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吵架

第7章 吵架

袁野罵了幾句,見沒有回聲,又大喊了幾聲「姜掌柜」,還是沒有人搭理,他隨即跑回櫃枱上,偷偷將正在交驗貨的一片水晶片,放在貨架上一尊水晶貔貅座下,然後又似為了避嫌,站在店鋪門外。

不一會,姜杏方便完畢,整好衣裙回到店內。只見她小嘴一綳,暗咬銀牙,杏眼一瞪,「繼續驗貨。今晌午(上午)都交給你。」

「我招你惹你了,你把我一扯一個趔趄,這事咋說。」袁野下決心扭著這事不放。

「驗貨就驗貨,你堵門幹什麼?」這個姜杏,在其18個叔伯兄弟姐妹中是個老么,聰明伶俐,頗受長輩的喜愛,加上有17個哥哥、姐姐加持,不管在大家庭里,還是在街面上,一直享受眾星捧月般的待遇。又是14、5歲,正該當脾氣火爆的年紀,一旦她惱怒,口氣是相當的不客氣。

「只有門口光線好,我不站門口咋驗貨。」袁野的理由那是十分的充足。

姜杏雖然有些理屈,可是現在叫她給袁野道個歉,賠個禮,那是不可想像的。古人說,絕對不要給三種人吵架,一是秀才,這個好理解,人家學問好。二是和尚。和尚給人爭辯起來,都是說的來世的事情,這個無法證明,所以最好不要輕易招惹。第三是姑娘。姑娘和人爭辯不過的時候,咸瓜子一掉,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人家不給你吵,人家就是個哭,一哭就能哭出個占理來。本着沒理也得佔三分的原則,姜杏就這樣乒乒啪啪地和袁野吵了起來。兩人這麼一吵,不一會,姜蘊清的大小老婆和高、崔、劉、楊等人就跑了過來。

「這貨今天是驗不成了。你數一數,包起來吧!以後,我還是從掌柜的手裏接貨的好。你這小丫頭太不懂事了!」袁野計劃撤退。

「不驗就不驗,誰還稀罕你啊!咦,怎麼少一片。是不是你偷了!」姜杏這下抓到理了。

「我偷?你要想明白!我會偷嗎?我就值哪一貫半錢?」袁野很是不屑地連連反問。可是他心裏卻憋著笑。小丫頭,不讓你吃癟,老子就隨你姓。不,不,老子得讓你隨我姓才對。袁門姜氏。嗯,這也得看我願不願意。

「小袁師傅絕對不是哪樣的人。小姐,你還是好好找找吧!」高師傅隨即打保票說。

「對,對!小袁師傅絕對不是哪樣的人。」最近幾天,袁野是三天兩頭請他們幾個大魚大肉地喝酒吃飯,每次吃飯都得花兩、三貫錢。他那裏看得上一個水晶片啊!

「可是,早上我還數的好好的,怎麼會少一片呢?」姜杏頓時有抓瞎的感覺。完了,完了,這點小事都干不好,她可怎麼跟爹爹交代啊!

「是不是你偷偷地給自己積攢嫁妝啊?」袁野及時地損了她一句。

「誒,誒,誒!」姜杏委屈地哭了起來。

「楊師傅,要不你來搜搜我吧!我可不想背這個黑鍋。」袁野雙手平舉,走到楊師傅面前。

「小袁師傅,我相信你是不會的!」楊師傅說着,象徵性地在袁野身上拍了幾下。茅元儀訂購的水晶鏡片,體積可是不小,現在又是熱天,袁野穿的衣服很少,就是只用眼看,也看得出來。「沒有,沒有!我保證!」

「對了,你剛才離店幹什麼去了。莫不是偷偷朝你房裏倒騰什麼物事?」袁野又提起了這件事。這件事可是有些嚴重啊,客人在店,你卻一人離店。

姜杏不是正室姜夫人嫡出。姜夫人一聽,立即狠狠地瞪了姜杏一樣。這下,姜杏哭得就更痛了。

「小袁師傅,委屈你了,你先回吧!等掌柜的回來,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姜夫人很是客氣地說。袁野點點頭,袖子一甩走了。

「這倆孩子,鬧得是哪一出啊?嗯,我看他倆倒是挺般配的!老高,掌柜的信得過你,不如你過去透透!」崔師傅捅了捅高師傅說。

「嗯,我看有門。聽說男方去年中了秀才,已經跟二小姐退婚了。」劉師傅立即表示贊同。

「等到晚上吧,我去跟掌柜的透透。二小姐長得俊,也精明;小袁師傅有錢,也有才,倆人年紀上下差不多,確實是很般配啊!」高師傅很是表示贊成。

事了啦。袁野為了表示自己有怨氣,中午吃飯門都沒出,一直在忙活手裏的活計。晚飯也是。天黑了,掌柜的回來,問清了來龍去脈,親自到袁野屋裏道歉。袁野也沒有表示再追究的意思。

