量下只能被短暫拋棄，只剩下被現實磋磨的苦悶和無奈。
「今天謝謝你了，蓋倫。」他轉身緩步走來，腰桿還是挺直的，下巴倔強地微微上揚。
「沒什麼，就是應付幾個順杆子爬都爬不明白的蠢貨，」格林德沃撇了撇嘴，「更讓我覺得有意思的還是那個魔法部部長。他臉上用了什麼魔法？」
「不知道，他很強大，總有很多我沒聽過的魔法。」盧修斯走到書桌后的書架邊，從上面拿出那本他剛收到沒多久的日記本，「比如這個……這就是所謂的魂器？」
「嗯哼，」格林德沃上前，將盧修斯手中的筆記本拿過來，顛來倒去地看，「這確實是，不過看來有個觸發的條件。我之前見過的那枚戒指直接誘惑人戴上它，這個倒是拿著也沒有反應。唔……裡面一個字沒寫？」
筆記本被從頭翻到尾，最後被扔到了桌子上。盧修斯用兩根手指鉗著，翻到第一頁看到上面寫著的名字：湯姆·里德爾。他抿唇說：「也許他確實什麼都沒寫，以他對麻瓜的厭惡，又怎麼會在一本麻瓜筆記本上寫日記？」
「可是他用麻瓜筆記本做了魂器。」格林德沃聳了聳肩，「也許裡面曾經記載過他值得驕傲的某件事。他總是喜歡這種有紀念性和象徵意義的東西。」
「呵，希望裡面沒有記載他怎麼對待朋友的。」盧修斯諷刺地說。他把日記本推到了格林德沃身前，「它就交給你了，你總該知道怎麼毀掉它。」
「當然。」格林德沃點頭。
「進來吧，我們該談談接下來該做什麼了。」盧修斯負手轉身進了書桌后打開的門，格林德沃也跟了進去。
被兩人的交談驚訝到的塞維勒斯呆了兩秒，原來盧修斯已經知道「魂器」的存在，甚至對伏地魔有很深的不滿？想到了這點她不再停留，她想馬上她就能知道所有的一切了。
門內並不像看著的那麼狹小，大概有十排書架，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畢竟馬爾福家族在這裡已經居住了幾個世紀，時間賦予了這個古老的家族深厚的底蘊。
剛往裡面走幾步，塞維勒斯就聽到格林德沃對著裡面喊：「斯圖爾特女士，也許你該放下你的書來和我們聊聊，你總不會真的想給伏……那傢伙做事吧？」
「研究沒有歸屬，先生。」梅琳達從書架後走出來，將手中的書放在桌子上，「即使沒有那個人，我也會進行這項研究。很感謝馬爾福先生的慷慨。」
「我聽我父親說過你，你很厲害。」盧修斯走到塞維勒斯身後，扭動了門邊的燭台，門慢慢合了起來變成了一堵完全沒有裂縫的牆。拍了拍手上根本沒有的灰后，他又接著說：「雖然這種厲害最後用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我不否認死亡魔葯是我做的，」梅琳達挑眉，「但我想我並不必為您父親的死負責。」
「我當然知道這怪不得你，但這不妨礙我在感情上對你有些不滿。而且我的不滿並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斯圖爾特女士。我會繼承我父親的遺志，繼續和你們一起合作。」盧修斯說。
「請坐。」他指了指牆壁邊的沙發，看到愣在一旁的塞維勒斯又說：「你也坐，塞維勒斯。」
塞維勒斯挨著梅琳達坐了下來。幾個人個子都不矮，這塊面積不大的休息區被他們撐得有點兒擠。盧修斯揮了揮魔杖，水壺自動飄動到空中給銀杯添上了茶，而銀杯也紛紛飛起，落在了塞維勒斯他們的手中。
銀杯中晃動的紅茶倒映著塞維勒斯的眼睛，她捧著杯子，盯著格林德沃的腳尖發了會兒呆。直到格林德沃喝了一口紅茶后打破了沉默：「斯圖爾特女士，伏……那傢伙真的在為戰爭做準備？」
「是的，就像我在電話里說的那樣，那個人已經說服了看守阿茲卡班的攝魂怪加入他的隊伍，他接下來的目標是狼人和巨人。這也就是他希望我儘快做出狼人藥劑的原因。」梅琳達說，「當我表示研究資料不足的時候，他自己提議了馬爾福莊園的書房。」
盧修斯哼了一聲：「多可笑，他從馬爾福這裡獲得了多少支持，最後卻也親自將它踩進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