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少女和女人（二合一）

「給她買雙好看的棉鞋，鞋頭要綉個老虎的那種……冬天了，再給她買個暖手袋……最後讓她就在我們家不遠的地方上學，這樣每天我就去接她……」

「……不知道她會喜歡吃什麼……我們到時候住得地方應該也會有她不少同齡的小孩吧……」

就在少女充滿著期待的話語聲，和不知道望着哪兒的憧憬中，

周遭景象再快速變換了。

……

「春容，慢走啊，我就不送了。」

和女人蕭春容同住在一間屋檐下的婦人今天也沒濃妝艷抹，就穿着身尋常的衣服，

將大包小包的東西幫忙給女人提到了路邊。

女人懷裏還抱着孩子，抿嘴笑着對着婦人道了聲謝，

「謝謝。」

「不用，不用……車來了，我給你把東西搬到車上，剩下的路你就自己走了啊。」

婦人擺了擺手，再望了望路邊，路邊輛公交車已經駛來，停在了路邊，幫忙將個編織袋子提了起來，幾步放到了車上，

女人一邊抱着孩子，自己也提起了袋子東西。

「我就走了啊。」

女人側過些身，再對着婦人出聲說道。

婦人再擺了擺手，

「走吧，走吧……以後好好的啊。」

女人再頓了下腳，就抱着懷裏的嬰兒，提着東西上了公交。

公交車載着女人和她懷中嬰兒駛遠，婦人在原地站着，目光恍惚了陣，再回身往回走着。

陳淪三人就站在街道旁，目睹著這一幕景象，

看着那女人抱着嬰兒，乘着公交車漸遠。

而緊隨着，

陳淪三人周遭，景象再驟然變換。

……

「……春容，我們剛來還沒進工廠工作，就只能先住這兒了，這兒條件不太好。」

景象再完成變換，

是兩三間有些灰暗髒亂的屋子，

似乎許久沒住過人了，地上和有些破敗的傢具上，全是些灰和不知道什麼時候的污垢，

屋頂上就綴著個帶電線的白熾燈，燈上還纏繞着些蜘蛛網，

屋子邊，窗戶上的玻璃破開了兩個洞，

通過那沾著厚厚層灰塵的窗戶往外，屋外就是條狹窄的巷道，巷道對面也是些破敗老舊，似乎早已經荒廢的屋子，

這屋子在似乎就在個城中村裏。

「……沒事兒的，雖然有點臟，不過收拾收拾就行了。」

那面容模糊的年輕男人和那少女正站在這灰暗的客廳屋裏，腳邊擺着些行李，

少女抿著嘴，搖了搖頭，再轉過身，望了望這髒亂全是灰塵的屋子，

再在幾間屋子裏來回走了走，

「……這兒還有個廚房呢，很好了，以後我們還可以在家裏做飯，不過需要收拾收拾。」

「……我們開始收拾屋子吧，晚上我們還要住呢。」

「嗯……好。」

陳淪三人就站在這灰暗屋子邊上，目光落在這少女和年輕男人身上，

看着這少女端了盆水，找了張舊帕子，在滿屋子擦拭著些還能用的傢具同時指揮着年輕男人找了兩個肥料袋子，將破洞漏風的窗戶給遮了起來。

就看着這兩人在這屋裏來回忙碌，

擦了有些坑窪掉漆的餐桌，兩張勉強還能用的座椅，

收拾了廚房，換了頂上纏着蜘蛛網的燈泡，

亮起的燈泡光亮驅散了些屋裏的灰暗。

少女跟那年輕男人再換了卧室房間的被褥，將幾間屋裏地上的垃圾都給掃了出去。

不過大多時候都是少女在座，年輕男人只是在少女的指揮下，不時給少女遞一些東西。

「……好了！」

最後將卧室床上的被褥抖了下，平鋪在床上，

少女擦了擦額頭臉上的汗水，臉上笑着，望着收拾好的屋子，眼底帶着些明亮的光彩，目光帶着些期待，

