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賊心」不死
河田一也說完,看向張弦,見他沉吟,還以為張弦對桂小五郎有興趣。
於是當即問道。
「葦名君,你對老師有興趣嗎?」
張弦正準備張嘴,河田一也就道:「若你有興趣,我可為你引薦。」
「……」這孩子真是「賊心」不死,張弦心中吐槽,但他豈會上這種當。
「多謝,不過有機會再說吧,桂先生是貴人,操心的也是天下大事,豈能因我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葦名君不必擔心,老師他最喜歡的人就是我們這樣的年輕人,雖然我承蒙老師教導,但我也不是老師唯一的弟子。」河田一也解釋道:「所有從長州藩去的年輕武士都是由老師親自教導,為此老師還辦有私塾。」
張弦聞言詫異:「幕府還准桂先生辦學?」
「只是一幫同鄉讀書習劍的地方,幕府有心也挑不出毛病。」河田一也道:「所以,若葦名君你有心進學,我保證老師會很歡迎你的。」
說這句話時,河田一也神情又熱切了起來。
張弦搖頭失笑,正準備說話,這時鈴下陶端了清酒過來,剛好聽到二人的談話,於是問道。
「你們在說桂先生?」
「是啊,我看葦名君對老師頗有興趣,所以介紹一番。」
鈴下陶自然不信,看了眼張弦,張弦自然不會那麼直白的拆台,只道:「桂先生的大名如雷貫耳,天下任何人都神往之,我也一樣。」
河田一也剛想說話,張弦就搶先一步道:「不過還是那句話,桂先生是貴人,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鈴下陶瞭然,河田一也頓感失望。
他原本還覺得,要是能用桂小五郎的名頭吸引張弦也不錯,結果來看,張弦也只是客氣一兩句。
河田一也有些不甘心,問:「那以後是什麼時候?葦名君,你說話不實誠呀。」
張弦心頭好笑,想了想道:「等天下太平的時候吧,那時候桂先生估計也沒這麼忙了。」
「你……」河田一也氣急,天下太平了還見個屁呀!他頗為不悅地道:「葦名君,身為男子漢大丈夫,你防備心也忒重了些啊。」
張弦裝作不解:「此話怎講?我確實怕耽擱桂先生的正事呀!」
「哼!」河田一也搖頭不語。
鈴下陶見狀心頭好笑,主動岔開了話題。
「說到桂先生,他這段時間有沒有寫書信過來?」
「有,開戰前,老師特意寫了書信囑咐,具體內容我不知道,但人還是很安全,沒有性命之虞。」
「那就好。」鈴下陶鬆了口氣:「若是桂先生在京都也出了事,那……」
鈴下陶雖然不管這些事,但也知道桂小五郎於長州藩有多重要。
河田一也點頭嘆道:「是啊,陶姐姐,我這次回來,除了避新選組,也是為了給老師尋一些可用之人。這幾個月,各藩死傷都慘重,京都局勢十分艱難,強如老師也獨力難支,他真的需要助力啊。」
說著,河田一也看了張弦一眼,張弦抱以微笑,但不接話。
「……」
鈴下陶聞言頓時拍了拍河田一也的腦袋,毫不避諱:「行啦,別瞎看了,這不關一弦的事。」
河田一也頓時無奈,只能道:「我沒其他意思。」
說罷,河田一也略覺心塞,搖頭道:「不說這個了,說再多也幫不上忙。說說葦名君吧。」
「我?」
「嗯。」河田一也直來直往,也不掩飾:「我這次來本就是特意拜訪你,對你的成長經歷頗為好奇,想要了解一番。」
這估計是想了解我的身家清白不清白吧?張弦心中瞭然,但也沒拒絕。因為沒什麼不好說的。
鈴下陶倒是不悅:「一也,你又來了!」
「陶姐姐,你不是這也要攔吧?」
「他人的過去,怎好隨意詢問,你讀書讀到哪裡去了,這麼沒禮貌。」
「我是真的好奇,像葦名君這樣的人,過往經歷想必豐富,對我而言也是一番見識呀。」
「你就是這樣,只要喜歡的人,你就不顧他們的想法,非要親近。」鈴下陶吐槽道:「一弦,你別理他,一也這小子,原來七八歲的時候出來玩看到一個小女孩可愛,就非要帶她回家玩耍,把河田叔叔氣的不輕。」
河田一也臉色頓時一窘:「陶姐姐,你怎麼還記得這樣的事?」
張弦也覺得好笑,七八歲就強行帶小女孩回家?是個人才!
看到張弦的眼神,河田一也道:「葦名君,你不要誤會,我絕非喜歡強人所難之人,只是那時小……咳咳,不懂事。」
張弦點頭:「河田君不必掛懷,我沒有誤會。」
他確實理解,畢竟河田一也這樣的高門子弟,性格難免自我一些,又被家中僕人哄著長大,作出這樣的事實屬正常。
張弦也不多說這個,只道:「至於我的過去,河田君你要是想聽也沒什麼不可以,只不過確實無甚特別。」
「請說。」河田一也頓時來了興趣,鈴下陶也側耳傾聽,雖然認識六年,但張弦鮮少說自己的事。
「我原本是奴僕之子,沒有姓氏,單名只叫一個弦。」
第一句話就讓二人一怔。
「十歲那年,村子遭遇流亡的山賊襲擊,父母主家皆被殺死。我挖出了地主在山中的財寶獻給首領,求得一線生機。之後我就跟山賊四處流竄了。」
「你,你做過山賊?」河田一也大驚。
「嗯,做了有兩年的時間。」張弦笑著說:「之後一次劫掠,我遇見了劍心,當晚先生偶然路過,將全數山賊殺死,估計是見我年紀小,又留了我一命。」
「之後,我與劍心就和先生回了山,讀書修行,晃眼就到了今天了。」
河田一也讚歎道:「看來你也經歷得不少啊,葦名君。」
「談不上,只能說是運氣不錯。」張弦道。
他說的輕巧,但二人也都知道,在沒遇到比古清十郎前,做山賊的那兩年,張弦肯定會很辛苦。
鈴下陶頓時爆發出了母性,頗為在意的說:「一弦,你怎麼不早些說,我還不知道你原來過得這麼辛苦。」
「這其實沒什麼可說的吧?」張弦道。
說到底這也只是原身的事,跟他本身沒什麼關係。
「早知道你原來這麼慘,我就對你再好一點了。」
「……」
這話聽上去怪怪的,張弦笑道:「不至於不至於,我沒那麼脆弱。再說難過的日子早就過去了,現在有先生在,有劍心在,有陶姐姐你在,我深感幸福。」
鈴下陶笑著點頭,河田一也也對張弦性格大為滿意,越來越合眼緣。
不過他也有些奇怪,問:「男子漢大丈夫,自當如此。抱著過去自憐才是毫無意義呢,葦名君,你之性格與我甚是相合呀!」
「客氣了,河田君。」
「不過,我才注意到。葦名君,既然你這麼早就跟隨了比古先生讀書習劍,那你怎麼叫他先生?」
「哦,先生並沒有收我為弟子,他只收了劍心。雖然也教我劍術,但教的並不是他的。」
鈴下陶早就知道這事,河田一也卻是驚訝,還有這種規矩。
但隨機,他靈機一動:「那就是說,葦名君你並無師承咯?」
「呃,可以這麼說。」
「那。」河田一也來了精神:「你拜入我等新陰流道場如何?」
「……」
這孩子真的是拐著彎的想把我拉進長州藩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