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天鵝

塞維勒斯停止了攝神取念。

莉莉的臉上早已全是淚水，迷茫空洞的眼睛過了一會兒才重新恢復神采。塞維勒斯上前將莉莉抱在懷裡說：「我都不知道你小時候有這種經歷。」

無論是誰看到陽光一般的莉莉，都無法想到她竟然也有這樣的童年吧。

「我以為我都忘記了的，」莉莉把臉埋進了塞維勒斯的肩膀，淚水很快浸濕了她的衣服，「其實也沒什麼，佩妮第二天就讓那些混蛋付出了代價，她自己也掛了彩。那些混蛋的父母找上門來，但佩妮拒絕道歉，而且爸爸媽媽知道這件事後也很生氣……再後來爸爸媽媽就帶著我們搬家到了科克沃斯。」

所以她的心結就在這裡嗎？塞維勒斯摸著莉莉的頭髮想。莉莉因為小時候的經歷而產生了一種執念：渴望被認同、渴望被喜愛。正是因為這種執念，莉莉才會讓自己如同太陽一般長大，她希望周圍的人都能夠喜歡她認同她。

但是有了朋友之後，那種喜愛和認同並不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她總會以為那是朋友之間的濾鏡，根本不是真心實感地在肯定她。這種空虛在莉莉的心底——她無法自我察覺的地方——無限擴大，從而影響到她使用魔咒。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難解釋為什麼她之前會輕易被拉文克勞的冠冕所誘惑。

「那就真正忘記這件事吧，」塞維勒斯說，「你想啊，現在喜歡你的人可多了，不只是瑞瑪、特麗莎、詹姆斯這些朋友，各個學院還有很多支持你打魁地奇的粉絲。我相信，將來你還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歡的。」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塞維勒斯又補充道：「而且，最喜歡你的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我知道，」莉莉破涕為笑，「我會把你扣在身邊，絕對不讓你逃走。你有這個覺悟嗎？」

「有。」當然有。塞維勒斯從遇到莉莉的那一刻開始，就早已經定下了心的方向。她不會逃開，更不願逃開。

塞維勒斯幫莉莉抹掉了臉上的眼淚。指尖擦過她嫣紅的眼尾，在上面印上輕輕一吻。「答應我，要對自己有信心。」

「我一直以為我有的，」莉莉也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但沒想到隱藏在那麼深的地方……塞維……」她不確定地問，「我真的值得大家喜愛嗎？」

「當然值得！你每學年的成績都在前列，而且在魁地奇比賽上也很有能量。你當然值得大家喜愛。」塞維勒斯回答。

塞維勒斯認真的眼神讓莉莉無條件信服。是啊，在去年的魁地奇球場上，她就已經收穫了大家的喜愛。他們震耳欲聾的「伊萬斯萬歲」她至今還記憶猶新。

可為什麼她那時沒有釋懷呢？難道是因為藏的太深了？所以這一次塞維勒斯點出來，她才有一種「啊，原來如此」的感覺。心間角落裡本來堵著的石頭在這時徹底消失了，她覺得輕鬆了好多。

她吸了吸鼻子說：「謝謝你，塞維。」

塞維勒斯搖頭：「你想通了就好。」

「我覺得能行了，」莉莉站了起來，「我想試試守護神咒，我覺得能成功，我有這種預感。」

「那就試試啊。」塞維勒斯鼓勵道。

莉莉做了一個深呼吸，拿出魔杖后閉上了眼睛。塞維勒斯不知道她在回憶什麼，但是她嘴角的笑容是那麼生動。終於，她睜開眼睛抖動起魔杖，念出了守護神咒的咒語。

銀白色的霧氣從她的杖尖噴出，漸漸顯現出了輪廓。長而寬闊的翅膀伸展開來，隨後便是修長柔和的頸項。

「是天鵝！」莉莉痴迷地看著銀色天鵝的腳蹼在地上輕點，慢慢振翅高飛。

天鵝不愧是優雅純潔的代名詞，它總是與藝術家的詩意唯美掛鉤。銀白色的天鵝比純白色顯得更加飄渺，像馬上要羽化登仙的仙子，在空中伸展著翅膀。

銀色天鵝落到了塞維勒斯的腿上，彎起長長的頸項，用微微凸起的頭頂輕「觸」塞維勒斯的額頭。

莉莉的臉熱了起來，明明塞維勒斯又不是天鵝，它為什麼要這麼直白地表達它的愛意？

像是知道莉莉在想什麼，塞維勒斯說：「如果我是天鵝的話，我們是不是就能組成一個愛心？」

「把你的大雁弄出來啊。」莉莉說。

「它脖子可能不夠長。」塞維勒斯為難地說。

莉莉笑了起來，「你的大雁要是能說話，肯定會抗議的！」緊接著她指揮著天鵝從塞維勒斯的腿上離開，讓它繼續飛翔著，慢慢消失在上方的小窗里，「詹姆斯肯定沒想到我比他快，他那時間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他們現在應該在有求必應屋？」塞維勒斯問。

