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摸到容珩了

第十五章 摸到容珩了

「啊,錢公子落水了。」

顧瀾一步三跳遠離錢瑞十幾步,隨即語氣平靜的大喊。

事發突然,方姑姑和陪同錢瑞來的小宮女都滿臉震驚,聽見顧小侯爺的聲音,才回過神,連忙呼喊宮人來救人。

錢瑞識水性,在水裡撲通了兩下,便自己浮了起來,然後就開始一邊喊一邊掙扎,那淺綠色的衣袍沾了水,倒真的像只青蛙了。

御花園附近的宮人很多,有了前些時日顧小侯爺的前車之鑒,很快,錢公子便被幾名小太監合力拉了上來。

錢瑞肚皮都露了出來,吐著水翻白眼,彷彿一條擱淺的魚。

他喘著粗氣看向顧瀾,一雙三角眼布滿怨恨。

顧瀾絲毫沒在意他,只是盯著剛剛看見的熟悉身影。

隨著周圍宮人們的圍觀,站在不遠處那幾株美人蕉和龍爪槐旁的容珩和小酒,不得已走了出來。

她果然沒看錯。

此刻,主僕二人各自手裡提著大包小包,不知是在做什麼,被迫停下來圍觀錢公子落水。

顧瀾張了張嘴,罕見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男主,真俊。

容珩站在日頭下,一條墨色緞帶束髮,身著月白色的短袍,身子瘦削單薄。

黑色的短靴踩在雨後泛著泥濘的小路上,顧瀾眼尖,看見那短靴邊緣磨損的厲害,而他身上的衣衫,仍舊是前幾日在市坊上穿的那件。

沒了那天晚霞的加成,她才注意到容珩的衣裳其實頗為陳舊,已經洗的發白。

他懷裡抱著兩個破爛不堪的木箱,外面敞開蓋子的那個,露出一角發黃的書卷。

身旁的小酒則穿著宮內最低等太監的破袍,腋下夾著一捆布席,後背是一床鋪蓋,手裡還提著一個大包袱。

顧瀾之前確定容珩的身份,就是因為他一句「小酒」。

在原書中,小酒是容珩身邊最得力的手下之一,身手不凡,武功高強。

但是,小酒的結局凄慘。

他在一次交戰的時候中了埋伏,萬箭穿心身亡,臨死前還念著保護容珩。

後來,容珩為他恢復了「蕭九」的本名,在他墓前堆起一座敵人的人頭京冠。

顧瀾對這個角色印象深刻,卻沒想到,小酒原來是一名小太監。

也是,既然容珩在皇宮生活,那他身邊的僕人自然只能是個太監。

顧瀾望著這兩個人,實在無法將原書中的冷峻王爺及忠心侍衛,和現在的他們聯繫到一起。

這倆人,是在逃荒嗎。

還是在皇宮裡逃荒?

方姑姑也看見了二人,卻裝作沒看見一般。

不知是哪個宮女捏著鼻子低聲嘟囔:「那是掖庭的容五吧,真是寒酸,渾身都臭了呢。」

容珩默默的站在遠處,周身透著陰沉冷寂,彷彿看不見那些輕視的目光。

「顧瀾,」終於清醒過來的錢公子從地上爬起來,怒火中燒,大吼道,「你敢踢本公子落水!」

顧瀾被擾亂了視線,不耐煩的掃了他一眼:「證據呢,誰看見了?」

「奴婢沒有看見。」

「奴才也沒看到。」

「奴婢只看見,是錢公子不知為何靠近了小侯爺,不想小侯爺停下了腳步賞荷,這才落入水中。」

方姑姑也道:「奴婢也是看見錢公子忽然湊近小侯爺,然後就自己掉到了水裡。」

圍觀的宮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一個是定遠侯府的小侯爺,一個是戶部尚書的兒子,他們誰也不敢得罪。

