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長平之敗

趙成在離開父母親房間時說的那句話倒不是出於以防萬一的謹小慎微，在他看來，父親做了多年城主的門客，必然對於更進一步是相當的熱心。可是在城主的門下這麼多年了，能得到的基本都得到了，要想進步，就只能用職場上隔山拜佛這一招了。可是這一招往往也是要冒極大的風險的，在此時趙國生死存亡之際，在一般人看來，自己給父親說的計策似乎真是力挽狂瀾的好計策，獻策的人必然有大功，正是用來隔山拜佛的好主意。可是趙成卻還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他知道在歷史上，這條計謀正是大名鼎鼎的謀士蘇代提出並實施的。此時父親要是再貿然越過城主向上獻策，一則因為已經不是倡，必然不會得到多少獎賞，二則必然因此開罪城主，在身份沒有得到質的變化只是，開罪城主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相信父親也是聰明人，頭腦一時熱是有的，不過經過自己的提醒，雖然不知道此計乃蘇代倡，但至少也能想到隔山拜佛所需要的風險，相信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倒是趙成自己，原本就已經有些接受現在的身份了，再經歷過這事關家族榮辱的決策之後，突然感覺自己真的已經是完全的融入了現在這個身份。除了有時還會想起爺爺以外，似乎真的已經從陳思思變成了趙成了。

既然決定要好好的開始一個不一樣的人生，那很多事情就應該要先做起來了，這就是為什麼剛才父親說要給他請先生時他也欣然接受的原因了。

既然已經決定接受現實，那就要利用自己再世為人的又是，好好的度過這一生才不枉穿越一會。想想前世的落魄，趙成暗暗的下決心，這輩子一定要利用越當世的見識，去贏得巨大的富貴，再也不能過窮苦的生活了。

其實這幾天趙成一直都在考慮應該干點什麼事情了，現在由於年齡所限，倒也不能做出什麼太驚人的事情，他最後總結得出的結論，眼前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造紙。趙成想的很簡單，並沒有後世人總結的造紙術的那些什麼偉大的文化意義。對於眼前的他來說，別的生活條件都還是不錯，關鍵的問題就是上廁所實在是一個巨大的考驗！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想要造紙，即使做出來的紙再粗糙，也比那些竹片用起來要舒服許多了！

現在大的決心已經下了，剩下的就是行動了。好在我國現代的教育真的就像是為了穿越做準備一般，什麼知識都涉及到了，偏偏趙成在當年也是一等一認真的學生，所以造紙對於他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問題。那高級的衛生紙倒是不敢說，弄些草紙來湊合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想著每天都要入廁例行公事，趙成就有點急不可耐了，趁著天色還早，匆匆地向廚房跑了過去。

在邯鄲城外，軍營連綿，無數的黑色旗幟遮天蔽日。雖然離著高大的城牆還有著兩三里的距離，但邯鄲城的城門早就緊緊的閉著，城頭上也是不斷在緊張的巡視著的哨兵。

突然，緊閉的城門緩緩的打開了一條寬縫。城外的軍營頓時緊張起來，不過還沒等軍營內的人們做出什麼反應，從那張開的門縫中飛馳出來一輛馬車，緊接著城門又緊緊的閉了起來。

軍營中也迅的衝出了十幾輛馬車，從不同的方向上撒開，向著那剛剛出城門的馬車圍了過來。

遠遠的，那十幾輛包圍的馬車上的弓箭手就已經拉開弓，不過卻沒有放箭。不用想都知道，此時從城內單獨放出來的馬車絕對不可能是戰車，根據一般的經驗，肯定都是信使。現在不過是做個姿態，在對方目的不明的情況下不能讓他就這麼溜走而已。

很快，那剛出城的馬車就被包圍上了。到近處看得分明，在那車上除了御者之外，車廂里就只有一個中年男人，峨冠博帶，很是有些沉穩的氣度，完全么有被這奔騰而來的十幾輛馬車所震懾，就連那明晃晃的箭矢的指嚇都沒有看見一般。

帶的那十幾輛馬車中領頭的那車靠近，上面的軍士還未開口，那單車出城的中年人卻先開口了：「我乃趙使，要面見你家將軍，前方帶路！」

那領頭的軍士被其其實所攝，也沒有說什麼，直接就指揮馬車向回駛去，那跟著的十幾輛馬車自然的把那趙國使節的馬車圍在中間，跟著領頭的馬車向軍營回返。除了馬車奔騰的聲音，所有的軍士無一人開口。那自稱趙使的人，看到眼前這些軍士肅穆的陣容，忍不住面上露出了一絲憂色。

那趙使的馬車在十幾輛秦軍戰車的簇擁下駛進了秦軍中間的大營。營門在馬車駛入后就迅的關上，然後就沒有了任何的動靜，在軍營和城牆間又恢復了平靜。過了大半個時辰的樣子，軍營的大門又開啟，那趙使的馬車從中駛出。車上的趙使看起來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在這馬車前又多了一輛秦軍的戰車引路，除了營門就折向西，一路絕塵而去。

在那軍營的正中間，一頂碩大的帳幕內有十幾個身披甲胄的漢子正端坐不動。雖然大家都保持著軍姿驗證，但神色間都有些忿忿的樣子。倒是那大案後方有一位須花白的老人有些悠然的半靠在軟榻上，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只有雙眼偶爾放射出的神光說明他的殺伐決斷。

