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狐2
蠻元打量著萌萌可愛之極，此刻又顯得特委屈弱小而可憐的小東西，不禁心生一股憐惜，就調侃道：「呵呵，報恩你怎麼報？長大以身相許嗎？」
小狐狸以為蠻元信它接受了它，頓時開心起來。
「等我長大了就嫁給你。」
小狐狸說得很堅定。
這奶聲奶氣聲聽得蠻元不禁哈哈大笑。
好一會兒，他止住笑，打趣道：「我這麼兇惡，你不怕？」
他伸伸胳膊。
「你看看這鱗，冰刀一樣啊。你不怕？」
「不怕。」
小狐狸很勇敢地立即道：「你是大英雄才這樣。」
「好。好。有膽子，不愧是傳說的最靈異的九尾靈狐。」
蠻元笑著蹲下身。
「不怕就跟我回家吧。」
「我養你慢慢長大。這樣，你也不用在山上時時面臨飢餓風雨和兇險。」
小狐狸更高興了。
「我找你就是想跟你回家。這樣，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幸福的再不分離。」
它九條小尾巴快活的一齊搖動，搖成了雪白晶瑩花，搖得蠻元有些眼暈卻越發愛憐，不禁伸出了大手。
小狐狸毫不猶豫一縱身跳到大手裡，親昵地用小腦袋蹭著大手，也不怕蠻元使詐一握手捏死它。
蠻元有點兒相信這小東西說的是真的了。
他渾身的鱗片特異，無論天多熱也是發涼的。
此時正是此地炎熱氣候中最熱的季節。
小狐狸晶瑩柔滑小小的身子躺在發涼的大手上很舒服享受。
它近近看著蠻元笑著卻越發恐怖的臉卻是滿眼的幸福安心，突然陶醉的閉眼低低喃喃：「我在這生了死，死了生，渾渾噩噩不知為什麼冥冥中只知死守此地不肯去它處轉生再死掉。今日方知，苦茶清歡無別事，我等春風也在等你。感謝蒼天，感謝春風把你送到我面前。幾千年了，我還是等到了你。再死了，一切…..都值了…..」
欣然滿足的感嘆，配上奶味十足的稚嫩童音，有股奇特的震撼感人力量。
蠻元笑容一僵，悚然動容。
他是驀然想起一首詩。
那是無神文明的地球才有的古詩。
星際時代的地球人已經沒有詩，不學歷史了，只心懷遠方，夢想能早早列入星際移民，離開環境日益恐怖的地球到美好外星新家園，不被時代拋棄…..
沒人還在意過去。
也沒有影視明星書法家畫家作家音樂家等很多很多行業人物了。
再不用說戲子文人專家誤國了。
世界大同，沒正經國可誤…..
那首詩並不出名，地球殘存無幾的老朽文人也已經沒幾個還記得。
他是長大了，望著到處滿眼的妖嬈美人卻無力追求到，少年情煩惆悵憋得慌，想有力抒發出來，卻不知如何表達，在快腐朽的資料庫里無意間翻到些悲情感懷詩，大為感觸，就此記住了些。
再回想自己捨命想救的那個姑娘給他的歷盡萬古滄桑只為找到他的當時那種奇微妙感覺，想想小狐狸說的一部分靈魂在地球為人反覆輪迴吃了太多苦，他終於開始相信小狐狸說的是真的。
此前，他意識里根本沒有詩。小狐狸再能窺探人心也不可能窺到。
不是親身在地球苦情輪迴了幾輩子甚至幾十上百輩子曾經親歷過有詩時代，小狐狸不可能知道那首詩。
…….想不到，那眼眸星燦動人的女郎竟然是狐狸魂。
果然，人生一路遇到的所謂愛情、你愛的那個人都只是不同風景，太較真，其實是劫，我就死在那上面…..
那麼……我和這隻小狐狸之間有什麼久遠的宿世淵源導致它魂裂了也要死死苦尋苦等我？
是我，還是土著阿蠻和小狐狸有情緣？
是我的話…..為什麼是我？
我又是誰？
我和阿蠻到底是什麼關係？
………….
