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喜即大悲

第6章 大喜即大悲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大喜即大悲。】

寧嶼兒的故事裏省去了很多情節,比如她那麼小,是怎麼擺脫鄴城丐幫控制的。

葉堯能感覺到,她身上還有許多其他的秘密,只是現在還不願與他說出來。

華正硯新府。

華正硯和來道賀的賓客喝得爛醉,由兩個下人扶著進了房間,坐在了凳子上。

「喝!再來一杯——」華正硯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舉起手想要敬酒。

「華公子,該與新娘喝交杯酒、掀紅蓋頭了。」旁邊的老媽媽提醒他。

「喝交杯酒!」華正硯醉得爛紅的臉上露出了笑意,「好,和新娘喝酒!」

禿髮無虞由侍女攙扶著走到了華正硯跟前,拿起酒杯,隔着紅蓋頭與華正硯交杯。

「再來交杯酒!」華正硯又舉起杯,示意旁邊的人給他再滿上。

「華公子,不能喝了,該揭紅蓋頭了,新娘也在這裏等了一天了。」

那老媽媽見華正硯有些不清醒,便將玉如意遞到他手裏,又扶着他的手腕,幫着揭起了禿髮無虞頭上的蓋頭。

禿髮無虞微微抬起頭,看着眼前的新郎。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未來的丈夫,父親說他才華橫溢、一表人才——

可爛醉的華正硯在禿髮無虞眼裏也不過如此,原來這就是人們口中的高質量男子。

「小姐,新郎官似乎有些不清醒,但是已經不早了,老奴實在不方便留在這裏了,您照顧著些新郎官,圓房之後,你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禿髮無虞點了點頭,圓房嘛,很簡單,她早上問過侍女是什麼意思的。

那媽媽見禿髮無虞沒有什麼問題了,便帶着其他人出去了。

禿髮無虞見其他人都出去了,把華正硯扶到了床上,摘掉了自己頭上戴着的繁雜的飾品,然後坐在桌子前吃東西。

真是餓壞了,一下午就坐在床上等著華正硯回來,那些下人一直看着她,也不好放肆。

吃了許久,盤子都空了,聽到華正硯輕微的鼾聲時,禿髮無虞才想起自己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於是,她很快脫掉了外面的大紅長衣,走到床邊將華正硯推到了靠牆的一側,吹滅了紅燭,拉下了紅色的紗簾。

「燈滅了,想來新郎新郎已經休息了。」外面的老媽媽見燈久久不滅,本來還有些擔心,看到屋裏變暗后便放心了,「今晚輪值,你們幾個先去睡覺,後半夜再過來。」

這祁老媽媽是禿髮府上的老人,被特意指派過來照顧禿髮無虞。

第二日,華正硯和禿髮無虞還在熟睡中,只聽得一陣敲門聲。

「新郎新娘,都日上三竿了,該起來了。」

祁老媽媽的聲音,她早早起來,聽到裏面兩個人沒什麼動靜,便想讓他們多睡一會。

其實,早晨禿髮無虞應該去華家醫館謁舅姑之禮,正式拜見公婆,但祁老媽媽覺得自己家的小姐是丞相獨女,身份尊貴,便是去得遲了一些也沒有關係,再說了,新婚燕爾的,貪睡也是常有的。

但眼見着快到正午了,再不起來真的說不過去了。

華正硯拍了拍頭,坐起身,下意識要下床,看到床邊睡着的禿髮無虞時嚇了一跳。

昨晚醉得太厲害,根本沒有看清禿髮無虞的長相,現在終於清醒了一些。

他也只見過禿髮無虞一次,就是在丞相之前的壽宴上。

但那時他的注意力都在孟子未身上,只記得她相貌平平。現下仔細端詳,頭寬耳圓、水桶腰,原來這便是他的妻子。

昨天晚上,他頭暈得厲害,回了房間發生了什麼都忘了,華正硯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外面的紅色長衣已經被脫掉了,禿髮無虞也是,昨天晚上——想不起來了。

「華大人、夫人——快起床啦!」祁媽媽的聲音拉高了一些,敲門聲也急促了許多。

「無虞,」華正硯推了推禿髮無虞的胳膊,「該起來了。」

額,沒想到禿髮無虞還挺健康的,他稍微用點力居然都推不動她,華正硯只要使勁推了她幾下。

「嗯?怎麼了?」禿髮無虞被推醒了,昨天真是累到她了,睜開眼看到華正硯,聽到祁媽媽的聲音,才徹底清醒了。

「成婚第二日,要去見我父母。」華正硯已經下了床,開始穿自己的衣服,然後打開了門,讓馮媽媽進來了。

「我的大小姐,該出發了,老奴這就為你梳洗換衣,再遲就過晌午了。」祁媽媽雖然嘴上催著,但心下卻覺得新郎新娘如此恩愛真是如了丞相的心愿。

華正硯在屋裏繼續獃著總覺得不舒服,便去書房等著了。

「小姐,昨晚——睡得好嗎?」祁媽媽一邊為禿髮無虞梳發一邊問。

「睡得可香了,祁媽媽,我從來沒有睡得這麼好過。」禿髮無虞一邊說一邊伸了個懶腰。

「小姐真是不怕羞,」祁媽媽估計腦補了一出大戲,「丞相大人若是聽到了,怕是會斥責你胡言亂語的。」

「嗯?」禿髮無虞不知道祁媽媽什麼意思,她昨天早早就起來梳洗打扮,頭上戴着那麼重的頭飾,身上又穿了許多層衣服,坐轎子、在房內等著,真的很累啊,所以睡得自然很香。

華正硯在書房等了許久,看那太陽都快升到頭頂了,心下有些着急,謁見公婆遲到一上午,只怕那後母又要在背後嚼舌根了。

都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是人生大喜事,可他只覺得悲從中來。

可祁媽媽為了讓禿髮無虞看起來足夠華貴,花了許多時間打扮,選首飾。

臨近晌午時候,兩人才從新府出發前往華家醫館。

一路上,在轎子裏,華正硯一直皺着臉,也不說話。

「以後,我能跟着你出去嗎?可以去很遠的地方玩嗎?」禿髮無虞倒是沒有注意到華正硯的情緒,還在問自己最關心的事。

「明日開始,我還要上朝,沒時間和你出去玩。」

她得到的是華正硯非常冷漠的回答。

而轎子外跟着的祁媽媽臉色也不好看,因為剛剛小侍女低聲與她說白帕子上什麼都沒有,新郎和新娘估計就和衣睡了一晚上。

祁媽媽心裏暗罵:沒見過這樣的新郎,光顧著喝酒,連新娘子都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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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落一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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