「是的吧，瑞瑪本來叫我一起去的，」莉莉說，「不過我覺得地窖肯定更涼快啊。地面上可太熱了，熱得我覺得呼吸都困難。聽說黑湖裡的格林迪洛都被熱得浮起來了。」

「要下雨了吧……」塞維勒斯說，「如果格林迪洛都出來的話。」

「希望是暴風雨，我的阿尼瑪格斯之心都快蹦出來了。」莉莉摸著自己的胸口說，「而且好怕我早晨和晚上會忘記念咒語。」

「搞不好真的是暴風雨。」塞維勒斯說。

有求必應屋裡的幾個人仍然躺在地上，他們說到無話可說，此時都在沉默。詹姆斯閉著眼睛又往旁邊挪了一些，然後發出舒服的喟嘆。

「我們不能再躺了，作業沒有寫，魔咒也沒練。」阿斯特拉說。

「不，我不想動。」西里斯說。

「我也。」詹姆斯說，「我覺得我所有的力氣都供給了心跳，它就跟要蹦出嗓子眼似的。」

「我也是這種感覺。」西里斯說，「總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你也這樣嗎？雷古勒斯？」

「是的，有這種感覺。」雷古勒斯說。

「阿斯特拉呢？」西里斯又問。

「一樣。」阿斯特拉回答。

「那瑞瑪你們呢？」西里斯再問。

兩個女孩異口同聲地回答：「不。」

「除了熱，並沒有感受其他的。」瑞瑪說。

「我總覺得有什麼要來了。」西里斯說。他看了眼高高的天花板，大聲說：「有求必應屋，給個天窗吧！」

天花板逐漸分開，夕陽熾烈地從天窗照射進來，刺得大家眼睛生疼。明明已經到了黃昏，熱意卻並沒有什麼變化。

詹姆斯捂著眼睛不滿地說：「西里斯，你搞什麼？」

「我覺得要下雨，預感還挺強烈的。」西里斯也捂著眼睛，「沒想到夕陽都這麼刺眼。有求必應屋！不要天窗了，不要了！」

有求必應屋聽話地變回了之前的模樣。大家紛紛鬆了口氣。

「真的會下雨嗎？」瑞瑪好奇，「這麼大的太陽。」

「不知道，但這會兒我也管不了下不下雨了，我餓了。」特麗莎說，「今天本傑明都沒有去弄吃的。」

「廚房裡沒法呆，」本傑明說，「我們還是去禮堂吃晚餐吧。」

「對，去吃晚飯吧，哥哥，走啊。」特麗莎說。

「嗯。」阿斯特拉爬了起來，摸了摸心口。裡面的心跳撲通撲通的，強烈到他的耳根都在震動。但這和某些時候又不一樣，這時的心跳加速並沒有伴隨著發燙的耳尖和臉頰。

特麗莎說完就沒了動靜，阿斯特拉看過去，她竟然還躺在地面上，眼睛都閉上了。「你自己說要去，結果你還不起來。」阿斯特拉走過去扯著特麗莎的胳膊。

「哎呀，這就起來了，馬上。」特麗莎被阿斯特拉拖拽起來的，她的背部就像是和地面有了吸引力，怎麼都不想離開，「我就是醞釀一下，醞釀一下不就起來了么。幹嘛那麼著急？」

雷古勒斯也爬了起來：「我也去弄點吃的。」

阿斯特拉瞪了他一眼，但眼拳算是打到了棉花上。雷古勒斯沒有看他，而是推了推旁邊的西里斯說：「你今天中午都沒吃多少，快跟我去禮堂。」

「我確實餓了，」西里斯摸了摸肚皮，「不如我們都去禮堂吃飯吧，詹姆，快，爬起來。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起來！三！二！一！」

瑞瑪已經坐了起來，好笑地看著原本兩個躺在地上的人鯉魚打挺一般地跳起來。詹姆斯埋怨地說：「有你這麼讀秒的嗎？你數的也太快了。」

他邊說邊來到瑞瑪的身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哎呀，又沒有懲罰什麼的，不要在意嘛。」西里斯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走了，我們去吃飯！」

「我先去看看外面有沒有盯梢的。」本傑明說。

「不用了，最近彼得那幾個都沒空。」雷古勒斯直接打開了房門，「他們都在積極準備下個星期六的格鬥俱樂部吧。」

「好像是這樣，」西里斯摸著下巴說，「我都好久沒見過他了。」

「是這樣沒錯，彼得那傢伙每天早出晚歸的，一回宿舍就睡死了。」詹姆斯說。

因為上一次莉莉來的時候有說過塞維勒斯在準備格鬥俱樂部的事，所以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雷古勒斯的一絲絲反常。但特麗莎一向比較關注，她狐疑地看著雷古勒斯的背影。

