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挖人
「今天我，寒夜裏看雪飄過，懷着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
老李抬着腿兒，食指在鼻孔里：「小肖唱歌真好聽，就是聽不懂唱的啥！」
「這就叫藝術，你不懂！」老董三十來歲，面相老：「要不，為啥明星找他，不找咱們呢。」
「難道不是因為他帥么？」西陝的老郭說道：「小肖，你唱的額們聽不懂，有沒有正常點的歌呢，大傢伙聽聽。」
肖言若躺在下鋪的床上：「有，那個你們要是信，就努力記下來，背下這首歌，這輩子都不用打工哩。」
「瓜娃子又在吹牛。」
「我李化騰就佩服你，明星就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
「唱吧！」
「注意聽咯。」肖言若笑：「我愛你，愛着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宿舍里，所謂老李，老郭其實年紀都不大，三十左右，渾身腱子肉，要麼是退伍軍人，要麼學過散打摔跤。
在外頭跑了一個來月，剛回來，眾人心情都不錯，有補貼呢。
「小肖出名了呢！」東哥坐在電腦面前說道。
「咋了？」其他人好奇地圍了上去。
《小天後寧朵朵演唱會驚現神秘嘉賓》
《到底是保安還是鋼琴家？》
《神秘曲目引發共鳴，粉絲大呼值回票》
《玩的花？保安彈鋼琴，化妝師打退堂鼓？》
《神秘肖言若，獲周勝怒贊》
《疑？恆星新人的另類出道方式》
「小肖，到處都有你彈琴的視頻呢，下邊都在問是什麼曲子。」
躺在床上的肖言若早就猜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小天後，神秘嘉賓，還是個保安帥哥，三個元素相加，記者們的發揮空間很大。
現場幾萬名觀眾，演奏《戈爾德堡變奏曲》時，不少人都拍了視頻，發到了網上。
也許是周勝覺得歉意，或是與恆星方面達成了一致，在類似於微博，叫「眾眾」上說明了，最後一個節目其實是個彩蛋，謝謝粉絲們的支持云云。
當天與黃慧茹的商討並沒有達成一致。
原因很簡單，肖言若累了。
在地球上，他是頂流，人們只看到熒幕上的風光，卻沒想過為了修改一句歌詞，整宿睡不着，新專輯行電影上線，擔心銷量不好，神經衰弱，一個人要養活整個公司。
明明心情不愉快，非得強顏歡笑，和資本談笑風生。
十年的高強度工作，沒有好好休息過一次。
他真的累了。
一夜之間，來到水藍星，肖言若很高興，終於可以換個不同的活法，終於可以躺平。
只是，卻有了新的煩惱，沒錢！
他想要的躺平，是想上哪上哪，想吃啥吃啥，可和地球上一樣，無錢寸步難行。
又不太願意重複地球上的生活軌跡，再去當明星，再次失去自由，並非肖言若所願。
於是，就這麼僵住了。
網上的信息他有在關注，媒體和地球上的差不多，正常點的就像剛才東哥念得那些新聞，更有甚者，猜測自己是小天後的男友。
正常嘛，為了吸引目光和點擊，一般的明星都懶得理，最多道個歉，反正賺到了。
屋裏幾個同伴們不懂什麼是《戈爾德堡變奏曲》，只覺得理所當然。
肖言若沒事的時候經常彈彈結他，唱唱奇怪的歌，在眾人眼裏，和大家的確有些不一樣。
「哥幾個，中午鄰家小炒，都沒忘吧。」年長的李哥吆喝了一句。
「沒問題。」
這次出外勤，大夥除了正常工資外，每個人都收到了來自恆星的紅包，感謝他們的付出。
雖說是糙漢子，心裏都和明鏡似的，明星安保的活兒不是頭一回接，肯多給錢，自然是因為肖言若幫了他們的忙，哥幾個都是沾了光。
所以一起出錢請他吃頓飯，表示下謝意。
正聊著中午要吃啥的時候，宿舍門開了，公司廖經理站在門口：「小肖，來一下。」
「老廖，中午我們請小肖吃飯，一塊啊。」
「行。」廖經理痛快地答應。
川成是公司的名字，主要業務真不是保安，而是安保，面對的客戶主要為明星，企業家，在全國都小有名氣。
宿舍和辦公樓前後腳，有些客戶想要看看實力，一個電話，馬上就能到。
「廖經理，是不是恆星找你們了？」
廖經理停下腳步，直接坐在了樹邊的水泥墩上，掏出包煙，肖言若認識。
紅門，三十六一包，老李每個月會買一包犒賞自己，平時都抽七塊一包的綠門。
「我不抽煙。」肖言若婉拒。
「你呢，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廖經理吐出口煙，滿臉享受：「具體是哪也說不清，我覺得吧，你遲早有一天，會離開的。」
肖言若不說話，四十五度望天。
「沒錯，是恆星的黃總找我了，提了一個我不能拒絕的條件。」
「你不是把我賣了吧？」
「難能呢！我是那樣的人么？」廖經理一副你不相信我的樣子：「只是交換，你去給寧朵朵當保鏢，宿舍老李老董他們，承接恆星其他藝人的出行安全工作。
我沒答應，說要問問你的意見。」
「行吧，我答應了。」肖言若嘆氣。
「啥？」廖經理沒反應過來。
從黃慧茹口中得知，肖言若很抗拒，與恆星達成長久合作協議，對於川成而言，非常重要。
過來之前，他準備了一上午的說辭，沒想到，只是一句話，就成了？
肖言若從他口袋掏出那包剛拆分的煙：「等會要去吃飯，拿着撐撐場面。」
「拿拿，我辦公室還有，等會一條都給你。」
「用不着，肖言若笑了笑：「是不是挺意外，這麼輕易就答應，為什麼當天卻沒談成。」
「小肖，我有些看不懂你。」廖經理猛吸口煙。
「你們呢對我都挺好，有這麼個好機會，不能把大夥賺錢的路給堵了。
我也不求你們理解，給天後當保鏢，多好的活兒，為什麼不接。
只能說人各有志，這樣吧，你給黃慧茹打個電話，我只是借調過去，如果不高興，隨時走，但不能影響與川成的合作。」
「會不會太囂張了？」廖經理有些擔心。
「你先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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