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來自「父親」的關心

李建國看見自家老二，顯得十分興奮，立即飄了過去，從李瀚海的角度來看，這簡直就是惡鬼撲過來索命。尤其這個「惡鬼」還是一張熟面孔，他那死了好幾個月的老父親。

「瀚海，我的兒子。」

一句經典鬼片開場白。

有時候人陷入極度驚恐后，總會思維混亂，口不擇言。

李瀚海嚇得面目僵硬，全身抖得像篩子：……！！！！！

「我不是！我是孤兒！」

李建國自以為慈愛的笑了笑：「瀚海別怕，我是你父親啊。」

他一笑嘴差點咧到了耳根，是真的嘴角裂開的那種。

李瀚海：他難道不知道這是他那死鬼爹嗎！！

這下李瀚海更怕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他雙手抵在胸前，成外推的防禦姿勢，突然瘋狂掙紮起來，咆哮道：「你不是死了嗎？為什麼要來找我？人鬼有別，別來害我。」

李建國聽見這話，怒上心頭，「我是你爹，我不找你還能找誰？」這小兔崽子越來越不像話了，明明當初他死的時候還看見老二對着他的遺體悲痛欲絕，哭得撕心裂肺。

屋內陰風陣陣，時而又鬼哭狼嚎。

隱隱約約中還能聽見李瀚海的求饒聲。

「我錯了，我沒錯，我什麼也沒做過。」

「別來找我，冤有頭債有主。」

「真的不是我乾的，是你的私生子動的手。」

……

杜瀾作為一線吃瓜群眾，表示這豪門大瓜吃得很撐。

月笙一臉同情地盯着裏面，忍不住叨叨：「不會出事吧，萬一這客人出去敗壞我們雲水間的名聲……，然後雲水間經營不善，破產倒閉，我就失業了。」

「放心，你們雲水間的名聲堅不可摧。」杜瀾讓月笙不要想太多，正常人都不會相信這種離譜事，何況在這間房裏的都是「見證人」，一切都在可控範圍。

打臉來的太快，安慰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屋裏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隨即陰氣橫生，演化成肉眼可見的黑霧。

我滴天，完球了。

杜瀾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她現在說不認識李建國還來得及嗎？

「小姐姐，你帶來的死靈黑化了。」站在旁邊的月笙一臉驚奇地提醒杜瀾。

杜瀾也顧不得是否會打擾「父子敘舊」的場面，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濃稠的黑霧跗著在皮膚上，冰冷而噁心，杜瀾皺着眉，眼底流露着些許厭惡之色。

伸手一拂，眼前的黑霧散開又緩慢聚集。

此刻，黑霧彷彿無邊無際，耳邊只有嗚嗚作響的怨鬼聲，這是死靈異化成「怨靈」所產生的幻境。

杜瀾討厭無盡深淵裏面出來的東西。

那是地獄中最混亂的地方，所有負面氣息都在裏面，怨氣、恨意、邪惡……引誘著死靈放大情緒，在意識放縱中走向絕路。

「小姐姐，需要幫忙嗎？」月笙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杜瀾看着他，平靜的目光微閃，雲水間當真藏龍卧虎。

她搖頭拒絕了對方的好意，直接伸出手往黑霧中一探，然後用力一扯。

一個渾身冒着黑氣的人被杜瀾拎在手上，赫然是處於黑化狀態的李建國。

七竅流血，渾身掉血渣，臉上的皮肉逐漸腐爛褪去，顱骨半露。半怨靈狀態的李建國此時理智全無，任由怨念支配。

黑影掙脫杜瀾的鉗制后，瘋狂反擊。

你見過熊孩子用鋼筆潑墨水嗎？

杜瀾見過。

就是李建國目前的狀態。

地府常見鬥毆，女鬼打架用指甲表演厲爪掏心，男鬼打架用嘴生啃，擅長用最原始的手段取得勝利。

李建國選擇了近戰和遠攻交替戰術，近戰生啃撓人，遠攻扔出一團團擾亂心志的怨氣。

面對李建國的攻擊，杜瀾面無表情，不過腳上動作卻沒停，三步並作兩步，一個箭步猛衝，抓住對方。順勢擒住對方的頭，還沒等他反抗，拳頭猛然砸了下去。

一拳……兩拳……三拳……

每一拳下去，黑色的怨氣都會極具靈性的抖一抖，當第三拳落在李建國身上，黑霧退去，幻境破碎。

李建國黑化停止，蜷縮在地上，血淚縱橫，一副凄凄慘慘的模樣。

杜瀾不喜歡打架，她喜歡以理服人。但是一旦動手，她往往不會多說一句，打架也是需要專業度。

「小姐姐，你真厲害。」月笙發揮了一個氣氛組員的作用，在杜瀾結束戰鬥后及時鼓掌祝賀，並讚美她的戰鬥英姿。

這是月笙真實的讚美，在渡靈者中，很少有人類會選擇煉體的修鍊方式，但杜瀾拳頭的力量不容小覷，假以時日怕是能達到普通妖修的力量。

他的認知中，在這個末法時代，渡靈者中最強悍的那一批只有妖修和鬼修，而人類寥寥無幾。

人類可以修法，但歲月有限，很多人窮盡一生都無法突破，只能為渡靈者一行貢獻短暫力量。當然也有人修行天賦極佳，修行大成，活了好幾百年，成為駐人間辦事處的鎮館之寶，兼任最高領導。

煉體修武的人類渡靈者，他只聽說過一位，不過他覺得他這位異性姐妹的實力也不差，努努力說不定能超越那個人。

杜瀾解決完李建國，轉身就看見月笙一臉殷切笑容望着她。

這貨又在腦補什麼東西？

——

李建國覺得自己好慘，幼時喪父，青年喪妻，摸爬滾打奮鬥一生，正值壯年卻逝世，死後還被不孝子氣的差點魂飛魄散。

杜瀾聽到這番獨白后，嘴角微抽。

這老爺子真有意思，鬼都不敢像他這樣顛倒黑白，不過他現在也算半個鬼，鬼話連篇屬實正常。

據悉，寶寧集團前任董事長最小的兒子今年20歲，現任妻子50歲。根據當時李建國和李瀚海的對話，顯然這位20歲的兒子非婚生子。

不管杜瀾心裏怎麼吐槽，面上都是一片木然。她既然接下了這樁生意，自然不能半途而廢，反正四個子女，老二不行，還有其他三個。

李建國不同意，不配合，他只屬意李瀚海做繼承人。

他深知他的大兒子與他有隔閡，雖然沒到父子仇深的地步，但偌大的家業他不想留給對方。他也從來沒想過讓女兒做繼承人，在他的固有觀念中，女兒可以寵著，但終究會成為外人。

至於最後一個老來子，年歲小，在兩個哥哥面前勢單力薄，不堪一擊。作為私生子，他絕不可能讓其成為寶寧集團的主事人，他就算已經死了，清譽絕不能毀。

李瀚海那番話，還是給李建國心裏留下了疙瘩，讓他對自己乖巧懂事的小兒子產生了懷疑。

難道他的死，不是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