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挖人
心事咖啡館。
坐落於台中市醫院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在咖啡店外，然而這家位於拐角處的咖啡小店裡，卻是難得有幾分靜謐。
「倒是沒想到，這地方這麼安靜，看樣子林先生應該沒少來過吧。」
坐在咖啡店的卡座里，楚天耀掏出了煙盒，順手給林本間遞上了一根。
「抱歉，我戒煙很久了。」
林本間擺了擺手拒絕道。
低頭用湯匙攪拌著咖啡，林本間還是忍不住看向楚天耀問道：
「楚先生，我就是個普通的工程師，如果你是想從我口中竊取到關於台積電的機密，那我想你應該是找錯人了。」
開門見山，林本間徑直向楚天耀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這種商業間諜的事，他可沒少聽說，再加上台積電本就是技術大廠，內部核心技術一直都是其他企業極其眼熱的。
別說林本間，就算是台積電其他工程師，也有不少人在私底下被人「聯繫」過。
「林先生，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我大老遠從大陸跑到台島來找你，可不是為了竊取什麼台積電的技術……對於我而言，台積電不是競爭對手，我也無意於台積電為敵。」
楚天耀低頭點燃了香煙，一字一句道。
一聽這話，輪到林本間意外了，他原本以為楚天耀是為此而來，所以才不惜如此示好。
若對方不是因為這個目的，那又為何找上自己？
「林先生，據我所知……台積電對你們這些本地工程師的待遇，只能算是普普通通吧，相反……那些外籍工程師的待遇似乎可比你們好很多。」
見林本間在沉思，楚天耀又開口道。
林本間聞言，不由得瞥了一眼楚天耀。
「楚先生，你究竟想說什麼？」
台積電的情況他比楚天耀更清楚，楚天耀所說的這個問題的確存在。
他們這些本地工程師的薪資待遇，的確不如那些外籍工程師。
「你就沒有想過，離開台積電？換一個更好的環境？」
楚天耀吸了一口煙，淡淡的煙霧升騰而起。
林本間聞言眉頭微皺。
他大概猜到楚天耀的目的了。
這是打算挖人？
「更好的環境？據我所知，大陸的科研水平還不如台島吧，學術氛圍也不強。」
林本間笑著搖了搖頭，關於大陸的一些事情他還是聽說過的。
他不是沒有想過離開台積電，但大陸絕非他的選擇。
以林本間的本事，即便離開台積電，要去也是去島國、米國這樣的科技強國。
「看樣子，林先生對大陸的觀感還停留在十年前。」
見林本間的態度，楚天耀倒也不意外，只是拿出了一份報紙放到了桌上。
「這是？」
林本間見狀有些疑惑，隨即拿起報紙看了起來。
報紙上是簡體字，跟台島用的字體有些不同，但閱讀起來並沒有什麼阻礙。
林本間只是看了一眼，眼中便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你在大陸開了一家科研所？主攻半導體方向？」
林本間倒是沒想到，楚天耀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搞一家科研所，這可得花不少錢。
「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林本間反問道，說著便將報紙放了下來。
楚天耀想要挖他，但林本間可沒有去大陸發展的想法。
「倪廣南你知道吧？」
楚天耀見林本間不為意動，又脫口說出了一個名字。
而一聽到這個名字，林本間卻是點了點頭。
「當然，倪教授的大名在兩岸三地科研界中都是出了名的，當初他研發出聯想漢卡，讓台積電的工程師們都震驚不已。」
談起倪廣南這位學術大牛，林本間的眼中倒是露出了一絲敬佩之色。
「倪廣南如今是星耀科研所的總工程師！」
「什麼？難道他離開聯想集團了？」
林本間聞言大吃一驚。
畢竟隔著一道海峽，大陸發生的一些新聞，林本間暫時還無法得知。
「不單單是他，還有清北兩大高校以及復旦大學的科研力量，也都集中在星耀科研所。」
見林本間吃驚的模樣，楚天耀露出幾分淡定的繼續道：「中科院你知道吧？不瞞你說，這星耀科研所名義上雖然是星耀集團運營的私企，但實際上背後的技術股東，就是中科院。」
「什麼？這麼說大陸這是打算髮力於半導體研究？」
從楚天耀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林本間的震驚無以復加。
之前他瞧不上大陸，就是因為大陸方面不重視科研發展，可眼下聽到楚天耀這番話，倒是刷新了他對大陸的認知。
要知道，台積電雖強，但畢竟也只是家私企。
可中科院就不同了，那可是實打實的國家王牌。
有這樣的力量支持，也難怪倪廣南會離開聯想集團。
「可我不明白，我就是個普通的技術工程師，你來台島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林本間越發有些疑惑，若真是如此，按理說楚天耀手下也不缺像他這樣的人才才對。
「明人不說暗話，林先生……我其實就是為了你手中的光刻機方案而來的。」
煙抽至一半，楚天耀覺察到林本間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話，當即便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光刻機方案？你是怎麼知道的？」
楚天耀話音剛落，林本間陡然面色一變。
要知道，他的光刻機方案做完還沒多久，就連台積電高層知道的都不多，可他萬萬沒想到，面前的楚天耀竟然知道。
莫非，對方在台積電里，還有眼線？
難道這家所謂的星耀集團，實力如此強大？
又或者說，對方的背後，有著某種強大的背景？
林本間不是傻子，一時間便浮想聯翩。
可越是如此，他越覺得面前之人深不可測。
「這一點你就不用猜了，不單單是我，就連倪老都對你的光刻機方案很感興趣，並且他一直認為，尼康等企業所堅持的前代技術，已經不再適用，而你的沉浸式光刻機方案，他卻相當看好。」
胡話信口拈來，楚天耀說出這番話，自然是臉不紅心不跳。
而林本間本就是個學術瘋子，一聽到連倪廣南都對自己的光刻機方案讚不絕口，他整個人的眼裡瞬間都散發出了光彩。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總有人能理解我，不愧是倪老前輩，沒想到他竟然跟我有著同樣的想法。」
這一瞬間，林本間只感覺失落已久的心，突然找到了慰藉。
他的光刻機方案在台積電處處碰壁，甚至遭到了不止一次的冷落和嘲笑。
林本間原本就打定主意，打算離開台積電，帶著自己的光刻機方案去國外尋求合作夥伴，眼下卻沒想到，竟然真有人找上門來。
「林先生，我的來意想必你也應該明白了，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總之一句話，若是你願意離開台積電，我可以向你許諾，讓你成為星耀科研所的首席工程師，並且跟隨在倪老身邊學習。」
「另外，我還將支付你一筆價值三百萬美金的技術轉讓費，並且會為你組建研發團隊，爭取在短時間內將新一代光刻機研發出來。」
說著，楚天耀掏出了一張紙條，交到了林本間的手裡。
「這是我在台島的聯繫方式，我只會在台島停留幾天時間，你若是想通了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說完這話，楚天耀當即便起身離去，只留下一臉獃滯的林本間坐在卡座里。
楚天耀就這麼走了。
倒是讓林本間有些沒有想到。
似乎對方挖自己的意圖，也並沒有他想的那麼強烈。
不過，楚天耀剛才說的那番話，倒是狠狠地刺激了林本間。
三百萬美金的技術轉讓費。
若是能拿到這筆錢，自己妻子的病就有救了。
另外，楚天耀還會承諾給他科研所首席工程師的職位，並且專門為他組建研發團隊。
一旦他真的做出了新一代光刻機，那他林本間的名字，只怕是會永遠的刻在科研界的歷史功碑上。
試問，哪一個科研人才能拒絕得了這種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