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懊惱

袁野只得把辛思忠的情況說了。李祖白這才高興起來。鋁業，這邊還是有人的。顧欣可是專業煉鋁的第一人。就是南洋鋁業公司的三個經理、副經理都沒有他早。這夥計有點像顧誠，專業技術很可以，就是有點書卷氣重一些。後來才被劉有泰超越。既然劉有泰確定調走了，經李祖白提議，化工公司經理顧誠被任命為美里工貿總公司副經理，仍兼任化工公司經理。李祖中、顧忠任鋁業公司副經理，顧忠兼任思忠鋁業公司經理；劉有沛任化工公司副經理。

「大王，您說的誰要柴油啊！我這大罐都是爆滿了啊！」李祖白問。

「內燃機廠都出了近2000台柴油機了，你這庫存還是下不去嗎？」袁野問。

「下是下去了一些。我這不是又打了一口井嗎？說來也奇怪了，這口井比前兩口還能噴啊！您得給想個辦法啊！」李祖白有些發愁地說。

「就是啊！這邊的油賣不出去，您又叫蘇門答臘那邊打井，這不是叫我們雪上加霜嗎？」黃一耕不滿地說。

「我給你哥找個活干，你倒怨起我來了。」袁野瞪了黃一耕一眼。

「可是，俺們這邊咋著辦啊！」黃一耕唉聲嘆氣地低下頭。

「要不，老李，你這邊也弄個蒸汽機廠算了。這樣就能多上幾台燃油發電機了。」袁野提議說。

「行是行，哪物件好銷嗎？」李祖白問。

「我想運到大明去肯定好銷的。」袁野也拿不準啊！

「也不見得啊！那邊沒有煤炭。」李祖白搖搖頭。

「要不，你也上一個內燃機廠咋樣？」袁野試探著說。

「上就上，就是為了消耗這些油料，我也得上啊！」李祖白有些無可奈何說。

「那就上吧！我出錢給你們建廠，賺了錢是你們自己的。」袁野大度地說。

「大王，還有沒有用鋁的地方？」顧欣又開腔了。

「有啊！」袁野不說有不行啊！要不在開一個思忠鋁廠就沒有必要了。

「啥地方用啊？」顧欣追問。

「咋著？暹羅、占婆、真臘那邊鋁製品不好銷了？」袁野問。

「好銷是好銷，他們沒有錢買啊！」李祖白插話說。

「是啊！他們也不能一直拿女孩子來換啊！換稻穀運往大陸也不行嗎？」袁野問。

「小叔，除去運費就不賺錢了啊！」崔東進說話了。他是在汶萊區管錢管商貿的。

這就有點難辦了。「干海貨也不行嗎？」袁野想起了這招。

「那邊產量也有限。」崔東進搖搖頭。

「這樣，這樣吧！你們組織一個船隊，到哪邊僱人捕魚，加工成罐頭運到大明去。嗯，就用鋁皮當包裝皮好了。裏面鍍一層錫。這個好做。」袁野很快想起來了這招。

「捕魚不用去哪邊，這邊就行。蘇碌海是大漁場。」崔東進還是很熟悉這邊的情況的。

「大王，這樣用鋁還是有限。」顧欣又給袁野出了一個難題。

袁野急了。「就是生產出來鋁錠在倉庫里放着，也得上馬思忠鋁廠。大量生產吧，有物資儲備調撥公司收底，你們怕什麼？」袁野一錘定音。

「行，行！有您老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崔東進點點頭。

定好人事問題后，顧欣立即同顧忠帶着一套電解鋁設備趕赴思忠城（湯斯維爾）。袁野的心這時才放了下來。

袁野只好留下來，和李祖白、崔東進、宋可先、顧誠商議上馬內燃機廠的事情。咋著上馬啊！派人先去學習唄！袁野隨即寫了一個條子，由宋可勇帶着五十人去靖海內燃機廠去學習。宋可勇是宋可成的同宗兄弟，谷可秀肯定會熱情接待的。

那是長遠的計劃，目前呢？袁野靜下心來設計了一個帶模壓延制罐設備，道理就是後來的易拉罐，只是這個要大的多，當然罐的壁厚也要大，容重是五公斤。

讓汶萊區逼出來的這個大鋁罐製成的魚肉罐頭，後來在大明成了熱銷貨。因為魚肉糜吃完后，鋁罐還是一個不錯的容器。

飄飄蕩蕩一個月，袁野回到了雅加達。首先要找孫元化。沒有料到，孫元化卻反悔了。「咋著，初陽兄，不興這樣的啊？」袁野一時摸不著頭腦。

「威霆，你可是許諾要給大明建一個火輪船製造廠的，對不對？」孫元化問。

「如果我不去金州，你也得派人去的，是不是？」孫元化接着問。

「是！」袁野瞬間就知道原因了。孫元化這是要自己增加投資啊。

「我這一去，你是不是就不用再派人去了？」孫元化追問。

「老孫，不用說了。你替我了結了這件事，我給你增加壹佰萬元的投資，行不行？」袁野直截了當地說。

「這個嗎？好像不太夠啊？」孫元化搖搖頭。

「建一個廠真是夠了。我只是答應幫助大明建一個造船廠，又沒有說一年給其造幾艘火輪船。造一艘也是造，造十艘、八艘也是造。去年，咱們就是送給了其兩艘火輪船頂數的。還有，步槍給大明了，火輪船也給大明了，大明可是一點禮都沒有還的。這事，大明已經違反協議了。咱們也可以不履行承諾的。協議的執行，不是單方面的。」袁野解釋說。

