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要我了嗎?
「我……」放在膝蓋上的指關節開始變白。
夏瑜湊到副駕駛后,眯著眼睛看向石喬,滿眼都是諷刺:「石喬,我瞧不起你。」
說完夏瑜就回到了後座上,整個人癱在座椅上,眼前都是這幾天唐冰的不對勁,雙手慢慢握緊。
她其實心底是有些方案石喬的,可因為他們四人曾經是形影不離的關係,她一直沒有表態,截止現在了石喬表現出來的還是一副自己被辜負的模樣。
有那麼一個人曾經背負所有重擔,拚命朝著你走去,最後因為實在沒法做到不在乎家人,停下了腳步。
你卻在責怪這個人不夠愛。
愛要怎麼才對等?
你選擇了這個人,想要和她白頭到老,你就該理解她的艱難,而不是一意孤行。
「她,還好嗎?」
「你在問我?」夏瑜的諷刺毫不遮掩。
她心疼那個背負枷鎖的姑娘。
是她願意活的那麼謹慎小心嗎?
是她能決定自己可不可以任性嗎?
她難道不知道來首都的好?
她知道,可她沒有選擇。
她難道不知道拽住石喬不放手自己身上的枷鎖可以輕很多,可她不能。
「我……」
石喬半路下車走了。
後座上,一直沒有開腔的梁桓慢慢抬手握住夏瑜泛著涼意的手:「他已經知道錯了。」
梁桓沒有告訴夏瑜,石喬從老家逃回來時候的樣子。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執念和想法,當局者之所以迷,就是因為看不清楚局勢,放不下執念。
「我……」靠在梁桓肩膀上,夏瑜的視線率先躲開了。
她承認自己剛才的情緒有帶入自己的不安。
「幫我跟他道個歉吧。」無論唐冰的理由多麼充分,可在這段感情裡面她確實沒有給石喬安全感,兩個人的關係在親近的人看來就是男女朋友,可唐冰從未給過石喬首肯。
石喬等了兩年、盼了兩年,以為自己終於要守到雲開見月明了,卻等來了死刑。
「他沒那麼小氣。」
回到寢室,梁桓一點都不意外坐在自家位置上的人,隨手脫掉身上的外套搭在衣架上,一邊換鞋一邊思索該怎麼開口。
「我想再回去一趟。」
「想清楚了?」
「嗯。」石喬承認自己對唐冰的佔有慾有點強,他很想把唐冰納入到自己的保護圈內,他想自己去承擔唐冰的一部分責任,所有的都是他想,卻從未想過唐冰要的是什麼。
好像從他開始表露出喜歡開始,唐冰就一直再躲。
最後因為種種原因,唐冰一直不肯點頭,卻努力再朝他靠近。
直到高考結束,她也在努力嘗試靠近彼此。
可天不遂人願。
她背後的責任,由不得她逃走。
「那就去吧,這兩天我身體也不好,實驗室的項目近期進程也很慢,只要不耽誤你學業,就在那邊多留幾天吧。」躺在床上,梁桓偏頭往石喬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個從高中開始就跟在身後的男孩。
從最開始的不服到現在的信奈,他們之間也共同經歷了五年了,這五年裡周圍的人分分合合他們好像一直都在並肩同行。
情緒從不外漏的梁桓忽然伸手在石喬肩膀上摁了一下,像老父親的囑託:「這次別再那麼意氣用事,和她好好說。」
「知道的。」
從梁桓宿捨出來,石喬就去請假了。
抱著只有一個結果的念頭,石喬登上了回家的飛機。
站在唐冰宿舍樓門口,石喬找了很多人幫自己帶話,下飛機后也算是耗上了臉皮,才從夏瑜那裡要來了唐冰的詳細信息。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宿舍主旨以及各類信息,石喬忽然覺得自己的喜歡好淺薄。
他對唐冰的個人信息一直抱著尊重她隱私的想法,從未想過深究,卻沒注意到這樣倒是顯得像個外人。
哪有喜歡別人連具體信息都不知道的?
「你不是走了嗎?」這段時間再也沒有人給她消息轟炸了,也不再有人定時定點問安了。
唐冰過的其實很不舒暢。
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卻又不敢開口詢問。
只能時不時盯著屏幕發獃。
「我想重新追求你。」石喬咧著嘴往唐冰跟前湊,這幾年的相處,已經讓他忘記了當初為了讓唐冰給自己一個可以接近的機會,是怎麼樣的厚臉皮了。
「我們……」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唐冰卻怎麼也吐不出來,她很捲簾石喬給自己的安穩的。
可背後就是萬丈深淵,塌方的速度越來越過,她壓根就沒有喘息的餘地。
這樣整天提心弔膽的生活太累了,就是作為親生子女,她都承受不了,又如何讓一個嬌子替自己承受?
「別急著拒絕我好不好?」卑微的石喬讓唐冰很自責。
她到底何德何能讓這樣的男孩,為了自己俯首放下尊嚴?
「阿姨的事情,我會和你一起承擔的,如果你不信任的話,可以考驗我的,大學剩餘生涯為期,若我做的到,你就和我談戀愛好不好?我們之間差了兩個年級,等我畢業了可以分出一部分經歷照顧阿姨,你好好讀書,等你畢業了我娶你好不好?」石喬把自己一路來的規劃都說了出來。
他這一生就非唐冰不可了。
要說唐冰有多麼好,也不是。
可就是這樣的唐冰在他眼底比什麼都好,就算是夏瑜也不及她分好。
他喜歡這個女孩,從第一眼看到就莫名的信賴。
他願意為了這個女孩化身橋樑,帶著她走向光明的人生。
如果這人生黑暗,他願意做她的燈塔陪著她一起探索黑暗。
他想和她共度餘生,這個想法從他反應過來自己喜歡這個姑娘,在乎這個姑娘之後就再也沒有變過,甚至愈演愈烈。
他之所以生氣,就是因為自己規劃好了未來的一切,可這個人卻退縮了。
「我不值得的。」
石喬的家境和相貌,甚至才華都可以讓他找到更好的。
唐冰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深淵,已經夠冰冷了,沒必要為了貪戀溫暖把人拉下水。
「我說值得,就是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