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離開了市區範圍，天空變得明朗起來，那場大雨好像被限定了範圍一樣，就在中間那一團下，陸行雖然覺得不對勁，但是他認為可能只是那一團聚集了烏雲的緣故，這種情況也是正常現象。

坐了大概二十分鐘的車，他們就到了李雲鶴的家，映入眼帘的先是圍欄和大片大片的樹林，遠處有一棟別墅，隱藏在樹林之間。陸行下車就是一個誇讚道：「大戶人家果然名不虛傳。」李雲鶴把大門刷開道：「不敢當不敢當，這個山背面就是童生家，比我家大多了。」

童生戴上耳機道：「只大一點點罷了。」

「恐怕是億點點吧。」

李雲鶴湊到陸行耳邊道：「我告訴你吧，上次我在他們家走都迷路了，還好有地圖呢。」陸行確實沒法體驗這種有錢人的痛，真不明白為什麼要修這麼大的房子。

走過長長的綠蔭小道，道路逐漸變寬，兩旁還有桃樹和杏花樹，一陣風過便是落英繽紛。合著這裡是修的桃花源，元亮看到肯定高興。張橋跟在他們後面，這裡花香四溢，蜂飛蝶舞，在夏末秋初卻營造出春天的氛圍，她問李雲鶴，「可以拍照片嗎，這裡實在太好看了。」

李雲鶴點頭道：「沒問題。」

陸行提了個建議道：「要不我們拍個合照吧，良辰美景正好適合拍照。」童生沒有意見，她只是戴著耳機看書，李雲鶴說那是她的習慣，特別是看書的時候，格外認真。老管家拿著陸行的手機往後退，張橋把童生拉到身邊，陸行和李雲鶴分立左右。老管家照了一張相說：「少爺，你們這個動作太嚴謹了吧，就像我們那時候拍照一樣，很過時。」李雲鶴說：「管家，你還懂時髦啊。」

「與時俱進才能大步前行，這是老爺教我的，不然我和少爺的鴻溝只會越來越大。」

「被老一輩人嘲笑過時，真有點說不過去，咱們自然點吧。」陸行舉起一個剪刀手。

「這不土得掉牙了。」李雲鶴嘲笑道。

啪！

陸行的剪刀手合併，對著李雲鶴的腦袋就是一下道：「吐的掉牙還是能收拾！」

「不講武德，把頭伸過來，我饒你一命！」

「打我，沒那麼容易！」

陸行和李雲鶴你追我逃地繞著圈子，童生不為所動的站在原地，自然邊成了他們繞柱的庄，張橋笑得不亦樂乎。老管家的鬍子動了動，按下拍照鍵道：「年輕真好啊。」

別墅前是一個雕有四隻天鵝的大理石噴泉，這個噴泉掛著一個牌子，生人勿近。陸行見天鵝們的神色威嚴，栩栩如生，堪比門神，他問李雲鶴道：「這噴泉有什麼厲害的地方嗎，還用圍欄圍住。」李雲鶴說：「這個噴泉比我爺爺年紀都大，我們術士世家總有奇怪的東西，我爺爺給我說，那是鎮宅子的，雖然我至今沒見過它的作用。」

李雲鶴家可謂是傭人多多啊，走哪裡都有人，打掃衛生的，修剪花草的，裁衣縫褲的等等。陸行仔細觀察發現這些人都不簡單，他們有的人虎口張開，還有的人總會有攻擊的習慣性動作還有戒備動作，比如說，手總是在腰間遊盪，總是想握住什麼。

跟著李雲鶴進了他的房間，老管家便去端茶了，陸行這才問道：「你們家的傭人都是練家子嗎？」李雲鶴把一張桌子撐開說：「我這裡都是生活不太如意的術士，他們負責降妖除魔幹家務，我爸負責給工資，把他們發動起來，有足夠的資金累積后就可以自行退出，創業找工作隨意，付出回報兩不誤，也算回饋社會。」陸行幫著他把房間布置好道：「你們家還真是大善人。」

「善人算不上，從商者多少有不凈之處，我爸說都是禮尚往來而已，他喜歡看《教父》。」

「《TheGodfather》？」

「對啊。」

「這多厲害。」

李雲鶴的房間不大，他自己要求的，但他把這個房間的利用率提到了最高，這裡所有的東西都能變形——床可以變成沙發，花架可以變茶桌，書架可以展開成桌子等等。強迫症患者在這裡可以爽上天。張橋對著這裡就喜歡的不得了，她把這裡每一個能變形的都試了一次。童生可能是習慣了，默默地打開書包準備開始李雲鶴所謂的「變形桌會議」。