「好了，都快晚上了，我們出去買菜回來做飯吧。」

少女轉過頭，對年輕男人說道，

「……我們出去吃吧，今天都這麼晚了。」

年輕男人遞過去張毛帕，同時轉頭往窗外望去，出聲說道，

少女接過毛帕，擦著臉，猶豫了下，再點了點頭，

「好吧。」

……

陳淪三人就站在這堂屋裏，看着那少女跟那年輕男人在這時間快速變換著的景象中，收拾了屋子，

而等著那少女和年輕男人挽着手，推開屋門出了屋子后，

緊跟着，陳淪三人身前四周的景象就再開始了變換。

陳淪只是站着，目光落在身前，眼底依舊平靜著，束柔和饒常就站在陳淪身側，一個盯着前側，目露思索，一個抬着頭琢磨着什麼。

……

「呼……」

景象完成了變換。

是間屋子裏的客廳。

老舊的沙發，靠牆擺着臃腫的電視，

滿地厚厚一層灰，堆在地上一些，拉開了袋子口的行李，

女人在餐桌上搭了兩張凳子，站在凳子上，給客廳頂上換了燈泡，

重新從凳子上，桌上下來，按開牆上開關，客廳燈亮了起來，

女人吐了幾口粗氣，再拿着帕子擦拭著屋裏餐桌上，茶几上，電視機殼上的灰。

等將客廳的東西來回收拾了遍，女人看着似乎煥然一新的屋子，

再轉過些目光，望了望旁邊沙發上，正香甜睡着的嬰兒，

臉上不禁再露出些溫和的笑容，目光恍惚了下，

再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就再快步朝着廚房裏走了進去，再收拾了起來，

「……哇哇……哇哇哇……」

就在女人在廚房裏收拾著的時候，

放在沙發上的嬰兒再哭喊了起來，似乎是睡醒了，餓了。

「……媽媽在呢，寶寶睡醒了啊？餓了啊……等等啊，媽媽這就去給你沖奶粉，不哭啊，不哭……」

女人慌忙着就再從廚房裏跑了出來，

哄住了孩子，就又再忙活着給嬰兒沖着奶粉。

陳淪三人就在站在客廳邊上，

陳淪目光落在身前，不時那女人的身影就映在陳淪眼底，

束柔則是盯着那女人看着，

就在那女人忙活着給嬰兒沖泡奶粉的過程中，

眼前，四周景象再快速變換。

……

「……我們還不能去那個工廠工作嗎？我帶來的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們兩就得餓肚子了。」

依舊是那間稍顯得有些昏暗的屋子裏，這會兒亮着昏黃的燈火，

少女正收拾著桌上的碗筷，年輕男人坐在座椅上，

聽着少女的話，年輕男人眼底有些猶豫，

「……有什麼事兒不能跟我講嗎？」

似乎是看到了年輕男人的神情，少女停下了動作，轉過身再追問道，

「……就是……我之前讓人幫忙找的那個工作……別人說人都招夠了，我們去不了了。」

年輕男人吞吞吐吐地說道，

少女頓了下動作，有些沉默了。

「……不過你放心，我之前那個朋友說，還有別得工作，很快就能給我們找到別得工作。」

年輕男人緊跟着又再快速說道。

少女抬起頭，看了年輕男人一眼，沒說話，

低下頭來，望着餐桌上一陣，才再抬起頭來，

「那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我們就回去吧，回去，我之前那工作的地方肯定還能要我的，你也可以在那兒找一個穩定的工作。」