翌日,很順暢地,袁野又接受了20片水晶薄片。兩天後,袁野請客,高、崔、劉、楊幾人又湊在了一起吃喝。酒至半酣,高師傅開口了,「小袁師傅,掌柜的有意將二小姐許配與你,你意下如何?」

這個,袁野雖早就有了這個心思,還是要拿捏一點,「我這就要隨茅公子北上,到熊大帥手下效命,也許這一去就要個三年五年的,不好意思耽誤人家姑娘啊!」這壞種說這話的意思有兩點,一是,他就要飛橫騰達了,到時候恐怕要混個游擊、參將噹噹,到時候姜杏一個鄉野丫頭就配不上他了;二是,他現在還不想完婚。

「你去投熊大帥,是不是就要飛黃騰達了,看不起人家姑娘啊!」崔師傅有些不滿地說。在他眼裏,二小姐不但人長得天仙似地,還聰明伶俐,你這黑小子能有這般修行,已經是家裏祖墳上冒青煙了。

「給個痛快話,你願不願意?」高師傅也有點不耐煩了。

「晚兩年再說吧!如果她願意等,就等!我答應到時候一定娶她。不願意等就算,我不勉強。」袁野想了一陣,從這裏砍下來了。

「二小姐不會等的。她今年就十五了!再等,就是老姑娘了。」劉師傅下了結論。

「姜家是大戶人家,要臉面的。這事,還是別提了。」楊師傅也表示對袁野不滿。畢竟他們幾個端的都是姜家給的飯碗,要站在姜家一邊。

可是,高師傅有些不甘心啊!「小袁師傅啊!你家公子是個讀書人,到熊大帥帳下有大事做。可你一個匠人,恐怕就……就難說了!」

袁野一聽明白了,「嗯,嗯,本小爺也是一個讀書人好不好?只是小爺幼年失孤,沒人給我做主,家裏的田畝都被人騙去了。小爺我為生活所迫隨了一個老道,才學了這門手藝餬口。可是小爺我幼年讀書的根底還在。不信,你們拿一本《三字經》、《千字文》來試試。小爺我不敢說倒背如流,熟讀還是沒有難處的。」袁野滿嘴跑火車,瞎編胡造起來。

「當真?你還識字?」高師傅以狐疑的目光盯着袁野看,就像看猴一樣。

袁野有些發毛。「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此則岳陽樓之大觀也,前人之述備矣。然則北通巫峽,南極瀟湘,遷客騷人,多會於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若夫淫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曜,山嶽潛形,商旅不行,檣傾楫摧,薄暮冥冥,虎嘯猿啼。登斯樓也,則有去國懷鄉,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鷗翔集,錦鱗游泳,岸芷汀蘭,鬱郁青青。而或長煙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躍金,靜影沉璧,漁歌互答,此樂何極!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雄州霧列,俊采星馳。台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都督閻公之雅望,棨戟遙臨;宇文新州之懿範,襜帷暫駐。十旬休假,勝友如雲;千里逢迎,高朋滿座。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紫電青霜,王將軍之武庫。家君作宰,路出名區;童子何知,躬逢勝餞。」袁野一口氣背誦了這麼多。嗯,屬於四書五經的也就那麼一段。沒有辦法,後世的語文教育不重視這個。他只能以《岳陽樓記》《滕王閣序》來湊數懵人了。大學不是學古漢語專業的,估計能讀懂四書五經之類的古文都難。

「咿呀!小袁師傅果然是大才啊!不對,袁公子果然是文武雙全啊!」高師傅一驚,及時送上一句得體的奉承。

「嗯,雖說我已經和茅公子結為八拜之交,以兄弟相稱。不過呢,本人為人低調,還是稱呼我小袁師傅為好。」袁野說着說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哼,小爺我的前世,可是讀了五年高中,五年大學的。嗯,就是平時愛看些閑書,耽誤了學業。不管讀啥書,可本人也是一刻沒有閑着啊!並且還比較用功。操蛋的是,就是我讀的書再多,估計在當世連個童生都考不過啊!還有這操蛋的繁體字,估計通算下來,自己也就是個半文盲。苦逼啊!在自己是否是讀書人這件事上,只好弱雞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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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祚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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