李雲鶴從書櫃里拿出一大摞樹，從黃岡到衡中樣樣都有，六科齊全，選擇專項和大題專項一個都沒有落下，還有真題模擬，高考的，地方的，聯考的，甚至是競賽的也是全有。陸行翻開一本厚厚的《物理競賽考題競選》，他感嘆道：「專業啊，準備這麼多資料。」李雲鶴拿出四個空白的本子說：「嘿嘿，萬全的準備才能取勝，來吧，咱們看看題，琢磨琢磨該出哪些，他們會出哪些。」

張橋翻著書說：「像我們這樣大海撈針，效益太低了，萬一他們自己出題根本沒有樣本，那我們不是白忙活了？」

童生合上書道：「嗯，意義不大。」

李雲鶴從衣櫃夾層拉出一個白板，上面有歷代比賽的出題例子和比賽要求，「龍騰中學這個傳統比賽是有要求的，那就是按照現場發下來的出題要求，臨時發揮出題，也就是說，考得是隨機應變能力，我總結了歷來的出題要求，百分之八十的是數學類，百分之十的是物化生，以及百分之十的是史地政，數學物理有大題，生物化學九成是實驗題，歷史政治出現過一次大題，地理同樣，但是由於歷史政治的難以定下標準答案，所以後來就不再出大題，有時候會比賽英語口語，出現的概率是百分之二十四點五二，我們只需要抓重點難點就行。」

陸行看著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字，佩服道：「你不去做數據管理大師可惜了。」

「大數據時代了，不玩數據，玩什麼。」

張橋拿著筆在上面檢索信息，這上面連正確率都有，「這麼詳細的信息從哪兒弄來的，我買的網課都沒這些。」

「信息的來源嗎，肯定正當就是了，我們家通常會給對方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當然不會是違法的。」

陸行回到位置上道：「牛的啊，來吧，我們都聽李總的，你來安排我們做就行。」

「懂事，來從這本書開始。」

四個人忙碌起來，他們互相分工，李雲鶴負責找題，張橋記錄，童生則是校對，然後便是陸行的驗算收納。他們從四點鐘做到了傍晚七點，總算完成了二十套卷，全都是難上加難的題，也通過這樣把題型都熟悉了一遍，還包括了一小部分大學的知識，留了一道用借貸平衡法的題保底。

「啊～終於搞定了，肚子都給我整餓了，」李雲鶴伸了個懶腰，「我覺得我們都可以去出卷子了。」

童生齊了齊卷子說：「你這樣出題累死一片人，再考死一片人，你就等死吧。」

張橋舉雙手贊同，「你這樣出題，我都想給你一耳光。」

「李雲鶴——還我——命來——」陸行一把抓住李雲鶴的腳踝，整個人躺在地上，肚子咕咕咕的叫，「這裡的題每道我都算了一遍，再這樣下去，我腦子就炸了。」

李雲鶴站起來道：「嘿嘿，辛苦你了，我們去吃大餐怎麼樣？」

「有多大？」張橋兩眼放光。

「去了就知道了。」

從李雲鶴房間走到餐廳要穿過整個別墅，走廊上掛著李家歷代術士領主的照片，最早的照片是在民國時期，李雲鶴說在往前找就只有族譜記載了，學術之前他還參拜過。

這時候外面又突然開始下雨了，陸行走到窗子邊看，傭人們都在收拾東西往別墅跑，看來雨嚇得很突然。在水池邊站著一個穿黑斗篷的人和那次咖啡館外一樣的斗篷。陸行朝李雲鶴招招手道：「哎，你過來看，那裡有個不速之客。」

「什麼？」李雲鶴他們也跟過去，他們都看見了，但是那些傭人術士都沒看見，從他身邊走過萬全沒有意識到黑斗篷人的出現。

陸行說：「你家鬧鬼了？」

「不能吧，我們這裡可都是術士，術士里包括巫師、道士、驅魔師等等應有盡有，不能都沒發現吧。」

「離譜了，他應該是刻意讓我們看見，來者不善啊。」

陸行看著他，那黑斗篷人抬起頭，一雙血紅的眼睛不懷好意的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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