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暗室之謀

高超望着回首望着那個站在角斗場里的身影，他們已經開始歡呼了，但馬克西姆斯正在走向末路，任何人不能否認。不是因為他反敗為勝獲得了民心，也不是因為他得罪了皇帝，而是他具有戲劇性的那些遭遇，因為死去的英雄才是美好的英雄。

康茂德回去要哭鼻子，高超這個時候十分想見見他的這位前的指揮官，但皇帝此刻的精神正處於脆弱的邊緣。他要再生出別的心思，估計皇帝都要整崩潰了。

如今羅馬已經走入危機的邊緣，皇帝康茂德支撐不起這個偌大的帝國，按照咱們東方的話說就是即將從鼎盛走向衰落，當局勢混亂之時，他這樣的野心家有大把大把的機會。

有人在高超之前探望了這位關在角斗籠里的將軍，這個人就是康茂德的姐姐露西亞長公主。皇室成員與一個角鬥士見面，這是個非常禁忌的事情，為此露西亞做了嚴格的保密措施。

她命人把馬克西姆斯關在一個陰暗的房間里，用鐵鏈鎖住了他的脖子，兩條腿和手臂也都被鎖住，讓他無法做出任何攻擊的手段。

一個披着斗篷的窈窕身影走了進來，馬克西姆斯從臉龐的陰影里看不出來人是誰，但當她把斗篷的帽子從頭上摘下時，他呼吸粗重變得不淡定起來。

「馬克西姆斯，好久不見了，看來你受了很多苦。」

「我經歷的這些，已經不想再提起，只是你這位高高在上的夫人怎麼會到這低賤的奴隸角鬥士營地來，你應該離開這污穢的地方。」

「馬克西姆斯。」公主的語氣顯得有幾分深情：「請不要這樣說，我知道你的遭遇，只是那時候我沒有辦法阻止他。」

「那麼現在呢？現在你為何還要來找我？」

「我需要你的幫助，馬克西姆斯，康茂德正在支配並且毀掉羅馬，而我需要一個同盟來幫助我改變這一切。」

「我不想參與羅馬這地方任何腐朽的鬥爭，我只想着為自己的家人報仇。」

公主連忙糾正他說道：「你要進行的報仇跟我們的目標並不衝突，你難道忘記了我父親昔日所說的話，他希望你能夠帶兵進入羅馬，拯救這個被某些制度所禁錮的國家。」

馬克西姆斯的青筋從額頭上暴起，狂怒地看着公主說道：「這正是我所遭受的！如果不是你的父親強加給我的這份重責，我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我知道，馬克西姆斯，羅馬需要你。」

他果斷地搖了搖頭：「如果你們真的想要拯救羅馬，你們自己就可以辦到，何必要求到我這樣一個小小的角鬥士身上來。」

公主耐心地向他解說：「康茂德正在興辦角斗，他透支了整個羅馬的財力，他本來得不到民眾的支持，但他現在以舉行盛大賽事來紀念我父皇，民眾因此而狂歡，也因此而崇拜他。但他的威信和崇拜卻來自於角斗場，所以你存在對他來說就是威脅，只有你能夠擊垮他的信心。」

「你不應該把希望寄托在一個角鬥士身上，我的手中已經沒有了兵權和軍隊，但是我聽說西班牙第一軍團的將軍來到了羅馬，指揮軍團曾經打敗了起義的高盧人，你應該去聯絡這樣的新人。」

公主遺憾地搖了搖頭道：「你說的是高達姆斯嗎？他已經全面倒向了康茂德，就像御林軍的昆塔斯那樣。

「我不這樣認為，公主殿下。」

露西亞猛然轉身，她看到一個穿亞麻灰布斗篷的男人站在監牢外面，頓時用嚴峻的聲音嬌叱道：「你是誰！我身邊的隨從衛士呢？」

高超輕鬆淡定地拍了拍雙手：「你的人好像喝醉了，被我輕輕鬆鬆拿下。」

他說罷從口袋裏掏出監牢的鑰匙，上前去打了開來。進門后才把頭上的斗篷摘下。

露西亞公主驚詫地瞪大了眼睛，搖搖頭問道：「高達姆斯，你怎麼會到這裏來？」

高超彎腰抱胸行禮微笑道：「在下早就想單獨拜訪公主殿下，但因為跟隨在凱撒身邊行事不方便，今天偏巧有了機會，所以再次向你問好。」

露西亞和馬克西姆斯之間開始只敢用眼色交流，因為他們不知道高超的為人和傾向，更不知道他是不是皇帝派來試探兩人的關係的。

高超攤開手笑着說道：「剛才你們之間的談話，我似乎只聽到了一半。馬克西姆將軍說你已經失去了對軍隊的控制權，西班牙第一軍團掌控在我的手裏。但是你這話也只說對了一半，軍團確實是掌控在我的手中，但由於我對將軍你的全面支持，這也就相當于軍團掌握在你的手裏。」

馬克西姆斯對他搖了搖頭：「我現在只是一個奴隸，而你是軍團的將軍，我已經落到了人生的最低谷。你為什麼還要前來支持我，難道是我這副殘軀還有些作用？」

高超笑着張開雙臂大聲說道：「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殘軀，也不是你的勇武，我需要的是你的名氣和你的傳奇，如果所有羅馬人都知道你身上發生的那些故事，你對帝王馬可奧利略的忠誠，你那從將軍到奴隸的跌宕起伏的人生，還有你對妻兒的愛以及對仇人的恨，他們也會因為共情而對你保持關注，這是荷馬史詩都寫不出的動人故事，女人們會因此落淚的。我會讓游吟詩人把你的故事傳唱久遠。」

馬克西姆斯額頭上的青筋微微暴起，倔強地搖頭說道：「你這是要用我的傷疤和痛苦來販賣，賺取人民的關注和同情，我絕對不會讓你這樣做。況且人民不會因此而向著我，他們不會因為一段故事就開始崇拜一個人。」

高超暗想馬克西姆斯真是不懂得粉絲經濟，一個有故事的偶像是多麼難得，別說是有故事的偶像，就算是只有人設的偶像，也可以紅得不要不要的。

「你是完全不懂人心，馬克西姆將軍，只要讓這些羅馬人愛上你，他們會用惡毒的言語攻擊一切敢於攻擊你的人，他們會為你高呼萬歲。」

「可我還是不同意你這樣做。」

高超嘆了一口氣道：「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的處境嗎，你隨時隨地都會有生命危險，皇帝可以想到任何讓你死於非命的辦法。他只要命人把你的飯菜里投進去慢性毒藥，讓你的身體健康逐日下降，等他派出強勁的對手來和你角斗時，到時候你還有命嗎？」

露西亞對高超提出反對意見：「你其實還有更穩妥的辦法，你可以調集你的軍團進入羅馬。」

「露西亞公主，你應該知道，幾百年來從來沒有過外面的軍隊進入羅馬，這對於帝國來說是多麼大的震蕩。你如果能夠說服元老院同意這樁行動，我倒是可以下令我的軍隊開拔向羅馬靠近。」

「我可以試試，但今天的事情只能有我們三人知道，絕對不能傳到外面去，否則我們所有的謀划終將功虧一簣。」

「好，「露西亞和馬克西姆斯認可地點了點頭，三人的會談到此結束。

高超重新披好斗篷從地下角斗場走出來，來到街市的一個角落裏，僕人在這裏早已準備好了馬匹，他翻身上馬朝着居住的莊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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