何況,剛剛一切發生的太快,他們也是真的沒看清楚。

錢瑞的表情陰晴不定,視線在周圍的宮人之中劃過,忽然冷哼一聲,指向容珩:「你就是容五吧,你可看見什麼了,說出來,本公子有賞!」

一時間,周圍的宮人們安靜下來。

容珩掂了掂懷中的木箱,彷彿聽不見錢瑞的話,漆黑的眼眸望著自己腳下的路,抬起了腳。

「你給本公子停下!」

容珩的腳步沒有停頓絲毫,小酒自然也跟著他一起搬東西走。

「你聾了嗎!」錢瑞大步走到容珩面前,憤怒的抬起胳膊,眼看就要一擊落下。

容珩的雙眸幽深而死寂,沒有一絲波動。

顧瀾眸色一凜,一把鉗住了錢瑞的小臂,淡聲開口:「這麼想誣陷我推你,不如,我們立即去找京兆尹報官。」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出現,容珩的表情卻仍舊沒有起伏變化。

錢瑞掙扎了一下,發現那抓著自己的手明明白白嫩嫩,卻像是巨鉗,擠壓得他整條胳膊都無比疼痛,像是要被擰斷了。

她的眸色非常淺,漆色的瞳仁在陽光的折射下泛著琥珀般的光澤,紅唇上揚著淺淺的弧度,顯出幾分妖異。

錢瑞忽然有些害怕,他抹了一把臉,咬牙切齒的說:「罷了,還不帶本公子去換衣裳,耽誤了面見太后,你們可擔待不起!」

隨行的小宮女連忙應和,顧瀾則鬆開了手,在錢瑞的手臂上留下一條淤青。

錢瑞疼的呲牙,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胳膊上的印子,恨不得掐死顧瀾。

這小子什麼時候力氣如此大了,還有眼神,也怪異的可怕。

他冷冷一笑,目光格外陰沉。

下一刻,錢瑞猛地揮動胳膊,混著池水和泥漿的沉重衣袖,一下子甩到容珩身上。

容珩的手一松,懷中的木箱便摔了出去,他下意識想要撈住,顫動的指尖被本能硬生生止住。

「嘩啦」一聲,木箱摔到地上,本就不結實的箱子頓時四分五裂,從中落出一本本已經被翻看破爛的書卷。

顧瀾本來也想接的,沒來得及。

「姓顧的,本公子不和你計較。」錢瑞啐了一口,跟著宮人揚長離開。

顧瀾的拳頭硬了,望著那背影,水眸掠過一抹暗芒。

不敢和她計較,卻敢掀翻容珩的箱子,通過羞辱他人得到滿足。

——她剛剛不應該把他戳到水裡,而應該踢碎他的骨頭。

容珩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蹲下身,一言不發,開始撿散落的書卷。

小酒連忙放下自己手中的包袱,卻因為行李太大,差點踉蹌摔倒。

周圍,響起宮人們壓抑的鬨笑聲,連方姑姑眼中都顯露出毫不掩飾的鄙棄。

「這就是掖庭長大的容五公子。」

「嗐,罪候的外孫,一看就心術不正。」

「這是終於從掖庭出來了,什麼破爛都要帶去瀟湘宮......」

顧瀾聽到周圍細碎的聲音,想起顧長亭告訴自己的事,皇帝讓容珩入宗學后,將其從掖庭遷到另一處宮苑,原來,這兩個人還真是在搬家。

容珩蹲著身子撿書,整個人小小一隻,他斂著眉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團銳利的影,鼻樑高挺,薄唇輕輕地抿著,看不出喜怒情緒,卻自有一種桀驁清冽的風骨。

他的手指修長,骨骼分明,在一卷鈷藍封頁的書本映襯下,泛著冰冷的蒼白,彷彿常年見不到光。

這時,另一隻手,覆在容珩要撿起的那捲書上。

纖纖玉指,蔥白細嫩,指肚泛著紅潤健康的色澤。

容珩抬起頭,便看見顧瀾燦若夏花的面容。

「我幫你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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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我和攝政王結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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