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綠子的回憶
再度步入教堂，黛西和綠子都沒有半點遲疑的神色。
黛西笑容逐漸收斂起來，到最後竟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與之相反，綠子笑容逐漸猖狂，遠遠望去，就像一個渾身插滿旗子的搞笑演員。
兩人對視一眼，接着都發出了笑聲——綠子是捂嘴大笑，黛西是苦笑。
樣子與剛才在小屋中完全相反。
隔了二十秒，綠子才看向黛西：「你笑什麼？」
「想起了高興的事。」
「什麼事情？」
「我看見了機遇。」黛西伸了個懶腰，不明所以地說道，「可這個機遇並不完美。」
機遇……嗎？
綠子微微搖晃了一下腦袋。
「仇玉桂現在的狀態跟高三時完全不一樣，而且他已經多次強調他遺失了記憶。」她低聲細語到。
「你是在提醒我嗎？」黛西轉頭，莞爾一笑道。
綠子聳了聳肩，示意她什麼都沒說。
「高三時的他完全是一個偏執狂，天天發瘋，殺人不眨眼，還喜歡巫山雲雨、品嘗別人的滋味——雖說我沒見識過你全力戰鬥，但我可以斷言，你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她轉頭說道，「畢竟，他可是自封為所謂的『意識世界的支配者』呢。」
說道這裏，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將背後蝙蝠般的翅膀收了起來。
黛西回給了她一個笑容：「可他現在人畜無害，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這就夠了。」
綠子沒有回答，而是閉上眼睛，哼了小曲。
《所念皆星河》
溫柔的語調，清唱的甜美，可人的外觀，竟使她看上去猶如站在舞台中央的學園偶像。
此刻周圍沒有半點聲音，黛西坐在了一張椅子上，靜心地欣賞綠子的歌唱。
三分鐘未過，耳畔處出現了細細碎碎的聲音，側過頭看一眼，發現仇玉桂的五官從虛空中漸漸變得真實。
「抱歉，來晚了。」他點頭說道。
隨後，他注意到了此刻打擾寧靜的失態，伸手往嘴前做出拉拉鏈的動作，然後就不再言語。
往窗外看去，才悵然若失地發現現在正是中午。
「剛剛小屋中的情景竟讓我誤以為現在是夜晚。」仇玉桂笑着搖了搖頭。
口袋發出震動，打開一看，才發現是「友人A」發的消息。
【剛剛的，是你嗎？】
從文字上就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此刻友人A的遲疑。
仇玉桂發了一個詞
【是的】
接着就杳無音信，讓仇玉桂等得有些尷尬。
「說實話……我是不是忘記什麼事情了？」他皺了下眉頭。
現在等待阿米爾是白費功夫，從心理學角度來看，他極有可能短時間內不敢與自己對話。
畢竟在阿米爾的眼中，自己就是一個法力無邊的大能。
所以，現在……
補番吧。
他隨手打開了自己的追番列表。
手機上立刻閃出來了一個頭像。
烏黑的秀髮、店長的衣服，以及看上去就毫無存在感的奇妙特性。
是二維化的海黛。
哈？
仇玉桂愣了一下，足足隔了幾秒，才意識到問題。
「所以說……海黛她……是個動漫角色？」
不對，也有可能是借用海黛的臉做出來的二次元形象。
就像《阿龍歷險記》中的阿龍一樣。
他趕忙用手機聯繫上海黛。
【你有跟哪家製作社簽約嗎？】
半天都沒有回應，那就默認是有了。
「綠子的好友是以前的大明星、黛西是天使……想必一定是教會中的重要人物吧，另外，阿米爾的女朋友家財萬貫，而且他對於非人生物的知識了解很多，就連最不起眼的海黛……都是某家製作社的手中至寶。」
突然感覺……自己是這幾個人中最廢物的呢。
他嘆了口氣，努力回想着自己的優點。
首先……半吊子的完美，
其次，是首都大學的一位學生，並且是學生會會長，
然後……沒有朋友，不是現充，
最後……也許在高三那年接觸過什麼奇特的東西，且被稱為「意識世界的支配者」。
努力理清自己的優點，才發現與自己的朋友相比一文不值。
「也許我可以在現實世界中依靠他們。」仇玉桂思索道。
嗯……
不夠爽，不夠燃，更不夠無厘頭。
手機再次傳來震動，調到聊天界面，才發現是綠子。
抬頭看了一眼綠子，卻發現她依舊在哼著歌。
手機的燈光亮起，可她卻在盲打，不盯着屏幕，裝出一副「雨我無瓜」的樣子。
「依舊在懼怕我嗎？」仇玉桂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那個……我有足夠的資料，請問什麼時候可以交貨？】
這是綠子的信息。
【現在】
仇玉桂只打出了這兩個字。
【那個……請讓我想想……
我只與您有幾面之緣，在那時您的榮光從「單身狗協會」到「唯一神教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算曾經被幾百個黑勢力集團圍攻，也全然不懼】
綠子說的……是什麼龍傲天主角啊……
反正挺莫名其妙的就是了。
【具體說說見到我的感覺。】他打出來了這幾個字。
【我***】
？？？
手機聊天還能被屏蔽？
仇玉桂抬起頭，看向了綠子。
綠子停止了哼歌，像是明白了此刻的情況，輕輕笑了一聲，然後繼續打字。
兩分鐘過後，手機上才出現正常、可理解的文字：
【學長，很抱歉剛剛打字出大問題……簡單來說，那是一段傷心事】
【對了，你見面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吆西，花姑娘滴」】
仇玉桂此刻的表情甚是精彩。
不過……
好像剛剛綠子打字時還在用「您」吧。
為什麼三分鐘不到的時間裏，文字敘述會出問題？
【你念著奇怪的句子，雙手一揮，就幫我從「困人鎖鏈」中掙脫出來，然後手指一伸，反困了正準備我對圖謀不軌的小丑魔人】
【你對我說「總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僕，要儘力服侍我」，並立刻讓我服侍你】
嘶……
這一段可以詳細說說。
【除此之外，你還殺了我】
啊哈？
這什麼情況？
眾所周知，人被殺，就會死。
難道非人生物還能復活？
【最後的一次見面，是在學校】
終於有點正經的情報了……
【你嘴上念叨著要復仇，並且還叫我干一件大事情】
【我拒絕了，但你並沒有責怪】
奇怪了，沒有責怪？
【什麼大事？】他問道。
那邊顯而易見地沉默了，綠子咬了咬牙，終於發了一句話：
【你叫我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