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排行
到了請安的時辰了，府裏頭大大小小的主子們都來到了老夫人的福祿堂。
大家依次按著慣常的次序坐好，容瑾也不好再耗在秦氏身邊，同秦氏低聲耳語了一句便坐到了大姐文浣身邊。
容瑾在大房女子中排行老二，在族裏卻是排行第五，身後還有秦氏所出的嫡次女文淑，僅僅小她兩月。次之是麗姨娘所出的容瑕，年僅四歲。大房僅僅只有麗姨娘的一個哥兒，喚作武逸
二房的長女文沁已年十二，看着都要比其他人穩重些，素日待人也看似溫和許多，老二老三是同年一胞所出，年九歲，長相雖是一模一樣，可性子卻差的遠，老二文歆在族裏排行老三，僅次於文浣和文沁，平日裏性子火爆，一點就著，這次容瑾落水，便也不過是文淑三言兩語的攛掇挑撥，讓她生了氣，卻讓年長一些的自己遭了殃。老三文玥在族裏排行老四，像了母親王氏的性子，最是嬌美可愛，惹人憐惜，老夫人也最疼她，二房妾室無所出，嫡子卻已經有兩個，甚至鄭王府的嫡長孫都出在了二房，喚作武昭，年十一，次子武琮，年六歲。
三叔一直在西北做官，還未曾成婚，容瑾對這個三叔也只是些許模糊的記憶罷了。
「祖母，今日裏可有小四最愛的牛乳糕？小四天天惦記着祖母，只是母親嫌小四聒噪，怕擾了祖母的清凈，便一直束著小四不讓前來打擾。」
文玥笑着的朝着上座的老夫人說道。
「你這皮猴子，哪裏是想了祖母了，怕是想了這牛乳糕了吧，雨柔，回去的時候讓小廚房做一些給你帶回去，不然這妮子又要編排你這做母親的了。」
「哎呦，母親，你看我這是什麼命，生的孩子不疼我都去疼您了，我不管，您可得多疼著點我，否則媳婦可是不依的。」
王氏和孩子們一會便把老夫人哄得妥妥帖帖，閑聊一會後便留了王氏和文玥吃飯，其餘的人回自己的院子了。
容瑾也沒有想着在今日過多表現，畢竟日後還要在秦氏的眼皮子底下過日子，欲速則不達。
「小五。」
溫溫和和的聲音從容瑾的後方傳來，容瑾便停下腳步，轉過身子福了福
「二姐姐，何事？」
「前些日子歆兒頑皮，不小心讓五妹妹掉到池塘里，這兩日歆兒也是內疚的緊，只是我怕她吵著妹妹，便束着她不許她來看望，萬望妹妹原諒她才是。」
容瑾心中一陣冷笑，這二姐姐看着是個真真溫和的，到底是向著自家姊妹的，哪裏來的那麼多的不小心呢，說是心中內疚，剛那會子文歆看着她的眼神看滿滿的都是挑釁，哪裏有半分子的愧疚在裏頭。
「有勞二姐姐費心了，瑾兒這兩日已經無甚大礙了了。讓三姐姐無事找瑾兒來玩。」
容瑾說罷也不等文沁有所反映便彎腰福了福離開了。因着容瑾向來性子孤傲，文沁便也沒有放在心上，捏着手裏的帕子緩緩離開了。
「姑娘，二小姐也是為了不讓您和三小姐起爭執，您也別放在心上了。」
玉兒扶著容瑾緩緩的朝着她的院子裏走去，容瑾聽得她這話不過莞爾一笑，轉眼又換上一副悲戚的模樣，朝着玉兒說道：「走，改道去母親的蕙蘭閣。」
路上同文沁一耽擱，這會子容瑾倒是成了最後一個回去的人，只是還有一些丫鬟、小廝看到了她這副模樣。
一路走過去，容瑾停在了蕙蘭閣的院子外頭，看着在陽光下散著光華的「蕙蘭閣」三字，心中怨恨不已，恨不能，食其骨，啖其肉。
文嫿、文淑此時都在大夫人的里，容瑾不敢把自己的怨與恨表現出半分，只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一進門看到秦氏就撲到她懷裏低聲啜泣，任憑秦氏問她她也不開口。
「玉兒，你們家主子這是怎麼了，你怎麼照顧主子的！」
秦氏被容瑾哭的心裏煩躁，覺得她弄髒了自己新得的妝花緞料子的裙裳，語氣頗有些惱怒。
「夫人恕罪，我們姑娘剛還好好的，只是在路上被二小姐留着說了幾句話，一路上便憂心忡忡的。」
「文沁那丫頭？」秦氏頗有些疑慮，文沁慣來是個溫和的，才只是說說話怎麼這丫頭就這般了？
「母親，女兒給您丟臉了，都怪女兒不會與旁人爭執，竟是素日裏溫和的二姐姐都欺負女兒」
容瑾說着話看着便是更加傷心了起來
「說三姐只是無心的，話里話外的說讓女兒不要再去同三姐爭執，可是女兒的氣就能這樣白受了，二房的人分明是不把我們大房放在眼裏。」
「胡鬧，這樣的話也是你能說得出口的，回去給我閉門思過，不叫你出來你不許出門。」
容瑾儘力在臉上做出不可相信的模樣，心裏卻是樂開了花，秦氏現在越是對她生氣，就越是說明秦氏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母親，小五錯了，您別不喜歡我。」
說着便在落下淚來，拿帕子走一下沒一下的擦著，生生把衣服都滴濕了，卻也不敢再靠着秦氏。
秦氏看着她這幅可憐樣子，心中很是得意，左右不過是個上不了枱面的東西，學的一副清冷模樣給誰看，還不是在她面前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樣。
「好了好了，母親也不是怨你，只是這禍從口出，你自己得清楚著點。」
「是，小五知錯了，萬望母親不要同二房的人爭吵，得不了好，反而氣壞了身子。」
秦氏聽着這個話總覺得不對味，可仔細打量眼前的人，低着頭低聲抽咽著，帕子都濕了一大片，全然是一副受了委屈還替她着想得模樣。
「老祖宗一直偏心着二房，我又能如何，你且回房去，讓我再仔細思量。」
容瑾低聲應了一句，便出了門。
文嫿確是一副沉思的模樣。
「母親，小五說的有道理，雖說祖母比較疼愛二嬸，可這個事情分明就是三姐姐的錯，您可不能就這麼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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