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憶就是解藥
殷子初自然是捨不得燕兒受委屈的。
說起來，紅娘的煽風點火倒也有些道理。
只不過，紅娘的說法也只是站在她的立場說的話罷了。
若她不是紅娘，而是那天界的司命星君的話，那這事就是大大的不妥。
可惜紅娘不是司命星君，也不是那滿口仁義道德的「君子」們。
在她眼裏，修道者就沒幾個好人。
往大了說，一個也沒有！
一不留神想到千年前的往事，紅娘的心情就十分的不好，所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也就顯得再正常不過了。
回到殷子初的識海深處，紅娘心滿意足了。
她還是覺得殷子初的識海深處比較有安全感。
紅娘的安全感是有了，可殷子初的安全感又到哪裏去尋呢？
他又以為紅娘感知到了那個她口中所說的「賊眉鼠眼」的男人。
老實說，殷子初倒不認為那人賊眉鼠眼，反而俊朗的不似凡人。
這可這是奇怪。
「或許他們有什麼恩怨也不一定。」若說是敵人的話，那紅娘隨意歪曲那位公子的行為倒有些讓人理解。
「換衣服，哪兒來那麼多疑問？是不是想讓我親自動手？」威脅的話突然佔據殷子初的腦袋，讓他的思維根本無處可逃。
「不不不，我來，我有手，我來！」
殷子初可不敢勞煩紅娘動手，想想都羞得慌。
怎麼着，他也不敢在燕兒未嫁給他時就想燕兒來觀摩他的身體。
「要是紅娘是另一幅模樣就好了，要是個男子就更好了？」
「你確定？」紅娘被殷子初的想法給逗笑了，她實在是有些忍俊不禁，「你大概還不知有人有那藍顏之癖吧？」
「咳咳咳，咳咳咳。紅娘也太過放浪形骸了，休說休說。」殷子初被紅娘大膽的話嚇的一個踉蹌，口水也一不小心走了叉。
經紅娘提醒，他倒是明白了。
「男子女子在感情方面倒沒有太大不同，都是人呢，七情六慾又哪是自己想控制就控制的？它們大概都在不知不覺侵蝕到骨髓里了吧，等到發覺時，已是病入膏肓，唯有那人才有解藥吧？」
「你這人倒還不是太笨，有自己的想法挺好。情之一字，又豈是說解就能解開的？」
「紅娘，你是不是見過無數跟我同樣的人？」
「嗯......呢。」
「真的無解嗎？」
「嗯......失憶，失憶能解。怎麼，你想忘記你的燕兒？」紅娘嗤笑。
「不是，就是太苦了。」
「求而不得的情感，世間又有哪個不苦？你若想忘記燕兒用來逃離我，我倒是樂得自在......」紅娘雖然靠痴相活着，誰又能知道她也想獨立存在？而不是在沒有人需要她時，她只能以一團黑霧存在？
差一點兒，差一點兒她就成功了，都是屍漢卿那個混蛋，要不是他，她何至於被困魔山千年？！
「好了，我要沐浴了，請紅娘暫且睡一會兒如何？」
「別緊張，我對你的身體可一點兒不感興趣。」紅娘知道在殷子初房間的旁邊，有一處通往室內溫泉的小門。
見殷子初朝小門的方向走，便已屏蔽了向外發散的神識。
得到片刻喘息之機的殷子初，靜靜靠坐在溫泉里，他用手指摸了摸眉間。
一夜間，什麼都變了。
「我要是不曾起念，她就不會出現吧，幸好幸好。」
他昨日黃昏離開送別燕兒的五里亭時，本下了不打擾燕兒的決定，因此他對燕兒的思念都被他存在了記憶深處。
如今紅娘的出現或許就是老天開眼，對他的恩賜吧。
「幸好幸好，我還有機會。」不管紅娘到底是什麼，殷子初已經認定紅娘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以後有事聽她的就對了！
半個時辰后，當殷子初出現在議事大廳時。
他發現大廳里多了一名清秀俊逸的年輕公子。
「子初，剛才府門外來了位道長，就是這位呃......尊長，請問，怎麼稱呼來着？」殷老爺對那清秀俊逸的年輕公子甚是恭維。
「吳道子。」吳道子拿貴公子的架子拿得還是可以的，並沒有對待屍漢卿般奴顏婢膝的模樣。
殷老爺歡喜道：「啊，哈哈哈，對對對，子初，快來見過吳道子吳尊長。」
殷子初並不知道吳道子同紅娘口中「賊眉鼠眼」的屍漢卿有關係，紅娘也不知道。
見紅娘沒有出聲，於是殷子初坦蕩的對吳道子行了個禮：「吳尊長。」
接着，他走到殷老爺的面前磕了個頭，長跪不起且面色複雜道：「父親......」
殷老爺現在的脾氣好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吳道子這個外人在，總之和善的讓殷子初感慨萬分。
「你的要求，你母親和我同意了，今日吳道長就為我們做個見證吧。」
「父親，子初，子初對不起您......」殷子初落了淚，如釋重負，但他又對殷老爺充滿了感激，不知道如何是好。
「拿着，這是我們殷府一半兒的家產，讓林掌事帶你去看看你的新居所，走吧。」
「是，多謝父親，孩兒，孩兒告退，您，您和母親，多加保重。」殷子初在起身時，目光同柳氏有片刻的碰撞。
他看到了柳氏眼中的自滿得意。
微一蹙眉，就算知道柳氏定會從家產中做些手腳，但無憑無據，他已顧不得那般多。
在殷子初走後，吳道子也同殷老爺道了辭，並跟上了殷子初的腳步。
「殷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殷子初點頭同意：「道長這邊兒請。」
涼亭周圍是荷葉片片的小池塘。
風景正好，空氣也正好。
「道長有何事？」
「殷公子別緊張，貧道並無惡意，貧道只是受殷老爺所託，幫殷公子個忙而已。」
「什——么？」殷子初猝不及防被吳道子戳了下印堂后：「道長這是為何？！」
「稍安勿躁。」吳道子目不轉睛的盯着殷子初印堂，大有不盯個窟窿出來不罷休的架勢。
殷子初大為惱火，已經知道這道長沒安好心：「我看你不像好人！吃我一掌！」
有紅娘加持的殷子初，自是比一般人強了不止百倍。
力道更是大的驚人。
從吳道子閃開身體后爆成粉末的青石凳就能看出來。
儘管吳道子心裏惱怒的不行，面子上卻什麼也不顯，差點兒把他給忍出個內傷！
只見他使了個定身術，殷子初就同昨夜遇到屍漢卿一樣，動彈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