這下，孫元化沒有詞了。「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我就不君子一回，金州我是不去了。」孫元化近似無賴地說。

「不去就不去，在這好好乾也是一樣的。大明那邊隨他去吧！反正李自成部轉移出來了。我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大不了，和他們撕破臉！再打一仗！」袁野淡然說。袁野是很討厭有人要挾他的。一旦被人要挾了，想要擺脫可就是費事了。

孫元化大有一種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感覺。這是他和袁野兩人之間的談話，又沒有人中間調解，倆人就這樣頂牛起來。袁野一氣之下，去找阮大鋮。在阮大鋮處，黑金沙、劉有泰也在。孫元化要走，以後黑金沙在雅加達主要打交道的人阮大鋮，阮大鋮又是國丈，掌管着新漢國最大的企業物資存儲、調撥總公司，他當然要向這邊靠了。劉有泰也是，他在等袁野給他安排工作。

袁野一到，帶着三分氣地敘說了他和孫元化之間的齷齪之事。黑金沙立即表態支持袁野。阮大鋮搖搖頭。他是想快點打發孫元化父子走啊！孫和京行事一向霸道，有點不聽他的招呼，已經讓他頭疼不已了。

「要不，我去調解調解？」阮大鋮試探說。

袁野沒有理會。「老黑，要準備打仗，佔領瓊崖、安南北部。給大明一點顏色看。」袁野兩眼瞪的有點嚇人。

「咋回事，咋回事啊？」袁野要和大明開戰，這是阮大鋮不願意看到的。

「瓊崖有兩個不錯的鐵礦。安南這裏（下龍市）有十分豐富的煤炭資源，雖然說高硫高灰熱值低，但是煤田埋藏很淺，開採十分便利，可以露天開採，比較適合咱們的火輪船和蒸汽發電機使用。瓊崖孤懸海外，有咱們的火輪船保護，就是再多的大明軍隊也是無用。把張燾的頤中商貿撤到這裏（海口）來，依靠瓊崖和台灣這兩個點，咱們照樣能跟大明的廣東、廣西、福建做生意。威海衛的玻璃廠和萊陽石墨礦，丟了就丟了吧！」袁野嘆息一聲。

「真要這樣嗎？」阮大鋮有些不甘心地說。

「大明這個市場一直啟動不了！進去的銀子，都入了官僚富貴之人的手裏，老百姓依舊還是窮苦的沒有錢買。長痛不如短痛。咱們要以武力敲開大明的國門，然後促其轉變。我認為，不這樣，大明是不可能奮起的了！」袁野嘆息說。

「南美去了十萬多人了，應該能站住腳了。好，咱們也該開另一個戰場了。不打仗，練不好兵啊！」黑金沙一副不怕捅破天的樣子。

「大王，我干點啥活啊！」劉有泰不贊成袁野的想法，可是，自己人微言輕啊，勸不下袁野，只有用另一個話題岔開了。

「我本來是準備讓你接手他管的一攤的。孫元化不走，咱也不能攆他走。你吧，先把南洋三區的城鎮建設抓起來，督促五個水泥廠抓緊生產。城市要參照順天府的佈局，規劃好，建設好。不要建平房，以三到五層為宜。要成棟、成排、成方、成塊，街道要寬，房基要深，下水道要深、大、寬，要大量使用鋼筋混凝土整體澆築。不要怕慢，建就要建好。等兩天我設計出來一個通用的標準，咱們再商量。」袁野囑咐說。