雷古勒斯一向謹慎，今天怎麼那麼肯定沒有人來監視呢？難道他對那些人的動向了如指掌？難不成雷古勒斯藏了另外一張活點地圖？

特麗莎想不通。不過當從八樓的密道下到三樓的時候，她就把這點疑慮拋開了。不明白的就不要去想好了，反正雷古勒斯又不是什麼壞人！

當他們前前後後來到禮堂里的時候，禮堂里已經人滿為患了。鬧鬧哄哄的禮堂里氣氛非常熱烈，但氣溫卻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熱，可能是教師席上教授們的功勞。

他們走到各自學院的長桌旁，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瑞瑪看到了人群里的莉莉，她的紅髮總是那麼明顯。

瑞瑪坐到了莉莉的旁邊。嘴中還塞著香腸的莉莉「嗯嗯」了兩聲，表示自己打了招呼。等咽下去她才說：「你們來得好晚，我還以為本傑明已經做了晚飯了。」

她迅速往瑞瑪的盤子里裝東西，「快點快點，不然馬上晚餐要結束了。」

「謝謝。」瑞瑪說。

「我下午練習了守護神咒和大腦封閉咒那些，人就變得越來越餓，我就讓塞維勒斯和我一起來吃晚餐。」莉莉湊到瑞瑪的耳朵旁說，「你知道嗎？我的守護神咒成功了！」

「真的！那太好了啊。」瑞瑪說，「你是我們這麼多人里第三個成功的了。」

「不著急，你也快了。你的守護神不也能看得清大概的樣子了么，肯定是個毛茸茸的大傢伙。」莉莉說。

「也許吧……」瑞瑪往嘴裡塞了一勺土豆泥。明明外面那麼熱，她的心卻涼颼颼的，她的守護神如果是狼怎麼辦？那對她來說可是一種諷刺。

也許是天氣的沉悶讓大傢伙都不願意離開，禮堂里倒有了每年開學時的盛景。當食物從桌子上消失，大家就更加專註於聊天了。

塞維勒斯聽到的是「聽說你學了……這一次俱樂部可得讓我看看實力了。」

西里斯他們盈耳的都是「看到公共休息室窗外了么，一隻魚影子都沒看見，你們說它們去哪兒了？」

莉莉那邊則是「聽說黑湖裡的大章魚身邊圍了一百隻格林迪洛，不過它們可沒大章魚好脾氣，看起來就很暴躁。」

「我發誓我看見了格林迪洛嘴巴里的牙齒，尖尖的，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隨隨便便都能咬破你的脖子。」本傑明聽旁邊的人跟他說，「聽說以前有人掉進過黑湖，他能活著回來絕對是勇士一個。」

「以前有過這種事？」本傑明問。

「有吧，我爸爸以前和我說過，在他上學的時候，曾經碰到過一次暴風雨，那時候也像這樣格林迪洛都跑到湖面上來了。」本傑明旁邊的人說。

「暴風雨啊……」

「對，我估計這次也是。」那男孩話音剛落，禮堂上空施過魔法的天花板便由本來的晴朗星空變成了烏雲密布。

無聲的閃電劃過學生們的頭頂，緊接而來的就是城堡外震耳欲聾的雷聲。教師席上的麥格教授用魔杖頂著喉嚨，她的聲音瞬間蓋過了窗外的雷聲，「馬上就是暴風雨了，大家快回各自宿舍休息，級長們維持一下紀律。」

一時間禮堂里響起此起彼伏的凳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在人頭攢動中，莉莉和瑞瑪相視點頭，順著擁擠的人流前進，最後拐進了另外一個方向，用了幻身咒之後拾級而上，來到了有求必應屋所在的走廊。

這條走廊里沒有窗戶也沒有燈，黑燈瞎火的莉莉直接撞上了一個人，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鼻尖，她趁勢抱住了這個人，興奮地說：「塞維，你也來了！」

「不止是她，我們都來了。」西里斯說。

「我們快進去吧，堵在這裡被人發現了就不好了。」塞維勒斯說。

「我來我來！」詹姆斯躍躍欲試，興緻高昂地不得了。

不過大家都用了幻身咒，隱身在黑暗裡，誰都看不見誰。只過了一會兒，牆壁上出現了一扇門，還是詹姆斯摸到的。

大家從這一片黑暗進入了另一篇黑暗。大家念動照明咒的咒語，照亮了眼前的方寸之地。多走了幾步才來到了中間的柜子旁邊。幾個人各自拿出他們做了標記的玻璃瓶，裡面的液體在照明咒的光下如同殷紅的血液。

