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選擇

康寧郡主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解釋道：「我不去見她，不過是因為她太忙了，根本就沒時間搭理本郡主。況且我若是跟她過於親近，祖母和皇兄都會不喜。」

小悅自然也是知曉其中緣由，如今太后垂簾聽政，南鄢雖說是繁榮昌盛，但朝廷內部的爭議卻是極大的。不少太皇太后的黨羽都是支持幼帝掌權。

「母后若是不管這天下百姓，大概就有時間陪伴我了。」康寧郡主感到十分委屈。

「哪有那麼容易？」邵學文不知何時來到了門口。

康寧郡主抬頭看向自己的外祖父。

「你的母親若是退下來了，恐怕連保護家人親友的力量都失去了。」邵學文走了進來，輕輕摸了摸康寧郡主的頭，「孩子，你的母親不是只為了自己，她如今也是在想盡辦法保全你。」

「哎，若真到了幼帝執政的那一日，整個朝堂恐怕都得大換血。向來疼愛你的幾位姨夫，恐怕也得受牽連。」邵學文嘆了一口氣。

「那我們該怎麼辦？」康寧郡主聽到這話著急了起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看今後是否能有轉機。」邵學文回答道。

「若是父皇還在那就好了！」康寧郡主感嘆道。

邵學文嘆了一口氣，「確實，先帝若還健在，的確還能調和一下當前的這些矛盾。」

「可我從一出生就沒有見過他。聽母后說，父皇是在她懷有我四五個月的時候就親自領兵趕往前線。」

「不錯。」邵學文點了點頭，「你切莫怪他，他也是為了保護你和你的母親。」

「外祖父，祖母為何那麼不喜歡我呢？她明顯更疼愛皇兄。」康寧郡主委屈巴巴地問道。

「你只是覺得她不喜歡你，又怎麼知道她的真實想法是什麼？」邵學文笑著說道，「康寧，如果你祖母不喜歡你，你就想辦法討她喜歡就好。她的身邊畢竟也就只有幼帝和你了。」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與職責，你的母親如此，你亦如是。」邵學文輕輕拍了拍康寧郡主的背，「你也要努力成為你母親的貼心小棉襖，長大了之後也要幫她分擔一些煩惱。」

「哪有那麼容易啊？祖母總是板著臉，不苟言笑。」康寧郡主嘟嘴抱怨道。

「既然如此，你不妨多想想辦法讓你祖母多笑一笑。」邵學文笑著提議到。

「若是逗她老人家開心了，能幫到母后嗎？」康寧郡主好奇地問道。

「不去試一試又怎麼知道呢？」邵學文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康寧郡主仔細沉思了許久，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既然她留在這裡也幫不上表兄和外祖父任何忙，還會讓母后擔心她的安危，倒不如回宮去討好太皇太后，為母後分憂。

「外祖父，康寧想回宮了。」康寧郡主精神振奮地說道。

「你可是想好了？這一趟若是回去了，日後恐怕再想出宮就難了。」邵學文一臉嚴肅地提醒道。

康寧郡主稍有遲疑，但還是咬牙下定了決心。「康寧想好了。」

「乖孩子，真懂事！」邵學文再一次溫柔地撫摸著康寧郡主的頭。他雖心有憐惜，但卻無能為力。

康寧郡主決意回宮了，既然表兄們都不願意帶上她出行，那她還不如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送走外祖父之後，她便執筆留書，給兩位表兄分別留了一封信，她托小悅將信件交到陸驍手中之後，便開始籌備回宮之事。

她知曉外祖父會替她傳信給母后，後面就看母後到底派誰來接她了。

康寧郡主不舍地看了看自己的宿舍，她還沒有住上半個月，這就要返程了。

「郡主，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等咱們這次回宮了，再想出來可就難了。」侍女小悅憂心忡忡地提醒道。

「我雖是女子，但也是一諾千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康寧郡主倔強地說道。

「可您明明是一副不舍的表情。」侍女小悅嘆了一口氣。「您應該也是聽過一些傳聞的。十年之期一到，咱們南鄢與北齊的關係又會存在變數，已經有不少大臣向太後娘娘提議兩國再次和親一事。」

侍女小悅擔憂不已，「奴婢知道，您從小就喜歡符家表少爺……」

「我與他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喜愛之情罷了，誰知道這種喜歡還能持續多久呢。」康寧郡主年齡雖小，但卻同她母親一樣聰慧，是個明白人。

侍女小悅聽到這話倒有些意外，她記得從前的郡主可是相當反感和親一事，對傳聞中的和親對象更是嫌棄極了。怎麼如今的態度竟然緩和了這麼多？

「郡主，您不是特別討厭北齊的小王爺嗎？還曾在太後面前揚言今後誓死不嫁。」侍女小悅好奇地問道。

「那時是因為我沒見過他，聽到的言論都是道聽途說來的。真實的韓樂雖然樣貌丑了些，但卻心地善良。」康寧郡主解釋道。

「哦？郡主又是如何得知他心地善良的？」侍女小悅繼續追問。

「本來救你之事連外祖父都要放棄了，可他卻把外祖父他們訓斥了一通，決定以身犯險來救你們。」康寧郡主說道，「說來他才是你真正應該感謝的恩人。」

「我還以為是官府招安了村長，這才出面救了我們。」侍女小悅感到有些驚訝。

康寧郡主搖了搖頭，「招安他的人其實是韓樂。如今韓樂才是他的新主子。」

「哦？北齊的小王爺當真這麼厲害？」侍女小悅經過這些年耳濡目染，對北齊小王爺的印象並不好。「那郡主您覺得他比起符家表少爺，又當如何？」

康寧郡主聽到這話愣了愣，她從未想過這種對比。「他們各有長處吧，但歸根結底都是本郡主的表兄，還是遺傳優秀。」

小悅笑了笑，開玩笑說道：「那郡主您更喜歡誰？」

康寧郡主抬頭看向小悅，一臉真誠地說道：「他們都是我的表兄，本郡主自然是都喜歡的。」

「若將來郡主您成為一代女帝，或許就可以……」

「打住！」康寧郡主立馬比劃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小悅，有些話題得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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