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 17 章

桃村的天氣久違的放晴了,陽光重新散到了這大地上。大家都知道這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這些天所有的村民,無論男女老幼都忙著前往山下的趙家鎮清理淤泥。

如果是往常,他們並不會如此激動並且行動迅速。但是如今每個人幹活都是盡了自己的全力。

趙鐵笑呵呵的掄著鋤頭,旁邊的人都羨慕的看著他,他也頗為自豪。因為如今大家都知道,他已經是赤色軍的一個小頭目了。

劉老頭湊上前來問道:「趙兒,你如今當上了赤色軍的連長能分幾畝地?」

「和你們一樣。」

「跟我們一樣?」劉老頭可不信這話,他覺得是趙鐵當個小連長人已經飄了。

趙鐵說了這話,沒有繼續理會劉老頭。這些天有不少人都過來問。但是他們與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仍然是按人頭分無論男女一人五畝中田。

具體的上田還是下田,就通過積分來分了。他作為赤色軍中的一個連長,積分積攢了不少,定是能分到幾畝上田的。

他前面不遠處就是起事情的頭領——白老爺。

前些天,白老爺要求他們在新開闢好的鹽鹼地上搭了個唱戲用的簡易檯子。雖然不知道白老爺要拿這個檯子做什麼用,但是大家都知道聽白老爺的絕對沒錯。

現在,趙鐵有些奇怪地看到白薇正走上那個檯子,手上還拿著那種奇怪的竹筒。

白老爺的手裡面拿的那個一邊寬一邊窄的竹筒。原本他們都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後來詢問了白薇才知道這玩意兒叫做廣播喇叭。

白薇看大家活兒都做的差不多了,就借著喇叭看著下面,大聲喊道:「今天我們開始分田!」

眾人早已盼望此時多時了。白薇的話音未落,檯子底下的人就大喊道:「白老爺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老爺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老爺萬歲萬歲萬萬歲!」

猶如山呼海嘯一般。

申秀才面色一驚,他沒想到這群刁民竟然能喊出這樣的口號!

只是他旁邊的人都在這麼喊,而台上那個反賊竟然也沒有覺得這件事情有絲毫不對,大方的應了這名。好似是早已被叩拜習慣了似的。

申秀才咬咬牙,擔心自己在這人群中太過明顯,也裝模作樣的動了動嘴皮子。

白薇面色絲毫未變,也沒有意識到這有什麼不對。這些年來她每天都在接受這樣的叩拜,早已習慣了。

遠處的燕一寧讚歎地對陳立馬說道:「這才是真正的帝王氣度,我想那京中的小皇帝都不一定能比得了咱們這位主公。」

陳立馬自從被白薇救醒之後,就無比崇拜白薇,他理所當然的答道:「那是一定的,那些庸碌之人怎可比得上主公!」

其實這田早已分好,但是白薇強烈要求要過來走一趟形式。

孫銳璋本來覺得會有些浪費時間,是他也沒有作出反對。這些天的事情都證明了,白薇說的總是對的。

白薇拿出預先準備好的,剛出爐的大餅說道:「大家都辛苦了這麼多天,分田之前也請大家吃吃飯、聽場戲。這飯和咱們平時吃的都差不多,就是一塊大餅!原來咱們趙家鎮的土地就像這一塊大餅!」

白薇用刀從大餅上切下一小部分。這一塊兒小地甚至只剩一絲。

她拿起那塊兒大的說道:「那趙老爺拿走了趙家鎮絕大部分的土地,就像拿走了一張餅的這麼一大塊兒!」

這些天,這裡的佃戶和農民都非常喜歡聽這位白老爺講話,他講話不像燕舉人和申秀才那樣文縐縐的並且高高在上,她平日里看起來氣質高貴,但是言談舉止之間從未有瞧不起和嫌棄他們的地方。而且白薇所講的故事和語句都是他們能聽懂的,而且確實能讓他們懂得很多道理。

也能看到這塊冰很大,以他的飯量吃半塊也就飽了。

白薇將餅子遞給台下的一個人,問道:「能吃飽不?」

那人點點頭說道:「這是當然,這麼大塊兒嘞!要是全吃完我得吃撐了!」

她又將小的那塊遞給了台下另一人,問道:「這一塊兒能吃飽嗎?」

這人臉都皺了起來,有些為難的說道:「白……白老爺,這還不夠我咬一口的呢。」

「你們的土地就和這手裡的餅一樣,趙老爺的餅不僅能吃撐還能吃不完,吃不完倒掉扔掉都是他手裡的餅。而你們的餅還不夠一口咬的,最後不是勉強裹腹就是餓死。」

剛才還熱鬧的村民此時都沉默了起來,誰家還沒幾個餓死的人呢。

趙老爺家的狗平日都有糧食吃,但是他們的家人卻只能活活餓死。

以前對趙老爺還有些好感的此時也產生了憤怒。趙老爺有錢、有地、有馬車,在洪水到來之時,一家人都跑了出去,全部都到省府避難去了。而他們這些人卻只能在洪水中苦苦等候,等待那微不可及的希望。