「給我們每個人一個安靜的房間！」詹姆斯舉著玻璃瓶朝上空大喊。

周圍的黑暗瞬間被抽離，因為驟然的光明，每個人都捂住了眼睛。等他們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們已經站在了一條走廊上。走廊上空浮著幾百上千的蠟燭，而走廊兩邊均勻分佈著幾扇門。

詹姆斯迅速推開第一扇后說：「別耽誤，我們快一點喝下去。希望等會兒見面的時候大家都成功了。」

其他人也都找了房間進去。莉莉拉著塞維勒斯進了詹姆斯對面的房間。房間里除了天花板上的蠟燭，其他的什麼東西也沒有，莉莉站到了正中間，有些緊張地說：「我，我要開始了！」

她將魔杖尖指向心臟，口中念動著「阿馬多，阿尼莫，阿尼馬多，阿尼瑪格斯」，隨後立刻喝下了玻璃瓶里的血紅色魔葯。

藥效來得是那麼快。莉莉摸著心臟縮起了身子，玻璃瓶掉到地上滾了好遠。她痛苦地呻/吟著。塞維勒斯清楚地看到了莉莉額頭上的汗，但也看到了莉莉堅定的表情。

慢慢的，她的身體開始變化，衣服融入到皮膚中，逐漸變成了白色的羽毛，寬闊的翅膀展開。人的所有特徵都全部消失，莉莉變成了一隻白天鵝。

這隻天鵝的羽毛白得像雪，一點點雜色都沒有，完全看不出來黑色的校服是如何融入進去的。它的頭頂上有個紅色的冠，和莉莉頭髮的顏色一模一樣。還有那雙綠琥珀一樣的眼睛，裡面閃動的還是人類的光輝。

它好像在控訴在恐懼，整個房間里頓時響徹了天鵝那短笛一般的叫聲。塞維勒斯上前把莉莉的魔杖撿起來，並抱住了眼前這隻莉莉變成的天鵝。

輕輕撫摸著天鵝豐滿的羽毛，塞維勒斯說：「不要慌張，莉莉，你的阿尼瑪格斯很成功，是很漂亮的白天鵝，你要不要試試飛起來？」

莉莉彎了彎修長的頸項，用頭頂頂了一下塞維勒斯的額頭。緊接著她往後退了退，努力伸展著翅膀。她好像是在適應新的動物身體，反覆拍打翅膀十幾次之後，才終於腳蹼點地，振翅高飛。

這房間太小，根本不夠莉莉飛翔，她還要躲避著天花板上的蠟燭。如果是在黑湖上，她肯定會有更好的體驗。

只飛了幾分鐘，莉莉便從天空中降落，啼叫聲里滿是喜悅。但是過了一會兒，她又失落地低下頭。

「怎麼了？」塞維勒斯問，「是不是變不回去了？」

莉莉點點頭。

「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塞維勒斯說，「還有時間的，我們今天晚上在這裡住一晚都可以。」

莉莉叫了兩聲。塞維勒斯竟然覺得自己理解了她的意思：我想立刻變回來。

「那你仔細地想一下自己的樣子，」塞維勒斯說，「我記得介紹阿尼瑪格斯的書里有提到這個。」

莉莉又叫了兩聲。塞維勒斯蹲了下來，「不知道我理解的對不對，你是想要我抱著你？」

莉莉點頭。

「好吧。」塞維勒斯對莉莉用了減重咒之後把她抱了起來，「現在是不是安心一些？你可以好好想象人形的樣子了。」

莉莉的頭頂碰了碰塞維勒斯的鼻子和額頭，接著過了有十幾分鐘，塞維勒斯手上一重，差點沒托住。定睛一看，她正橫抱著變回人形的莉莉，而莉莉則雙手摟著她的脖子。

「我變回來了！」莉莉高興地大叫。

「嗯，你做到了。」塞維勒斯說著就要把她放下來。

「不要放！」莉莉大聲說，塞維勒斯手一緊，把莉莉抱得更穩了。

「要做什麼？」塞維勒斯問。

「你知道我變成天鵝以後，第一個想法是什麼嗎？」塞維勒斯搖頭，莉莉又繼續說道，「我女朋友的腿真長，人好高，又溫柔又漂亮。」

漂亮真的說不上，塞維勒斯臉熱地想。和莉莉的美麗比起來，她真的是普通到掉進塵埃的長相了，「不要那麼誇張，莉莉。」

「才不誇張！」莉莉摟緊了塞維勒斯的脖子，「我早就想那麼幹了。」她對準了塞維勒斯的嘴唇就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