蠻元心裡一陣煩躁。
他不聰明，最怕這種彎彎繞太費腦子的事。
小狐狸顯然也是個糊塗蛋。
它也不知它自己到底是誰，不知為什麼定要等到我，只是守著冥冥中的堅持而已。
問它也白搭。
它此刻只為終於等到了而高興。
算啦，算啦。
不想了。
以後或許慢慢就清楚了。
他洒脫的甩掉煩躁，笑呵呵把小東西抱懷裡。
「也罷，以後你就跟著我吧。老話說，與鳳凰同飛，必是俊鳥；與龍相伴的必是仙神。烏龜配王八。豺狼配虎豹…..你這隻九尾的小妖啊，與我這個皮相可怕的小魔王同行倒是般配，沒任何不和諧的，就應該是這樣…..」
一人一狐東一句西一句，閑扯著彼此有興趣的快樂事下山回家。
小東西比人有趣多了，見識也比愚昧野人廣很多，聊天倒很解悶。
蠻元覺得就這，自己收留也值了，心情舒爽，下山越發輕快，半道卻看到有趣一幕。
一隻母鹿靜靜站著眼望一處，等兩隻野犬撲過來撕碎它。
二犬是金庭山特產，體型巨大，咬合力驚人，異常兇惡，擅斗且悍不畏死，強如山中老虎大的巨豹也懼之。
這鹿也是蠻元很熟悉的山中常見類型。
他知道，這種鹿極擅跑跳，機警，虎狼什麼的很難偷襲或追獵到。
眼前這隻正當盛年，它明明能逃走卻不逃，此刻望著的是小鹿逃走的方向，瞅著驚惶亂跑的兩孩子滿眼的悲傷不舍和擔憂，那眼神是種獨特的平靜、從容、坦然，看得蠻元心頭震動。
為了孩子，它選擇了自己為誘餌，竟然寧願犧牲自己！
這只是一頭普通的野鹿，不是成精的妖獸，卻懂得死守母愛深情。
蠻元此時情緒敏感，心有些亂有些軟，忍不住出聲暴喝，阻止二犬撲擊。
默默等著慘死的母鹿看到蠻元，動了，忽地縱過來，前腿一彎跪在蠻元面前啾啾叫著，似在哀求救命收留，又扭頭沖孩子急急叫著。
兩小鹿驚惶下聞聲立即傻乎乎跑了回來不安的圍在媽媽身邊依偎著。
蠻元笑道：「好，你如此有情有靈，我就收了你母子，許你一世逍遙，帶你們回家過安生日子。」
他瞅了瞅小狐狸。
小狐狸看著蠻元，黑亮小眼裡滿是驕傲自豪，越發親昵地依偎著蠻元胸口….
兩惡犬卻不樂意了。
但，蠻爺的霸道凶威，這滿金庭山禽獸無不知之畏之。
誰說野獸記吃不記打沒記性….
二犬不敢靠過去撒野，在遠處沖蠻元大叫著，耳朵向後順著，前肢也趴下呈跪拜勢。
母鹿是凡獸，只是有點特別，愛崽心切本能使它向它以往害怕卻強大無比的山霸王蠻爺求救。
二犬已開靈智，儘管不會說話，蠻元看明白了，聽懂了它們的叫聲。
他一嘆。
「也罷。這也是緣分。」
「…..弱肉強食，天理法則。我讓你們吃不成這頓飯，我補償你們。若是願意，也跟我回家吧。」
他也不理睬二犬會做何選擇，繼續下山…..不順手殺了吃狗肉，已經是開了天恩了。
他可是蠻元…..
他深知自己遠不夠聰明，在這個詭異險惡世上得依賴這具強悍身體，必須得野蠻。
母鹿趕著孩子趕緊跟上，生怕離蠻爺稍遠點就會再落險境。
二犬彼此看了看，猶豫著轉身似乎想回深山，卻又轉了回來也默默跟上了，討好的圍在蠻元左右緊隨。
蠻元笑了。
「不錯。懂得果斷取捨，靈智沒白開。」
母鹿獃獃站下。
繼續緊跟，它害怕被惡犬偷襲。
乾脆逃走，又擔心惡犬趁機不放過。
二犬也沒被白誇，不等蠻元開口就自覺往前跑去。母鹿又敢跟上來。
獨特的隊伍就這麼回到部落。
部落的中午強烈瀰漫著饞人的肉香，饞得二犬猛抽著鼻子，表情歡悅。
蠻元心情更好。
看來今天的打獵成果也不錯。
這是鋼鐵刀槍強駑弓箭的威力，是科技的威力。
這太原始，就在部落周圍的廣闊草原，野獸繁多到驚人，有稱手傢伙，也很容易打到大量獵物。
沒事還在外面玩的小孩一個個都很活潑，再不是過去的驚恐飢餓可憐。看到蠻元也不再害怕，在一個大孩子帶頭下還哄的圍上來歡叫著大王大王……就是這麼的單純，就是這麼真心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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