少女再抬起頭，眼底帶着些期待對年輕男人出聲說道。

年輕男人躲開了少女的目光，沒說話。

少女看着年輕男人，眼底期待漸黯淡下來些，再頓了下，

「那我們得快點找到工作了，不然我們就沒錢了。」

少女低着頭，收拾著碗筷進了廚房，出聲最後說了句。

「……你放心，我們很快就能掙到錢了！」

年輕男人再趕緊抬起頭，再出聲說道。

緊跟着，周遭景象就又再變換著。

這詭界中的景象就在陳淪三人眼前，身周一幕幕快速變換著。

……

「……哦哦……寶寶乖，寶寶乖……咱們不鬧啊……今天媽媽得去找工作了，這樣才能養你長大啊。」

再是條街道上。

背上背着嬰兒，有布條捆着，

女人手裏還拿着個奶瓶，順着街道走着，一邊低聲哄著孩子，一邊來回望着路邊些店鋪門面，

後背背着的嬰兒也乖巧著，不哭不鬧，只是轉動着小眼珠，像她媽媽一樣來回望着。

終於女人走到了家餐館門前，餐館門邊，貼著個招聘啟事，

女人望着招聘啟事，再望着這會兒沒什麼的人餐館里，猶豫了下，還是背着孩子走了進去。

「……姑娘，吃飯嗎？」

坐在大堂邊上，正折著菜的服務員跟老闆看到女人，相繼起身招呼著。

「……我看門外邊有招聘的單子。」

女人搖了搖頭出聲說道。

「誒，對，是在招人，后廚缺個洗碗工。姑娘你想做啊？」

老闆模樣的人點了點頭，應着，緊跟着又再側身望了望女人身後背着的嬰兒，目光有些猶豫，

「……姑娘，你這孩子是平時自己帶着的？」

「對。我屋裏就我跟孩子。」

女人點了點頭，眼底已經沒什麼期待了。

這餐館老闆聽着，臉上也更加猶豫。

「姑娘……」

「……我看這小孩兒也怪懂事的啊，不哭不鬧的……當家的你說是吧。」

就在餐館老闆要拒絕的時候，旁邊似乎是老闆娘的人看女人可憐，這時候出聲說了句。

「……姑娘，你要帶着孩子工作也行。后廚洗碗的地方就是單獨一塊，空間也夠大，不過你自己也要小心點，別摔着什麼……要是到時候你信得過。

你在後廚的時候，孩子我可以先幫你帶着，我就在前邊收銀，也有足夠時間。」

「……謝謝，謝謝……盈盈，也謝謝阿姨叔叔……」

「咿呀……咿呀……」

「嘿，她也跟着學呢……」

……

「……房東早上已經來過了。我帶來的那些錢已經沒了。」

「……你那麼着急把錢給房東幹什麼。」

「……已經欠別人一個月了，那是欠別人的錢。」

昏暗的屋子裏，

少女看着眼前焦躁的年輕男人，眼底的光彩更加黯淡了些，

「那現在怎麼辦啊，工作還沒找到，就是找到了，那也得做一個月才有工錢啊！」

年輕男人更加焦躁。

「……實在不行，我們回去吧。回去我們自己縣裏，回去我家……就離這裏沒多遠的，我們還能回去。」

少女再抱着些期待，出聲說道。

「……回去？回去哪兒啊回去！」

聽着少女這話，年輕男人似乎被踩住了尾巴，更顯得暴躁。

「回不去了，我們回不去了你不知道嗎！還回去，回去……」

「……為什麼？」

少女眼底疑惑。

「……我欠了別人的錢，我欠了錢我跑出來的！夠了嗎！」

年輕男人越加暴躁地對着少女吼道。

少女看着他，目光愈加黯淡。

「……對了，對了，還有個辦法能掙錢……」

緊跟着，年輕男人又變了副神情，討好著對着少女說道，

「我們不能回去，不能回去，這回春容你一定要幫幫我……我們不能不回……還有個很快來錢的方法。」

「……我們就住在這兒，我們兩個人在這兒一起生活，也很好的對吧，春容……這次你得幫幫我……」

年輕男人在少女跟前蹲下了身，不停地說着，

「是什麼？」

少女看着年輕男人，眼底流露出最後一絲期待，不禁問道。

「……就是，就是……那樣……」

「春容，你一定得幫幫我啊……就是幫幫我們兩……你說我們兩在這兒一起生活多好啊，對吧……」

「……我保證就做一兩次，我們夠錢撐到下一個月就行……然後我們馬上就去找工作，找正經工作，再累的工作我也做……好不好……」

「……春容，你這次一定得幫幫我，幫幫我……」

年輕男人蹲在少女跟前，討好地對着少女不停說着。

少女看着年輕男人這副模樣，聽着這年輕男人嘴裏說出的辦法，眼底最後一絲期待沒了，也終於死了心。

「……春容，求求你……求求你……你這次一定要幫幫我啊……我們不能回去，我們不能回去啊……」

「……是你不能回去。」

「……對，是我不能回去，是我不能回去……春容你幫幫我啊……我保證就做一兩次，我們就做一兩次這種這事兒，有錢了我們就找找工作……好不好……」

「……以後我們工作穩定了，我們在這兒結婚，在這兒生小孩……生女孩……好不好……春容求求你，幫幫我……」

「呵……」

年輕男人爬在地上，哀求着少女，

少女看着這年輕男人不堪的模樣，不禁笑了不知道笑什麼。

「……我們以後結婚？」

少女笑着問這男人。

「……對，我們以後結婚……我們肯定結婚，我肯定娶你……」

「你不覺得噁心嗎？」

「不會的……不會的……」

「……春容求求你……你幫幫我……我不能回去啊……你不幫我我就活不下去了……我們就做一兩次……就兩次，兩次好不好……」

就在那年輕男人不停的哀求討好聲中，

那少女不知道笑着什麼的笑容中，

景象又再變換了。

……

「……等你快點長大，媽媽就送你去上學，好不好……學校里會有很多小朋友一起陪你玩兒……」

后廚洗碗池跟前，女人將嬰兒捆在了背後，一邊洗著碗，一邊笑着跟背後的嬰兒說着些話，

嬰兒不知道聽沒聽懂，時不時也跟着她母親的話，咿呀咿呀兩聲，

讓女人臉上不禁不時浮現出來些笑容，

「……春容，我幫你抱一會兒吧。你這兒背着孩子還弓腰也挺累的。」

「……沒事兒，一會兒孩子吵起來，我怕影響到你們。」

「……哪會兒啊，這盈盈啊乖著呢，咱們餐館里的叔叔阿姨可都喜歡著盈盈呢，盈盈說是不是啊。」

「咿呀……」

。