「事情還壞不到哪個地步。大不了今年再給他兩艘火輪船好了。還是按你的辦法，只給槍不給他子彈不就行了。」阮大鋮勸說。他又把話題拉了回來。

「只怕大明不願意維持現狀。孫元化想離開，很難說沒有大明的影子在後面操弄。我現在想明白了，孫元化說想去北美是假，其想投大明才是真的。」袁野斷言說。

「這個也許有可能。」阮大鋮不否認這點。反正平時去他哪裏的人不少。

「說吧，現在應該幹啥？」黑金沙忍不住地問。

「等著看孫元化的反應吧！他不動我就不動！對了，陪我去一趟龐卡蘭油田。防止他孫和斗、孫和鼎撂挑子。黃一農恐怕獨木難支啊！」袁野擔心地說。

「這個好辦！我帶兵去就是。我帶來的人少，要不這樣吧，就近從李錦那裏要些人。」黑金沙建議說。袁野同意了。

等了孫元化兩天，孫元化倒是很穩得住，沒有任何反應。李錦（駐舊港）那邊也聯繫到了。李錦現在可是兵強馬壯了。跟隨李自成部來南洋的人，有點老弱的4000人，去了李自敬的封地雨林省（棉蘭老島西部）的三寶顏，他也給了李錦的舊港4000人。其實隨李自成去南美的他的舊部，也就是四萬多人，其他的一萬人，則是從江西九江轉移到台灣的。宋可成還是很有心眼的。怕其到南美之後尾大不掉啊！舊港自李錦到任后，一直有零散從南海西航線過來的陝西、山西的人，在劉希堯的安排下進入舊港，舊港現在的人口已經超過兩萬人了，成為蘇門答臘島上人數最多的勢力。

袁野這次去龐卡蘭油田，可謂浩浩蕩蕩啊，三艘火輪船加上六艘木帆船，只是李錦派出的人就有2000。加上黑金沙帶的兵，和袁野的衛隊，總人數已經超過了3000。袁野這是故意給孫元化看的。意思是別看你是萬隆區的左丞相，如果你膽敢作亂的話，你還沒有哪個能耐。在萬隆區，另一股大勢力是祖可法。祖可法據有茂西銀礦，有錢啊！又有遼東人這面旗幟招徠來自大明的北方人，加上其地盤內的氣候好，有吸引力，現在的總人數也超過了一萬五千人。其他的幾個都沒有超過一萬的，包括孫和斗的初陽省。初陽省原來設在蘇魯馬益，孫元化將爪哇島上的省一級行政機構取消后，轉手套在了棉蘭頭上。目前在蘇門答臘島上，李秉承部駐亞齊省，劉承祖部駐占碑省，原亞齊王駐檳榔，李錦部住舊港省。

等袁野、黑金沙帶船離開，孫元化就坐不住了。袁野這是示威啊！要不就走吧？可是這樣離去，就等於和袁野撕破了臉，以後就再也得不到袁野的支持了。一千一百萬元是不少，可是袁野這邊的財富更多，想要和袁野抗衡是不可能的。藉助大明，大明是大，可他是個跛腳的巨人，只有被動防禦的能力，沒有進攻能力。不和新漢國做生意，他辦得到，可是也會遭到新漢國的打擊，就像上次在順天府的那一幕。孫元化現在有些後悔和袁野角力了。他本來以為袁野會讓步的。誰知道袁野根本就沒有想履行與大明的協議，更不想以此被要挾。其實，孫元化也不是想多要幾個錢，他是要袁野明白，他去遼南金州發展，是去幫他解決困難的，以此獲得以後袁野的支持。孫元化為此很鬱悶，沒有什麼辦法了，只好這樣默默離開了。父子四人跟着袁野幹了十幾年，落了千萬元的家產，也算值得了。叫來孫和京，繼續撿性價比最好的物資要吧！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蒸汽機、發電機、礦山開採機械這些生產設備，更有價值。可是這些設備也很貴啊！孫和京是積極鼓動孫元化離開袁野的人，就很耐心細緻的去辦這事了。父子倆早有準備，要貨的單子很快就列好了。往阮大鋮那裏一送，阮大鋮看了幾遍，就讓王永祚去計算去了。正好，價值白銀一千一百零三萬元。只多了三萬元，不算過分，阮大鋮大筆一揮就簽發了。以後的事情就是王永祚、楊海山在總庫和各地去調撥了。物資存儲、調撥總公司成立了，已經建有雅加達總庫，達沃分庫、淡馬錫分庫、美里分庫，雖然各分庫剛剛建成，物資還是存有不少的。只是這一次調出的太多，蒸汽機、發電機、礦山開採機械，還有2000噸級的液壓機，庫房見底了。特別是達沃庫和兩個造船廠。裝貨是從雅加達總庫開始的。不過，到了南洋造船廠見到了剛下水的一艘載重五千噸的巨輪時，孫元化父子簡直就後悔的要死了。他們不知道啊，南洋造船廠竟然能造出這麼大噸位的輪船了。他們父子四人，都集中在萬隆這一塊啊，對於這事還茫然無知。因為最新下水的一艘五千噸級的火輪船，沒有在雅加達露面，直接就去了大明顯擺去了。載重五百噸的火輪船和載重五千噸的火輪船能比嗎？他們父子這次要的大多是裝有兩千馬力蒸汽機，載重卻只有五百噸的火輪船（可以加掛木帆船）。等到了靖海市，他們父子就更後悔了，看到內燃機廠正在搗鼓二十四馬力的拖拉機。孫元化立即意識到這樣的機器一出世會意味着什麼。那將會使礦山的開採效率成倍的加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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