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貴了我買不起
「我們先自己看看。」阮哲彥隨口說著。
那學徒的臉上笑意更淺了。
柳知月自然是看出了學徒的臉色變化，但卻沒說什麼。
她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的方向，那種感覺，很明顯。
柳知月覺得奇怪，怎麼會有人盯上她呢？
原主的一生，真的就是在四處逃生中度過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次會去什麼地方，因此沒跟人有過什麼深刻的交集。
而這個地方，柳知月不動聲色地將地方打量了一圈，想到之前進入這裡的商蓉卿。
會是她嗎？
如果是，商蓉卿在暗中盯著她做什麼？
「好了，走吧，都太貴了，我買不起。」
阮哲彥在看了一圈后，連價格都沒問，直接一句『太貴了，我買不起』將那個學徒釘在了那裡。
那學徒確實有些無語，眼底已經閃過一抹不屑。
買不起你進來看什麼？
隨即，那學徒視線一轉，看向柳知月時眼底全是憐憫。
跟了這麼個男人，她以後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阮哲彥卻是假裝沒有看到那學徒的表情，無所謂地拽著柳知月就直接往門外走。
柳知月聽到阮哲彥的話，表示自己已經習慣了。
這是個連床都會跟女人搶的男人。
當時若不是她死活不起來，估計連睡的地方都沒有。
這男人當時怎麼說來著，讓她去桌子旁邊坐一晚上，就知道人家根本就沒把她當女人看。
柳知月離開，那通往後院的木門便被人打開了。
「小姐，這女人怎麼會……」
商蓉卿身後的婢女皺著眉頭，一臉奇怪。
昨天不是撞死了嗎？
她們親眼所見。
「素荷，你去打聽打聽那男人是什麼人，他們又是住哪兒的。」
商蓉卿看著柳知月離開的方向，臉色有些冷。
看到柳知月，商蓉卿便沒有好感。
「掌柜的，你認識那兩人嗎？」
商蓉卿身邊的素荷第一個問得就是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掌柜。
對於柳知月她們知道一點，畢竟之前同路過。
但是對於那個男人，她們卻是不知道的。
她們到這邊，也不過才一天功夫，甚至昨天，還差點被人周圍的山匪給抓走了。
穩定心神的時間都不夠，哪兒有那麼多時間去留心周圍。
不過，那女人不到一天就能傍上一個帶她出門的男人，還真是厲害呢。
一聽素荷這麼詢問，掌柜還有些遲疑。
「這……這兩人看著十分陌生，好像不是這附近的人。」
那掌柜也見過不少人，但是阮哲彥跟柳知月，他之前還真就沒有見過。
聽了掌柜這話，素荷有些失望。
「那小姐，奴婢去外面打聽打聽。」
素荷確定從掌柜這裡打聽不出什麼，便跟商蓉卿說了一聲。
商蓉卿點頭。
那婢女離開之後，商蓉卿便看向了掌柜，語氣中帶著一點不容置喙。
「你這個地方，經營的方式需要改一改。」
那掌柜一聽，連忙彎腰，緊張地看著商蓉卿。
「大小姐請說。」
「這周圍的百姓，手上余錢不多，周圍還亂，山匪層出不窮，生活都還沒有得到保障，沒有人會願意為了這些首飾搭上一家人的吃飯銀子。」
商蓉卿看著鋪子里擺放的簪子，品相在盛京來看，絕對是次次次次次品。
但是在這個莫城的邊遠小鎮，這種東西卻已經是上好的東西了。
這種東西，對那些吃了這一頓沒下一頓的百姓來說，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根本就不會有人來買。
而此地的官宦之家，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日子同樣過得緊巴巴，哪兒會看上這些。
若真是什麼大富大貴得家族出來的人，人家也看不上這種品質的東西。
所以，雞肋。
那掌柜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誠懇地看著商蓉卿道謝。
「多謝大小姐指點，小的這就想想其他的法子。」
商蓉卿點頭。
「我先回客棧了，這段時間有什麼問題都可以讓人去那邊找我，我暫時不會離開。」
掌柜的一直點著頭，嘴上也是十分地恭敬。
「大小姐慢走。」
商蓉卿正要跨出首飾鋪子，腳上地動作卻突然一頓，像是想到什麼，商蓉卿又轉頭看向了掌柜。
「你這邊擠出一點銀錢，存些糧。」
掌柜又是一愣，存糧做什麼？
而且這樣的年景，人人吃都吃不飽，又哪裡有糧食可以存？
掌柜的心理雖然循環著各種問題，但是嘴上，卻應著聲。
「小的明白。」
商蓉卿點了點頭，這下是真的離開了。
而此時的縣衙內。
一身錦衣華服的青年大刀闊斧的坐在了縣令大人的位置，冷若冰霜的看著下面。
跪在地上的，是此地的縣令周宇。
這會兒，縣令雖跪在地上，卻是被人架著的。
且縣令身上血肉模糊，雙眼時不時地往上翻，儼然一副進氣多出氣少的死狗模樣了。
整個縣衙大廳里，噤若寒蟬。
還是戰戰兢兢站在下面的錢師爺在看到縣令一副要斷氣了的模樣時，顫顫巍巍地出聲了。
錢師爺轉身面對著上首的青年時，腰背幾乎要彎成了一把鐮刀。
「王爺……」
趙回嵐，當今三皇子，也是聖上親封的嵐王爺。
這次卻秘密來到了莫城，一來就直接朝著他們出手了。
錢師爺對面，是趙回嵐的親衛赤木。
赤木看到錢師爺率先打破這個沉默，不由得嗤笑一聲。
「怎麼？錢師爺有話想說？」
錢師爺一聽，身子一僵，面上帶苦，脊背又彎了兩分。
可此時他已經冒了出來，再要縮回去顯然不現實，只能開口。
「小人確實有一言……」
「還是先聽聽我說的吧。」
赤木不屑地打斷錢師爺的話，隨即語氣越發嘲諷，一字一頓全部朝著錢師爺質問出來。
「青縣縣令周宇，於五年前到此地上任，任期內政績沒有，喪盡天良的事卻沒少做。」
「強搶良家女子，搜刮民膏，暗中哄抬糧價，趁著天災為非作歹，致使無數百姓落草為寇的事情數不勝數。」
「錢師爺也身處此地，不曾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