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開學第一課

第二十九章 開學第一課

連他讓小酒去太醫院「順」藥渣都被看見了。

容珩道:「顧小侯爺,似乎也偷了御膳房的翡翠雪淘。」

顧瀾一字一句的說:「可是那面,你也吃了呀,珩兄,你是從犯。」

容珩無言。

「——這是金瘡葯,跌打散,保心丹,玉肌止痛膏,當歸、草烏、枸杞、半夏......」顧瀾開始報藥名。

這些,都是治療外傷,活血化瘀的良藥,甚至有幾瓶是價值千金的丹藥。

顧瀾入宮前,特意請周夫人為自己準備了許多藥物,美其名曰她一個人在外求學,免不了磕磕絆絆,宮裡的葯再好,也沒自家細緻。

周夫人一聽,讓周家送來了無數名貴藥材,還有各種高級藥膏丹丸,顧瀾挨個看了,把怪力亂神摻了水銀的扔掉,留下的都是好葯。

容珩聽到她嘴裡說出的藥名,雙眸更是深沉如墨。

他會醫術,怎會不知道這些葯的作用。

「我讓小酒去拿藥渣,是為晏清配藥,葯不對症,顧小侯爺還是將這些拿回去吧。」他淡淡的拒絕。

「那你自己呢?」顧瀾不再解釋這葯究竟是給二花還是給他,凝著眸子,灼灼的盯著他看,彷彿要將眼前蒼白冷酷的少年盯出一個洞來。

「並無大礙。」

她看著眼前蒼白而俊美的少年,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在逞強。

顧瀾忍不住說:「珩兄,你時而拒人於千里之外,冷酷無情,時而彬彬有禮,喜怒不定,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容珩將喉中哽咽的血生生咽下,面容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反問道:「顧小侯爺時而嬉皮笑臉,時而沒皮沒臉,深藏不露,又哪裡是浪蕩紈絝?」

「珩兄,這麼看來我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顧瀾看著容珩黑沉的臉,改口道,「好兄弟啊!」

她兩隻修長白皙的爪子,正放在石桌邊緣,扣著石縫,躍躍欲試想往他衣服上抓。

容珩不說話了。

——再次啞口無言。

他十六年的人生里,還沒遇見過這麼胡攪蠻纏的一個人。

簡直是莫名其妙出現,莫名其妙纏上他。

可是,他有什麼值得被顧瀾糾纏的?

顧瀾嘆了口氣,心道:哄小孩,真難。

容珩愣夠了,一口血悶聲咽下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好了許多,才又一次緩緩開口:「顧小侯爺屢次光顧我這瀟湘宮,究竟,有何居心?」

他的眸子落到顧瀾的手上,冷颼颼的,這次,顧瀾沒辦法糊弄。

顧瀾在他的眼神中,默默的將手縮回到袖中,仰起頭,雙眸澄澈一片:

「珩兄,其實我是看你抗揍,想學幾招,然後和你交個朋友。」

容珩雙眸一眯:「有人揍你?」

「當然沒有!」

顧瀾立即否認,但一張小臉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你不是也知道嘛,我自幼身虛體弱,大夫斷言我活不過二十歲,我這前段時間還落水了,可是你不一樣啊,你好像是天天被容祁俊揍,咳咳咳,還能悄無聲息的跟蹤我呢——」

她一邊說一邊咳,當場表演肺癆。

容珩:......

他怎麼覺得,顧瀾對自己天天被揍這件事還挺崇拜的。

「顧小侯爺多慮了,你身體強壯得很,飛檐走壁都不在話下。」

容珩按下跳動的額角,告訴自己不生氣,他眯著眼睛,想起顧瀾在牆頭上躥下跳的樣子。

「那是因為我爹說我是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雖然體質不行,但我學啥會啥天賦異稟!」顧瀾毫不猶豫拉來顧侯爺背鍋。

容珩擰著眉,一字一頓:「顧小侯爺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哪句?還請珩兄不吝賜教。」

「好人,不長命。」容珩一字一頓的說。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顧瀾臉色一變,擠出幾分委屈:「珩兄,那我豈不是必死無疑了。」

容珩:......他好像沒說顧瀾是好人。

「還有,珩兄你略通醫術,剛好治我的腎虛啊!」

顧瀾終於抓住了容珩的胳膊,死也不撒手,黑白分明的眼睛眨著,中氣十足的說。

容珩喉頭滾動,又想吐血,峻冷的面容黑沉無比。

他想反駁顧瀾的話,但偏偏,自己之前無意間把過這少年的脈,脈息細弱虛浮,纖軟無力,以尋常半大少年來說,這脈象的確很虛弱。

看著眼前這個揪著自己胳膊吱哇腎虛的少年,若不是他生的格外無害,若不是他拿的藥丸都是珍品,若不是可憐他小小年紀就腎虛了......

容珩絕對把人丟出瀟湘宮喂狗!

他緊擰著眉頭,深吸一口氣,冷冷的說:「我不需要朋友。」

「沒關係,我們可以當兄弟,這樣一來我直接比容祁俊大一個輩分。」

容珩的氣息陡然一變,薄唇微抿著,眼底忽然重新冷了下去。

「顧小侯爺,請回。」

顧瀾:她又哪裡說錯了?

容珩是先帝的皇子,自己如果和容珩成了兄弟,那不就是比二皇子什麼的大一個輩分了嗎。

但她也不急,憑藉自己經驗來看,此刻的容珩,只不過是在苦苦支撐著身體。

都這樣了,也不願在她面前露出一絲異樣。

珩兄還不是,拿她當外人。

這次,顧瀾麻利的起身,轉頭就要走。

容珩抬起手:「葯,拿走。」

「珩兄別客氣,我還想你趕緊養好身體,明天見呢。」

顧瀾麻利且熟練的攀上牆頭,然後回眸一笑,招了招手就跳了下去。

瀟湘宮年久失修,牆壁上布滿爬山虎,紫藤蘿,青苔,旁邊還有一棵老槐樹,倒是方便她攀登了。

那矯健身影在一片綠色樹影中穿梭消失,的確,像只很皮很靈活的貓。

等一切回歸寂靜,小酒從殿內某處取出藥瓶,小心翼翼的倒出一枚小小的藥丸。

「殿下,你說這個小侯爺,到底是何居心......」

容珩接過藥丸,指尖輕捻了一圈,驀的,單手一揚,將藥丸徑直又投回瓶中。

在小酒驚訝的目光中,他垂下眼眸,從顧瀾送來的那堆葯里,找出一個描著金邊的青瓷瓶,從中倒出一枚類似的藥丸。

仰頭,

吞下。

「殿,殿下不可!」殿下怎麼能把自己常吃的葯扔回瓶里,也不檢查,就吃顧瀾帶來的葯呢!

容珩嗅過了,這葯聞起來和醫書上一種滋補內傷的丹藥一樣,他也看了瓶底的藥名,一切吻合。

但毒藥,總不會告訴他,自己是毒藥,更不會讓他嗅出來。

小酒大驚失色,緊張的看著容珩,手裡已經開始準備解毒丸了。

誰知道顧小侯爺安的什麼心,上次那份面沒毒,不代表這次送的葯沒毒。

「咳——」

容珩壓抑的低咳了一聲,一隻手抵在唇邊,感受著體內忽如其來翻湧的氣血,他攥緊了拳頭。

他的雙眸冷寂而遼遠,彷彿藏著浩渺蒼穹,又似乎,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悲哀。

果然,這世上,並不會憑空多一個讓自己信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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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我和攝政王結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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