若不是有這位白老爺在,他們早就死了。

「我知道這裡也有趙老爺的親戚,但是為了讓大家都能有自己的地、都能有自己的餅、都能不被餓死,我必須要為這絕大多數負責。」

「我先說好,為了能保障大家的地不被朝廷侵擾,我要先分二分之一。其他的無論老人、小孩、男人、女人一律五畝地,並且只收三分稅!絕不食言!」

她們一直是這麼宣傳的。但是如今他們真的這麼做了,還是讓人覺得震驚。三分?!

他們這輩子都沒有想過有這麼低的田稅。

但其實白薇這稅收的比朝廷的定額還要高。

這裡面很多人都知道朝廷的田稅比三分還要低,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覺得白薇收三分稅很低了。畢竟官員和地主都不會按照定額來收稅。

因為那些當官的大老爺們都可以免稅,所以他們這些普通的農民需要繳納的稅,比名義上的要高得多。

白薇不講究那些領導講話時的彎彎繞繞,她直接說道:「先欣賞戲曲《白毛女》《劉三姐》,戲曲結束后一一來台上登記,按照往日積分分田!」

聽到這個消息,很多人按耐不住恨不得立馬開始分田。但是他們身邊的人攔住了他。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萬一惹了白老爺不高興,分到不好的田了怎麼辦?

況且聽戲這件事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個奢侈,大災后能聽這一場實在是不錯。還是白老爺考慮的細緻。

這兩場戲是白薇指定由張盈盈作為主角的。這下張盈盈終於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他本來就是安徽名角兒,白薇戲詞寫的簡單,他看了兩遍就會唱了。又應白薇所託教了幾個嗓子好的給他作配。

幸好白薇寫的唱腔比較簡單,否則光這幾天,這幾個新手連學習都難,更別說演出了。

這些村民佃戶哪裡聽過張盈盈這麼好的聲音,其他人雖然之前也沒有唱過戲,但是此時並不拉胯。

白薇之前特意選了這個場地空曠的地方,大家有的席地而坐、有的搬來了條凳。但如今這個娛樂設施匱乏的年代,聽戲已經是少有的享受了。

「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

雪花那個飄飄年來到」

「爹出門去躲帳,整七那個天

三十那個晚上還沒回還」*

張盈盈的聲音很有感染力,村民們看完這兩場戲之後一個個都義憤填膺。

「那黃世仁真不是個東西!」

「黃世仁就應該讓劉三姐去罵罵!」

「對!什麼東西啊!」

「要我說,就該把他的地給分了!」

「對!讓他不能再這麼耀武揚威!」

「奶奶的!」

「唉~我還是比較喜歡看《劉三姐》。」

「你什麼眼光?!明明《白毛女》最好!」

「誰說的?!」

「大家都這麼覺得!」

……

白薇聽到了這些討論,她曾經看過報紙,「白毛女」是有原型的。「白毛女」的原型名叫羅昌秀,1923年出生在宜賓縣鳳儀鄉,當地的惡霸地主先後逼死她爸爸,打死她哥哥。16歲的羅昌秀被迫躲進四川雲南交界處的深山老林,過了17年野人般的生活。1956年,羅昌秀被救下山,年僅33歲的她「重返人間」時已經是滿頭白髮。*

這部戲曲之所以能在現代獲得廣泛的歡迎,就是因為很多農民在楊白勞或者「白毛女」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獲得了廣泛的共鳴。

而在這裡,它的效果很明顯也不錯。地主、農民、佃戶是他們生活中最熟悉的角色。

燕一寧作為寫字寫的最好的,在台上負責登記。而張盈盈頭上綁著紅頭繩,從台上跳下來,他之前唱戲只是為了那些有錢人找樂子。而如今他卻覺得自己也許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意義。

張盈盈笑著問白薇,「主公,你是怎麼想到這個法子的?」

看著眼前這些爭論的人群,白薇摩挲著下巴,「大概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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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何故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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