「大家都散了吧，在那趙使回來之前都不會有什麼戰事了。大家回營多多督促，不要忘記了訓練呀！」那答案后的老人隨意的說到。

眾軍將聽到這話雖然不是很樂意，但是也沒有人敢於反抗，紛紛起身行禮，魚貫出帳。只是其中一人走到帳幕門口，猶豫了一下，彷彿下定了軍心一般又返身對著答案后的老人叩拜說道：「大將軍，我現在去追上那趙使還來得及，不能讓大家幾年來的辛苦功虧一簣呀！」

那大案后被稱作大將軍的老人擺了擺手止住了那人的話頭說道：「我知道你們不甘心，連年大戰，拼勁死力終於取得這樣的大好局面，就這麼放棄了，說真的，我也不甘心！老夫征戰一生，殺人幾近百萬，殺的六國諸侯聞名閉城。可以說雖孫武吳起也不能及也。到如今，所差的也就是滅國之功了，取得又是趙國這樣的強國，這樣的功名，你說老夫能不心動嗎？然而我們終究是小看了趙括這個人物呀，如今眼看這樣的功勛唾手可得，卻又不得不放棄！你們以為老夫不難受嗎？」

「趙括！」聽到大將軍提起這個名字，那叩拜的人不禁打了個寒顫才有說道：「趙括雖勇，但終是難逃大將軍不下的天羅地網，落得身死名裂，如何還能影響大將軍建功立業？」

「王齕！」那大將軍突然睜開雙眼大喝一聲，那凜凜的眼神直壓迫的案前叩拜之後深深的低下了頭，那大將軍才又平緩了語氣說道：「我知道，你與趙括初對陣，連場皆負，心裡定然不平。但是你要是不改自負的毛病，永遠也成不了一代名將！」

說完那大將軍又靠回了軟榻上，露出一副悠然的神態說道：「趙括既勇，且有大謀略呀！如不是老夫仗著多年的戰陣經驗欺負這弱冠小兒，再過得幾年，這天下還有誰能治得了他？」

「那趙括有些能耐是不假，可是大將軍把他說的如此厲害，末將還是不信！要是他真有如此厲害，何必還要用那范雎的反間計用趙括取代廉頗？」那被叫做王齕的軍將雖然被大將軍的眼神壓服，但嘴上依然還是不認輸。

「呵呵，」那大將軍不怒反笑，語帶奚落的說道：「你是這樣認為的嗎？那麼你倒是說說，你與老夫相比強弱如何呀？」

大將軍的語氣雖不嚴重，但是那王齕聽了卻一下子匍匐在地道：「末將惶恐，大將軍戰績猶如天神一般，這天下間豈有人能相比擬！」

見王齕如此，那大將軍才放鬆了語氣說道：「起來吧，你不要惶恐，我只是要你明白些道理。你不想想，如果真是你說的趙括不如廉頗，那大王為何還要讓我來接替你呢？」

「大將軍如此一說，我也感覺有些迷惑了。說起那趙括在他們找過也算是很有名氣的了，為什麼大戰之初並沒有啟用呢？而且大將軍乃天下第一名將，為什麼一開始還要裝病不出戰，以致於讓我和那廉頗周旋數年呢？」經大將軍點明之後，那王齕也是感覺十分的迷茫。

「這本是我們秦國最高機密，但是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可以說與你聽聽了，這一仗之後，老夫再不會披堅執銳了，將來都是你們的了！」那大將軍說到這裡眼神都有些空洞起來，彷彿在訴說往事一般：「老夫一生征戰，殺人百萬。打掉了強魏的威風，滅了蠻楚的志氣！偏偏是這趙國卻借著機會崛起，隱隱已經有和大秦分庭抗禮之勢。這一次大戰的起源雖是上黨之爭，但未必不是兩國之間爭霸之戰。如果我一開始就上場，那麼趙國定然退縮，避免正面碰撞。那麼再過數十年的養精蓄銳，待老夫也去了，你們這些兒郎是否還弄得過人家呢？」

那王齕聽了這番話，忍不住有些不服的神情，不過在這號稱「百戰殺神」的老將軍面前確實也不敢造次，只能反問道：「將軍既然說是兩國爭霸，那趙國為什麼不一來就啟用趙括呢？」

那老將軍明顯也看到了王齕不服氣的神情，搖了搖頭沒有作，只是很平淡的說道：「很簡單，因為趙國人覺得就你的水平，還不配讓趙括出戰！」

見王齕有些激動的想要分辨，那大將軍揮了揮手阻止道：「你不要激動，對於趙括這樣的天才，老夫要不是仗著經驗深厚，也很難說必勝的！你能打的廉頗招架不住，最後逼出趙括來也算是不錯了！」

王齕想了想也沒有什麼爭辯的道理，畢竟在趙括剛來的幾次對陣中，自己確實是吃了大虧的。而且當時都是對的堂堂之陣，沒有任何的花巧，所以根本沒有什麼不服的道理。更進一步的說，趙括可是臨時換將的結果，而自己確實已經和這幫士卒同甘共苦了幾年了，這樣的情況下依然被人用堂堂之陣給揍趴下了，實在是差距明顯。想到這王齕突然感覺後背有些涼，差點尖叫起來：「大將軍，既然是這樣，那范雎為什麼還要用計讓趙人換將？難道是存了什麼別樣心思？」

ps:不好意思，下午陪領導去喝酒了，更新晚了。請大家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